看来他们安遂李家还是得有她这个老太婆来费心。
来的路上她就已经想过了,虽然秋月这次受了委屈被李家人不知道什么原因抓了起来,但谅他李文康也不敢动私刑。
照她看来,秋月这找婆家的事情也不用费心了,李文康那姓戚的大外甥就挺合适。
据说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人,将来的前途自不必说。而且父母早亡,秋月将来嫁过去也不要伺候公婆,简直不要太合适。
他李文康无缘无故将她家秋月抓了起来本就无理在先,他若是敢拒绝这门亲事,她就拉着一家人告御状去,让他李文康身败名裂在朝中混不下去。
她瞪着郭氏居高临下道:“李文康家的媳妇儿是吧,快快将我家秋月放出来,再好好赔礼道个歉,叔母我还能与你在这儿好好说上几句话。”
郭氏忍不住大笑几声。
“叔母?这位夫人该不会以为这天下姓李的都该是我家亲戚,都能在我家为所欲为吧。”
“你……”李家老太夫人一拍桌子,“你反了你了,我们可是记在族谱上白纸黑字写着的亲眷关系,我还装你家亲戚不成。你别在这儿给我扯东扯西的,赶紧乖乖将我家姑娘给放出来,否则别怪我这个做叔母的不客气。”
戚青溪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这家人可真是不要脸,她如今才深刻领略到了什么叫做上梁不正下梁歪。
“将我外祖母身上的钱财洗劫一空,还将我外祖母和母亲赶出安遂县城,您这一家子又何时客气过。”
李老太眼珠不自在地转了几下,她看向身边的二儿子,这事儿他们当初做的极为隐蔽,怎么眼前这小丫头片子会知道?
难道李文康也知道了?
应该不会,他若是知道了能忍这么久不给自家母亲和妹子报仇?那这男的也没什么用。
不过有用又能如何。
她一早在安遂时就收到了她家老大从京城传来的消息,李文康他那短命的阿娘和妹妹都死了,还好当初没将这二人留下,否则死在他们家里都不知道有多
。晦气。
这么多年过去了,死无对证,他李文康又能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们安遂李家做过什么。
但这李文康如今却是实打实的得罪了她,对她这叔母不敬,将她孙女儿抓起来可不就是证据确凿,看她今日怎么摆布李文康。
李老太心里得意,面上却不显,她甚至开始趾高气昂地指责起戚青溪来:“你一个小辈,长辈在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来插嘴。不但插嘴,还敢空口白牙地诬陷长辈,你们家就是这么教养小辈的?”
李老太话音刚落,郭氏便立刻回嘴道:“哪有您家会教养小辈,张口闭口喊打喊杀不说……”
她伸手将戚青溪揽到跟前,嘴上半点不放过李老太:“我家正经的姑娘,那是皇上亲自下旨赐的婚,夫婿是都察院的佥都御史大人,你家姑娘倒好,张嘴便诬蔑我家好好的姑娘给人做妾。还说什么你安排你家那姑娘给我外甥女婿当正头夫人,当家主母,到时候便要将我家姑娘赶出家门去。怎么我竟不知你是自比皇上还是认为皇上都不如你啊?”ωωw.cascoo21格格党
李老太开始慌了:“你别在这信口雌黄吓唬我老人家,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家丫头根本没有说过这话。”
没错,她说没有便没有,有也死不承认,看他们能怎么办。
郭氏哼笑一声:“你说没有便没有了?想得可真美。当时可是有不少夫人小姐在场,宁国侯府的世子夫人你知道吧?就是太后娘娘家的侄孙女儿,你家那丫头骂人的时候可是连世子夫人都一起骂了,你有本事便去将她的嘴也堵上去。”
李老太没想到居然连宁国侯府的世子夫人也牵扯进来了,心下暗叫不好,怪不得李文康他们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把她家丫头关起来。
李老太那二儿子,也就是当初安遂县那位李员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站在那处,他早已习惯了家中的各项事情由母亲做主解决,他只需负责吃喝玩乐就好。
而老二家媳妇儿站在旁边心里急得早已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他们家秋月刚出生时她就和自己家老爷说过,不能将孩子交给她婆母带的,看看她家老大小小年纪便学会了花天酒地。
每每她要教训大儿子几句,婆母便会站出来责骂她欺负了她的亲亲孙儿,完全禁止她插手管教自己的亲生儿子。
如今秋月也是,都胆大妄为成什么样子了。
出门参加个婚宴,不但得罪了皇上亲自赐婚的未来都察院佥都御史夫人,连同侯府世子妃、太后娘娘的侄孙女都得罪了。
她家大伯哥也不过才一个区区五品官,婆母还以为这是在安遂,能让她毫无顾忌,为所欲为呢。cascoo21格格党
不对,还有一个。
眼前这位京卫指挥使家的夫人,怕是连同指挥使也都得罪的透透的。
完了完了,这下她家秋月是彻底完了。
名声尽毁那都是轻的,就怕到时候他们不愿放过她,将她告到官府去,治她个大不敬之罪,那可是要蹲大狱的。
她想开口说几句软话,求郭氏和她身边的戚青溪放她家秋月一马,只要他们愿意放过秋月,今后便是要她当牛做马她都绝无怨言。
“李夫人,我是……”
谁知她刚开口,便被她婆母李老太出言训斥了一番。
李老太厉声道:“有我在这儿哪轮得到你开口说话,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婆母?反了天了你。”
老二家媳妇儿一脸委屈,刚想开口解释,旁边老大家媳妇儿扯了扯她的衣袖冲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话。
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大家的早就看透了这个自以为是的婆母,还有她家老爷那愚蠢的弟弟一家。
就如夏月所说的,这群人狐假虎威,借着她家老爷的名声在安遂老家胡作非为,如今还敢跑到京城来闹事。
这家人里头也就只剩下她二弟妹这唯一一个清醒人了,不过清醒又能怎样,有这么个婆母在,越清醒便会让自己过得越惨。
她常年不在安遂,倒是有些心疼这个帮她分担了诸多痛苦的弟妹。所以这时候能拉这一把便拉一把,省得平白听她婆母两句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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