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秘书在酒店忙碌了一个下午, 直到晚上的十一点左右,工作才终于告一个阶段。
时间不早了,城决抬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 决定让秘书先行回家。
秘书恭敬的告退离开,城决同合作对象相携着乘坐电梯一同下楼。
路途间,合作对象恭维道,“难怪盛名能成为S市的龙头企业,城总昨天才刚大婚,今天就来处理工作了,连蜜月也不打算过。”
合作对象的声音里满是钦佩的声音,没有半点讽刺。
城决缄默不语。
他并不是不想过, 只是伴侣对此毫无兴趣。
往日里习以为常的工作,现在对于城决来说,无趣至极。
但他除了工作之外, 并不知道能做什么。
和合作对象一同乘坐电梯下楼,在保镖的簇拥之下, 一行人走出了酒店。
走出酒店大门, 一个身披着珍珠流苏披肩的貌美omega一下子扑了上来。
omega带着妩媚的笑容,一把扑倒了他的合作对象的怀中。
合作对象笑盈盈的抱住了omega。
城决脚步一顿。
合作对象抱着怀里正在撒娇任性的omega,扭头对着城决歉意一笑。
“抱歉,是我的夫人。”
道歉罢,合作对象回过头, 看向自己怀中的omega。
“你怎么来了?”他柔声询问。
“看你现在都没回家,所以我就主动过来接你了。”omega娇嗔。
合作对象表情宠溺又无奈。
“不是让你在家好好休息吗?……这么晚了, 温度这么冷, 出门怎么不多穿一点?要是着凉了怎么办?”男人一边唠叨着, 一边脱下自己的外套, 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伴侣的身上。
omega腼腆一笑,然后伸手搂住了伴侣的胳膊。
“不是有你在吗?”
正要搂着自己的妻子上车,合作对象突然想起什么来,身形一顿,回头朝城决的方向看了过去。
“城总,那我就和夫人一起先走了。”合作对象朝城决的方向礼貌的行了个礼。
合作对象话音落下,他的伴侣像是这才注意到了城决的存在,连忙也对着城决露出了一个礼貌特体的笑容。
“城先生您好。”
城决淡淡应声。
双方告别。
城决站在原地,目送着对方离去。
城决站在原地一时间没动。
刚才的情景在城决的脑中回放。
他心下艳羡。
对方艳羡他手上所拥有的企业,但他也同样沿线对方和妻子之间的恩爱气氛。
城决心下沉闷,倾身上车。
回到家中,下人立刻恭敬的迎上前,主动接过他手上的公文包和外套。
alpha站在玄关处,视线一扫,却并未看到他所想要见到的那个人的身影。
“……夫人呢?”城决忍不住问。
“夫人已经睡下了。”下人恭敬的应。
城决便不再多问。
城决不再言语,但是脑子里却已经不自觉地浮现出刚才他在酒店外所见到的恩爱情景。
那个情景对于现在的他和桥上愚来说,简直就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城决苦笑。
城决苦笑着,心下又紧接着安慰自己。
有了孩子就好了。
都说孩子是夫妻间的纽带,有了孩子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就缓和下来。
在这种僵持的局面之下,对于城决来说,孩子是他能够抓住桥上愚的念想,更是他们之间光明未来的希望。
在凡事都游刃有余,好像冷操控一切的城决,现在却完全无能为力,只能将一切寄托于目前还不存在的孩子身上。
多么可悲。
beta无法被永久标记,怀孕率也更是极低。
就好像是在隐晦的告诉所有人,beta是单独独立的个体,和alpha与omega不同,难以被信息素和孩子所掌控。
如果桥上愚是一个omega,那么城决压根无需去花费心思,只要在桥上愚发情期来临之时,去进行永久标记,那么城决就不用再像现在这样,每天胆战心惊,患得患失。
即便现在已经举行了婚礼,告诉了所有人桥上愚是他的伴侣,他的心下却仍是缺乏安全感。
下人在说完刚才的那句话后,犹豫了一下,接着又小声道:“先生……夫人今天一整天都没怎么吃饭……”
“什么?”闻声,城决面色一沉,脸上的表情当即便凝重了起来,“他一整天都没怎么吃饭?”
“是……是的!”下人垂着脑袋,结巴的应,“每次我们上楼唤夫人下楼来用餐的时候,夫人都说放着,待会再吃。”
城决抬手扶额。
“现在去做晚餐,待会送上来,我亲自喂他吃。”
下人应了声是,连忙退下。
城决慌张上楼。
他快步上楼回到房间,打开卧室大门,一抬眼,只见桥上愚安静的躺在床上,面色比以往暗沉了几分。
仔细一看,更是感觉消瘦了几分。
城决小心翼翼的来到床边坐下。
他静静凝望着伴侣沉睡的面容,不敢打搅。
片刻后,下人端着食物小心的上楼来到城决的卧房。
城决示意下人放下食物退下,接着自己将餐盘端了起来,然后轻轻的摇晃beta的手臂,将他唤醒。
胳膊突然被摇晃,睡梦中的桥上愚跟着一同被梦里的怪物咬住了手臂。
怪物将他的胳膊咔嚓一下咬断,他心下一惊,顿时惊醒。
惊醒过来后,城决关切紧张的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桥上愚坐在床上,不解的看了城决一眼,沉声问:“……怎么了?有事情吗?”
“听下人说,你今天一整天都没怎么吃饭。”
“没胃口,不想吃。”
城决轻哄,“昨天你也没怎么吃,这样下去可怎么行,多少还是吃一些吧。”
“我不想吃。”
城决改口,“……那我喂你?”
城决一边说着,一边用自己面前的筷子夹起了盘中的食物。
alpha将食物夹到了桥上愚的面前,凑到他的嘴边。
桥上愚坐在床上,一时间没动。
城决握着筷子也没动,静静地望着他,与他僵持。
两人一动不动,好像在比赛,比谁更加有毅力一般。
最终,感到厌烦和疲倦的桥上愚最先落败。
他表情麻木的张嘴咬下嘴边的食物,仿佛完成任务一样的咀嚼着,然后吞了下去。
吃了几口之后,他便再也吃不下去了。
他觉得很累。
心累、身体也累。
光只是嘴唇咀嚼的动作,就已经耗费了他浑身的力气。
“够了,我不想吃了。”
城决还想再劝,但beta已经重新的躺了回去,闭上了眼。
城决只得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餐盘和筷子,将没能说出口的话给安静的吞了回去。
让下人将食物收拾拿走,城决脱掉衣服,进入浴室洗漱。
洗漱完毕,城决身穿着浴衣站在床头边,小心翼翼的询问,“……桥桥,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城决忐忑的询问着,注视观察着桥上愚的表情。
如果但凡对方的脸上,表现出任何一丝的厌恶和不愿意,他就会立刻识相的离开卧室,去客房睡下。
但桥上愚的脸上没有任何反应。
好像没有听见。
城决默了默,还是沉默的转身走出了房间。
城决离开后,躺在床上的桥上愚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他搞不明白现在的城决在做什么。
婚礼已经举行过了,亲吻、□□……各种亲密的举动,不管他到底愿不愿意,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过了。
事到如今,城决却连和他睡在一起,都紧张局促的去来寻求他的同意。
纯洁的好像才情犊初开的初中生一般。
这实在是过于的令人费解。
他不知道现在城决又有什么打算,却也懒得去揣测。
他太累了。
他不想动,不想吃,只想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
或者任何地方都行。
让他一个人呆着,谁都别来打搅他。
桥上愚再次闭上了双眼。
闭上双眼后,很快,噩梦再次将他吞噬。
梦境里,他孤苦伶仃,无法向任何人求助。
耳边,是母亲在不断指责着他的愚蠢。
当初他天真愚蠢的追求城决的画面不断在他的脑中回放。
他在梦中不管是捂住了双眼还是耳朵,都毫无用处。
他的情绪开始逐渐崩溃。
崩溃之中,凌晨三点,他在睡梦中再次惊醒。
一整天没怎么喝水,除了城决刚才喂的两口,他一整天也没怎么吃饭。
他的嗓子又干又疼。
他手脚发软的掀被子起身,来到房间内的茶几边,拿起玻璃水杯给自己倒了杯凉水。
他端起水杯才喝了一口,因为手上没力气,所以水杯一时没抓稳,一下子摔碎在他的脚边。
望着脚边的玻璃碎渣,他怔愣的弯腰,俯身徒手去捡玻璃碎渣。
尖锐的玻璃碎渣将他的掌心划破,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渗出,他注视着眼前猩红的血液,一动不动。
好像魔怔一般,他静静地看着,移不开眼。
另一边。
城决躺在卧房,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如何也睡不着,城决扶着额头起身,索性下床,决定回主卧。
就算是回到主卧睡在地板上,感觉也要比睡在没有桥上愚的客房更舒适。
城决轻手轻脚的推开主卧房门,谁料一抬眼,便就看到了让他心脏滞停的情景。
城决瞬间睁大了双眼,如置冰窖。
他连忙跑到桥上愚的身边,将他从玻璃碎渣边抱离,声音颤抖。
“医、医生……快叫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