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正式举行婚礼只剩下不到短短三天的时间。
宾客已经全都发了请帖。
到时候婚宴上,上至政界权贵,下至商界,S市所有的上流人士都会出席城决和裴珏两人的婚礼现场。
这一场婚宴,从布置到宴席以及礼服等等……足足花了几亿元。
完全可以堪称为令人无法想象的盛大和奢华。
S市所有的上流人士都会出席——
花销足足几亿的奢华婚宴——
到时候,那会是一个怎样的盛景。
届时,整个S市都会知道,城家和裴家联姻,城决以后的夫人,将会是裴家的顶级omega。
两人是天作之合。
无人能够将其拆散。
礼服早已由管家按照城决的尺码,在高档婚纱店订下。
现在已经送到了家中。
郝今茜作为城决同血缘的亲妹妹,自然也会出席婚礼,因此也有着她的一套礼服。
郝夫人同等。
在礼服被送到家中之后,两人立刻迫不及待的穿上试了试。
反观城决。
他甚至懒得多看礼服一眼。
三人间鲜明的反差对比,就好像三天后结婚的,不是城决,而是她们一般。
不过从某些方面来说,实际上也差不多了。
因为从头到尾,城决都冷眼漠视着这一切,无动于衷的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般。
而至于婚礼戒指,则由郝夫人和裴珏两人相互商议着订下。
由于某些不可告人的原因,整个过程中,郝夫人没敢前来问城决的任何一丝意见。
大概是生怕城决向她问出,某些她无法回答的问题。
因此,虽然是城决的婚戒,但款式和价格,什么所谓的设计师理念,城决从头到尾,一概不知。
不过。
对于那个婚戒,他压根也毫不关心。
没人前来问他的意见,过来打搅他,他反倒乐得清静。
他现在更关心和在意的,是他衣橱间里的那一对戒指。
不论他如何回想,对于这枚戒指的记忆,他的脑子里始终都只有一片空白。
他感到心烦意乱。
戒指的另一个主人到底是谁?
他要同裴家联姻的事情,早已在前段时间,传遍了整个S市。
可是这段时间里,没有任何人来找过他。
更具体一点。
应当说是,戒指的另一个主人并未来找过他。
所以他和戒指的另一个主人已经早就分手了?
但倘若他和戒指的另一个主人早已分手的话,那为什么母亲和妹妹,甚至是管家以及下人,都对这枚戒指的存在避而不谈,讳莫如深?
可又如果没有分手……
那个人为什么没来找他?
他为什么会和那个人恋爱?谁主动追求的?他明明对恋爱毫无兴趣。
他的脑子里有一系列的疑问。
他从自己的脑中找不到答案。
对戒的另一个主人始终不出现,如果是因为早已分手,按照道理来说,城决也就没必要再过多的在意这对戒指的出处和另一个主人。
要是没分手,但现在他马上就要结婚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S市,那个人不可能会不知道。
可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在他三天后就要和另一个人结婚的状况下,那人却始终不出现,证明那个人早已将他放弃,所以也就更没必要将这对戒指给放在心上了。
这对戒指,甚至可以直接扔掉。
理性分析来说,的确是如此。
但不知为何,每当见到这对戒指,城决的心下,便莫名的感到心慌。
心脏好像空落落的,高高的悬挂在半空之中,摸不到底。
随着婚期越来越近,这股心慌的感觉便愈发更甚。
最近几日,从不怎么做梦的他,晚上甚至开始做起了噩梦。
在他的梦里,出现了一个看不见脸的男人。
男人的脸以及脖子,笼罩在了浓重的雾气之中。
让他看不清他的脸,甚至也无法分清他的性别。
男人又瘦又矮小,显然应该并不是alpha,而是omega或者是beta。
但是……beta?
他最厌恶的就是beta,所以应该也不是beta,而应当是一个omega。
梦境里,城决如此笃定的想着。
为了看清对方的正脸,他一步步的向男人的方向靠近。
但对方跟着一齐后退。
对方始终保持着和他同样的速度,无论他前进的多快,对方就能后撤的多快。
永远和他隔着一段遥远的距离。
他永远也碰不到那个人的衣角。
梦里,不知道追逐了许久的城决,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你到底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
在他出声之后,只见男人身形一滞。
男人站在原地,深深地朝着他的方向凝望了一眼,然后缓缓地转身,离他而去。
见状,城决微微的睁大了双眼,下意识的想要追上。
但他的双脚像是被灌了铅,滞凝在了原地。
他就只能这样静静地目视着男人的身影转身离去,离他越来越远,最后完全的消失在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之中。
男人的身影消失,接着,城决便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他在寂静的卧室内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坐在床上,背后满是冷汗。
他胸闷气短,一度感觉到无法呼吸。
这样的噩梦城决连着做了好几夜。
每次都是同样的景象。
看不见脸的男人。
一旦他出声,就会迅速的离他远去的背影。
某天夜里,梦中,已经有了前几次经历的城决,这次决定从头到尾紧闭着双唇,一言不发。
他以为,这次的‘结局’会发生不同的变化。
然而……
并没有。
最后,男人依旧离开了他。
就好像不管他怎么做,对方最后都始终会离他而去。
接连几日的噩梦,就好像是在预警提示着他什么。
城决情绪焦躁。
他不知道他的这个梦和那对戒指是否相关,但他必须要找到对戒的另一个主人。
……
离正式举行婚礼只剩下两天的时间。
正常来说,婚礼的新郎方,现在应当在家中手忙脚乱的筹备着婚礼,检查着各种婚宴上的各种事项,以免出现纰漏。
但在城家,这些全都交由了裴家和郝夫人以及管家来做。
城决全然的置身之外。
分明是他的婚礼,他反倒无动于衷的好像是被宴请的宾客一般。
婚礼只剩下两天的时间,城决却呆在公司内处理公务,忙着工作。
他的一众下属,以及公司内的一众员工,钦佩万分。
钦佩城总分明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却依旧雷打不动的前来公司报到,恪尽职守的处理之前积压下来的公务。
对于下属和员工的心中所想,城决一无所知,也毫不关心。
此刻,城决所专用的CFO办公室内,秘书李弦正在尽职尽责的向他汇报着今天的行程和工作内容。
城决端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面无表情的听着。
他冷着脸,用左手的食指,轻轻地摩挲着自己右手无名指上的钻戒上的钻石棱角和线条凹痕。
这个戒指在被发现之后,他便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一直都没有取下来过。
公司里的一众员工和下属甚至还误以为这枚戒指,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和裴家小少爷裴珏两人之间的结婚戒指。
然而实际上并不是。
这是一枚连城决都不知道从哪来的戒指。
坐在办公椅上面无表情的听完秘书李弦向他汇报完今天的行程后,城决突然开口,问出了一个与刚才的工作内容完全不相关的问题。
“听说你当了我五年的贴身秘书。”
“是。”李弦躬身应。
摩挲着戒指的那根手指骤然一顿。
城决声音一变。
“那这枚戒指,你之前见过吗。”
李弦陷入沉默。
他沉默了数秒,这才准备回答。
见李弦张口要准备回答,城决凉凉的先一步打断。
“我只给你两个答案。”
“一、见过,二、没见过。”
城决话落,秘书李弦不由得再次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沉默许久,秘书躬身,垂下了脑袋。
他慢慢的回了三个字。
“……没见过。”
秘书李弦才刚说罢,城决便斩钉截铁的吐出了四个字。
“你在撒谎。”
倘若真的没见过,应该是立即回答才对,而不应该迟疑如此之久。
“……”李弦闭唇不语。
见秘书没有回答,城决扯了扯唇角,眼神嘲讽。
“你没有否认。”
“……”李弦默然。
跟了自己五年的贴身秘书竟然在对自己撒谎,这个认知让城决感到心情败坏。
于是顿时间,李弦这个能力出众的alpha秘书,在城决的眼中,开始变得不顺眼起来。
“滚出办公室。”
“是。”李弦听话的应。
……
翌日。
离婚礼举行的时间只剩下不到一天。
城家和裴家联姻的事情,占据了各个新闻的头条,更是在各大电视媒体上进行播报。
网上的议论也是沸沸扬扬。
在这种宛如沸腾一般的热度之下,城决过往的成绩,还有学校等等,几乎都被网友翻了个底朝天。
自然,裴珏同等。
[xxxx:城决每次考试成绩都是年级第一,不愧是顶级alpha,牛逼!]
[xxxx:羡慕,有钱又帅,成绩好能力强,还能娶到漂亮的顶级omega老婆,简直就是人生赢家啊。]
[xxxx:靠,信息素匹配度99%,离谱啊!羡慕死我了!]
[xxxx:我以前和他同一个学校的,好多人都喜欢他]
[xxxx:我和他同一个高中,每次一到情人节,一堆omega和beta给他送巧克力,就连alpha也送]
[xxxx:但是我记得他不是对恋爱没兴趣吗?]
[xxxx:是啊,所以都回绝了。]
[xxxx:哈哈哈哈,幸灾乐祸!要想和城决在一起,起码也必须优秀到裴珏这个程度啊!]
[xxxx:他妹妹和我一个学校的,他妹妹成绩也好,也是一个顶级alpha]
[xxxx:妈的,他和他妹妹都是顶级alpha,好像不要钱似的,怎么我活这么多年就见不到一个?]
[xxxx:我和裴珏是一个学校的,裴珏可太好看了天呐]
[xxxx:听说城决是裴珏的初恋来着]
[xxxx:城决的信息素是什么气味的啊?有人知道吗?]
[xxxx:我和裴珏是一个初中的,上初中的时候,有人为了争抢他同桌的位置,还有alpha在一起打架过,啧啧。]
[xxxx:我怎么听说城决和一个beta在一起过?]
[xxxx:怎么可能,上面的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和城决一个高中的,城决他最厌恶的就是beta了]
[xxxx:啊?为什么?]
……
城决和裴珏即将要结婚的事情占据了各大热搜和话题。
他们婚礼所举办的酒店地址、婚礼规模大小、前来参加的宾客、戒指的价格和款式等等……一时间都成为了网友热烈讨论的话题。
对于这些,一概都和桥上愚无关。
他不问世事,网络上的话题与他毫不相关。
他现在只在意母亲的病情。
他以为,母亲被送入高等看护病房,有着顶级的医疗资源进行救治后,她就能获得一丝活下来的希望。
然而,早上九点,正在工作中的桥上愚,突然接到了来自医院的电话。
电话里,医生语气沉重。
“请问您是桥韵病人的家属吗?”
桥上愚愣了一下,然后迟疑的应了声是。
“请您迅速前来市中心医院一趟,前来签署病危通知书……见病人的最后一面。”
桥上愚懵住。
他倏地一下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