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其实是害怕的。
但这声爸爸却是下意识的真心呼唤。
人心非草木,更不是冰冷坚硬的石头。
二十年养育之恩,不是一句非亲生就能抵消的。
漫长的岁月长河中,她始终坚信穆建洲像一位父亲一样真心爱过自己,她曾感受到。
就像眼下虽然惶恐惊讶,但她仍愿意相信穆建洲不会伤害自己。
她似乎忘了,穆建洲跟杨红樱也是二十年夫妻情分,可到头来拔刀相向的时候他也从未手下留情。
不过确实四目相对穆红鲤喊出爸爸的时候,穆建洲阴凄凄的目光有所软化,似乎有些于心不忍。
“爸爸,你去自首吧。”鱼儿怯怯道。
“自首?”那抹怜悯一闪而逝,想到杨红樱那日的羞辱,想到头顶的绿光,穆建洲的面容顷刻间再度变得阴森。
“做你的春秋大梦!贱种,别以为你叫老子一声爹我就能放过你,今天我既然敢冒头那就没打算活着离开,捅死你,老子要让那对狗那女悔恨终生!”
明晃晃的匕首从他破烂的袖口延伸出来,穆建洲满眼嗜血的凶光,展露狰狞。
“喂!你干什么!”寻至此处的李梓熙赵玥儿陈宝宝等人远远的见到这一幕。
“你干什么!救命啊!伤人了!”
“鱼儿,快!快跑啊!”
三人大惊失色,便跑边喊。
鱼儿虽然有些同情穆建洲这个养父,但在她掏出匕首的那一刻也知道这个男人已经疯了,她心善却也绝不傻,眼见劝善无望起身就跑。
“跑?”穆建洲扣住她的肩头,另一只手上的匕首猛地举起狠插向鱼儿的喉管:“去死吧!”
“啊~!”惊鸿一瞥,往这边跑来的李梓熙等人惊恐尖叫,登时吓傻了。
就在她们感觉鱼儿凶多吉少的时候。
砰~!
突如其来的一声闷响,穆建洲飞了。
是的!
穆建洲飞了!
轰隆隆~!
巨大的撞击声震耳欲聋,他像一只蜷缩的虾,把路边的公交站牌砸出了一个窟窿嵌在里边。
事后甚至连扑腾动弹一下的机会都没,就七窍流血断气了。
还是那副面容,但鱼儿此刻的气质已经完全变了。
冰霜的眸子,冷冽的脸色,蔑视众生的语气平静道:“不知死活!”
是茉莉!
事实上,刚刚也就是一脚。
穆建洲这个人渣到死都不会明白,她养女体内藏着这么一尊‘小恶魔’!
他的杀心,杀死了自己!
不远处的三个女孩子已经完全被吓傻了。
她们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因为压根看不清,他们是被穆建洲的死相吓到了。
跟他们一样的还有过往行人。
触目惊心的场面让现场一片混乱。
沪都,王府井。
人来人往的商业中心,若是事情得不到及时妥善的处理,这个事情足够让职能部门分管维稳的领导喝一壶!
不远处路边一辆停靠的国产红旗L5内。
里头不是别人,正是几天前在沪都人民医院出现过的漠北皇帝秦牧风!
秦牧风坐在驾驶位,副驾驶坐的是个没有挂衔的军人,约莫四十多岁,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惊骇:“风…风队,这个小姑娘真的需要咱们救?”
“看清了么?”秦牧表情凝重。
“一脚!而且这一脚,就算我上恐怕也只能堪堪挡住!”
虽当事人不是自己,但这名军人脸上还是有着莫可名状的后怕。
“风队,这小姑娘什么来头?为什么军部奇人录上从未有她的档案?”
秦牧风目光烧灼,盯着不远处的鱼儿沉声道:“文轩,你太高估自己了,你上你也这个样。”
江文轩:“…………”
“别愣着了,下去帮警方善后,这要是引发更大的恐慌就够你叔叔喝一壶的。”不愧是经历过无数战火淬炼的人,秦牧风在短暂的惊讶之后便恢复了冷静的能力。
“靠!”江文轩边推门边骂骂咧咧:“风队啊,咱不是来救人的么?怎么就成了给我叔叔擦屁股的了?”
等到江文轩下了车,秦牧风迅速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多年未曾联系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一个带着些许诧异的男人的声音传来:“牧风?”
“是我魏国,寒暄的话我就不说了,有很重要的事想请你帮个忙。”秦牧风言简意赅。
“你说。”
“用天眼帮我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