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第一次当海王吧?”
杨明刚想追上去再做点什么,身后一个声音突然传来:“一看你就没什么经验。”
猛地回头,只见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正缓缓的朝他走来。
背上竹篓手上锄头,头戴斗笠裹汗巾,脚上草鞋满是泥泞。
一步一顿锄头拖行,裤管卷到了膝盖。
竹篓里装的是冒头翠绿的蔬菜,妥妥的老农装扮。
杨明老早就听到背坡有挥锄头的声音,但在这山凹凹里有人劳作太正常了所以他没放在心上。
真是农民?
不可能的,这里农民连海王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他走到杨明面前,锄头立把单手撑持,伸手用汗巾擦擦脸,皮肤黝黑但抬头却是一张古天乐般充满男性味道的中年帅脸:“修罗崩盘的时候,你之前在她面前的所有人设就已经彻底坍塌,除非她是个毫无IQ的智障,否则像你刚刚那样还在立深情人设的行为就非常虚伪愚蠢,霸王硬上弓更是胡闹,只会让她觉得你一点也不尊重她导致对你越加疏远反感。”
“你是谁?”杨明一脸问号。
这家伙偷听就算了,还教我做事?
“你别管我是谁,总之这事儿我有经验,你听我的就对了,想知道怎么解决怎么挽回么?”
“…………”
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嘴大白牙:“看她刚才的反应,明显对你用情至深,只要你虚心认错真心悔改,跟其她莺莺燕燕断绝关系从此一心一意,她一定会原谅你,不过我看你……”
上下打量了眼杨明:“肯定是一个也舍不得放,那就只剩两种办法,第一,让她知道,没你她活不下去。无耻也好,卑鄙也罢,但凡是能达到目的的手段都可以用一用,譬如说,让她家庭蒙难,让她家公司破产,总之让她依无可依最后只能来求你,到时候,要求还不是任你提?当然了,这种方式得到的人多半感情是不可能如初的,甚至还可能永远失去她的心,不过你刚才说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不也是这么个意思?男人嘛,宁杀错不放过,宁愿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所在身边也不想便宜别人我理解。”
杨明眉头紧锁:“就这?”
“不喜欢? 那还有第二种,那就是让她明白,哪怕换一个对她一心一意的人也不会比在你身边做几分之一甚至几十分之一要幸福。不过这种可能性太低了,世界这么大,你很难保证这世上没有比你对她好并且还对他一心一意的奇葩。”
“…………”
“学会了么?”男人笑问。
“你到底是谁?”杨明冷声道。
“叫我雷锋就好了。”扛着锄头,男人笑眯眯的走了。
良久。
“你不会是想照他说的去做吧?”来无影去无踪,叶清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杨明身边。
她一周前就到了,甚至比小鱼儿还早到一些。
“你看我像个傻逼么?”杨明无语:“这孙子憋着坏水儿,要么跟杨姨有仇,要么跟穆建洲不对付,那意思,摆明就是不想让穆家好过。对了,他是这儿的人么?叫什么名字?”
“上次来没见过他,这次来听一些孩子的长辈提过一些,他叫陆思诚,很早以前是这儿的人后来突然就消失了二十多年,这次是过年那阵又突然回来的,但认识他家那一支的老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所以对他的了解也不是特别多,不过……”
“不过什么?”
“他身份肯定不简单,之前听村里人说跟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个女人,那天我近距离接触过一次,很强。”
“你比还强?”
“查不了多少。”
“呵,有点意思!”杨明眯眼。
“小鱼儿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慢慢来呗。”
鱼儿这事,急不得。
她愿意为了孩子改变死志,至少说明她心里还是非常最在乎自己。
孩子在,那便是永远的牵绊联系。
杨明不想再骗他,至于刚才那杂毛说的那些所谓解决修罗场的办法,只当他是放屁。
如果一定要用伤害鱼儿方式强行把她捆绑在自己身边,那杨明宁愿让她飞。
杨渣男也就这点原则了。
另外一边,陆思诚扛着锄头回到村东的一间平房。
土坪里停着一辆霸道越野。
见他回来,驾驶室下来一个女人。
四十出头,淡妆精致,风韵徐娘很有味道,就是眼神有些冷冽。
两人目光有所交汇,而后女人就跟着陆思诚进了屋。
“这次查到了什么?”摘下斗笠的陆思诚打了盆水,弯腰洗手脸。
“穆红鲤的确是杨红樱的女儿。”
陆思诚寡淡一笑:“看第一眼我就知道,她们母女长得太像了,果然如此,呵呵~”
“姓穆的那小丫头怀孕了,听说是为了躲渣男才到这个地方,那渣男还挺有本事,这两年穆建洲能在沪都混的风生水起,一多半是他的功劳。”
“这人我我刚刚见过,人模狗样,长得还不赖有当渣男的资本。说点我不知道的吧。”
他可没想过真帮杨明当海王,就跟杨明猜的一样,他不过是想恶心一下穆建洲。
要是杨明这家伙真的脑瘫去让穆家破产,那可就太棒了。
毕竟他早想这么干了,只不过一直碍于面子怕遭人非议。
别看陆思诚在乡里田间一副不在乎形象与民同乐的架势,实际上他这个人在外面把脸面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至于最后穆红鲤这小丫头会遭受什么伤害,关他屁事,他姓陆的才不在乎。
女人站在那,突然不说话了。
“怎么?”陆思诚抬头看了她一眼:“有什么你不想告诉我的?”
“……”
“说!”
“医院的诊断书上,穆红鲤当初被生产时并非足月妊娠,只有33周,是早产。但当我仔细对比杨红樱当初在那家医院的生产留存资料以及找当时的主治医求证后发现,当年那份生产诊断书其实系伪造。杨红樱是足月生产,正常妊娠。”
正拿洗脸水洗脚的陆思诚瞳孔骤缩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女人面无表情:“意思就是,她离开你的时候就已经怀孕,这个叫穆红鲤的丫头有可能是你的骨血。”
咣当!
陆思诚手里的盆掉到了地上。
那丫头是我女儿?
他懵了!
最滑稽的是我他妈刚才竟然在教那小王八蛋去伤害自己的女儿?
天道好轮回?
小丑竟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