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一开始,这些医生聚在这里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治好这个女人。
军方只是想让让她醒过来开口说话,哪怕就那么几分钟!
杨明看着魏国。
于国于家?
于国,可以理解为军部很看中这女人脑子里的东西。
于家?
哪个家?
魏国?
此时杨明还想不明白这些,当然,他兴趣也不大。
单单让这女人醒过来的话,的确可以一试。
“我尽力而为,但你也别抱太大希望,有可能,但很难!”杨明淡淡道。
他回头看向陈季常:“陈老,能否借冰魄一用?”
“你怎知我有冰魄?”陈季常诧异道。
“陈家鬼门十三针名头不小,而冰魄作为陈家世代传承的银针也是声名在外,我知道不稀奇吧?”
杨明的彩虹屁让陈季常心里头舒服不少,但他还是不待见杨明。
看了眼魏国见到他点头,这才不情愿的从怀里把一个锦盒掏出来:“小子,我不管你有真本事还是花架子,这是我陈家至宝,小心些,弄坏了你可赔不起!”
杨明笑笑,随手接过那锦盒。
“什么时候咱们中医也这么依赖这些‘仪器’了?如果有别的银针我倒是也可以不用,毕竟,过分依赖外物只能说明这位医者自身技艺不行。陈老,您这么害怕银针受损,是因为自己不行么?”
“你……”陈季常登时面红耳赤。
一句话堵得他吹胡子瞪眼半天没吭气。
杨明像没事人一样打开锦盒,里头藏青色的布帛摊开来,是一排排错落有致的银针。
通透浑圆,锃亮晶莹,像极了一根根细小的冰丝,无愧冰魄之名。
“啧啧啧~”杨明随手抽出来一根,捻住银针大头揶揄道:“针是好针,但细也是真细!也正常,用的多了年纪大了铁杵都能磨成针,您说对么陈老?”
魏国:“……”
王慕栩:“……”
廖仲霆:“……”
李苍生:“……”
陈季常蹭一下就炸了,如果不是旁边三个老头及时把他拉住,恐怕当时就要冲上来跟杨明干架。
“打死你个口无遮拦不懂尊长的腌臜后生!你们几个老不死的,拦我作甚,我要上去跟他拼了!”
“老陈,你别闹了!”王慕栩劝诫。
“闹?谁闹了?没听见这小子刚说什么?”
廖仲霆苦笑:“季常,大家都听见了,可是你冲上去有什么用?这小子医术行不行我不知道,但你这身板上去能抗住他三拳两脚?”
李苍生接腔:“老廖说的没错,秦家的事你忘啦?”
“………”
陈季常瞬间偃旗息鼓,不闹腾了。
跺着脚儿酸溜溜咬牙:“有辱斯文!简直有辱斯文!就不明白为什么要找这种小流氓过来,咱们这么多老家伙都没法难道真寄希望于他?”
魏国:“……”
少要持重老要狂,少补持重小流氓,别说自己还真是!
杨明乐了。
心说花花轿子人抬人,一开始给你台阶不下,怪我喽?
不过这老头爆脾气直肠子,喜怒形于色的样子倒也挺可爱的。
不像姓秦的老狗,满口的仁义道德满肚子男盗女娼。
“杨师弟!”魏国终于看不下去了。
杨明摆手,脸色收敛目光微沉,手中银针在旁边消毒棉上一甩而过。
引气丹田,冰魄泛红。
食中拇三指捻动,银针刺穴。
不远处陈王廖李四人惊鸿一瞥立时身僵体直目浑圆:“这是……!?”
一针刺入,杨明并没有停滞。
指尖起落银针簌簌,手在针帛与患者之间闪回,如蜻蜓点水般起起落落。
不多时,患者的头已经密密麻麻银针遍布,而杨明的额头也开始冒汗。
魏国不明所以,陈王廖李四人却早已瞠目结舌。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这是华夏中医界在百余年前就失传的太乙玄针!?”
“错不了!观其形意,敛息提气,而针尖红白两色,一冷一热,是透天凉烧山火无疑!就是太乙玄针!”
“难怪这小子说有可能让这女患者醒来,不过光凭透天凉烧山火恐怕不行,后两针,奈何桥,凌云渡,一针都不能少!”
所谓奈何桥,是阻断奈何,同阎王争命,这是续命针。
而凌云渡,顾名思义乃是登天路,有羽化登仙之意,这是固本培元针。
一续一固,救人性命!
当然,古人取名大都喜欢豪迈夸张,但饶是如此,也可以预见这两针的玄妙与难得。
“玄针以气运针,难怪这小子在秦家内宅众多高手围攻下来去自如,原来是个医武双修的高手!不过这小子才多大啊,小小年纪,哪来的这么卓绝顶尖的本事儿?”
陈王廖李四人无比震惊,就连刚才暴跳如雷的陈季常都满心的震动。
他死死的盯着杨明的背影呢喃道:“咱连一个流氓后生都不如,难不成我们这些老东西这么多年行医真到狗肚里去了?”
少说多做,达者为师!
拳头大就是硬道理这话,放诸四海而皆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