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亚伦开车,周兆婷坐在副驾驶。
车上四个人都沉默,周兆婷看了几眼开车的江亚伦,他为什要邀请陆棉上车?喜欢陆棉?那她又算什么?
周兆婷看向车窗外,心里不舒服,不知不觉喜欢上这样的男人,只能忍受这种要拴住他却发现他并不是那么好拴的感觉。拴住的不过是人,心里在想什么她完全摸不清。
她也发现,在她吻了他之后,他就变了。
变得不热情,至少不如从前。
陆棉无聊的拿出手机在玩,刷微信朋友圈,刷微博,可爱的手机壳跟她很搭。后排座位上只有两人,身旁一脸成熟的男人盯着她手机屏幕,陆棉察觉,扭头看他,他大衣披在身上,也正在看她。
陆棉:“……”
沉默的人继续沉默,刷朋友圈的人继续刷朋友圈。旁边那男的看着,低头刷朋友圈的陆棉用手悄悄遮住了手机屏幕,大抵怕他看到那手机上的内容,小女心思。
陆方绗跟江媛很快到家。
江媛穿得多,到了家里,一件件的脱下去舒服多了。
“你坐一会。”陆方绗把她带到沙发旁,按着坐下。
江媛低头看着肚子,感觉着,朝走过来的陆方绗说:“你儿子又在踢我了。”
陆方绗坐下,却说:“我大舅子瞧见你这有孕身子,似乎很生气。”
江媛白了他一眼,“陆方绗,你这是在暗爽吗。”
陆方绗笑笑,起身脱了西装外套,解开两颗衬衫扣子就一门往老婆跟前凑,双手撑在江媛旁边,看着她:“没事可做就上楼洗澡,到床上,我给你按摩。”
“不用……”江媛脸红地躲闪。
陆方绗低头轻柔地覆上她唇,柔韧的薄唇摩挲着她的唇瓣,“不难受?医生都说准爸爸要为孕妈妈按摩那块。”
二楼卧室。
陆方绗洗完澡穿着一身男士睡衣走了进来,雅致的藏青色格子薄款,江媛给他买的。其实他习惯不穿衣服或者穿件睡袍睡觉,但他些那睡袍均不带扣子。
“穿着不舒服?”江媛涂抹完妊辰纹的乳液,放起来,抬眼皮问他。
江媛头发干的差不多了,靠在床上,身上的妊辰纹很浅,并没有她一开始想象的那样吓人。
陆方绗摇头,“没有,很舒服。”
江媛想,他这是口是心非。
怀孕将进入第7个月的日子里,医生叮嘱,夫妻两人最好能克制情感,避免刺激,江媛和他克制了几次,但没克制住,现在一想,真的不能频繁。
陆方绗如果不穿睡衣,她会直接要求分房睡。
这种日子,起码还得四个多月,也不是生完了就能痛快的碰得成。
还没按摩完,江媛的手机响了,陆棉打来,说是安全到家了。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江媛枕着他的手臂已昏昏欲睡,却听见什么动静,是她手机。
“这么晚了谁呢。”江媛睁眼问。
陆方绗起身去找手机,怀孕以后,睡觉时都把手机放得远远的。
他拿过来,说是:“没有显示。”
江媛接过,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我是江媛。”她的声音很轻,半睡时被吵醒很不舒服,心跳不正常的难受。
那端是个男人的声音,他说:“是我。”
江媛意外,不禁看向嚼了一片木糖醇的陆方绗,搁在从前,陆方绗起身第一件事便是摸烟盒打火机,现在只能靠别的东西代替。
那端的人是江亚伦,这个声音是江亚伦。
江媛问他:“有事吗?”
“我好想你,江媛,喝进去的酒没喝进胃里,全喝进了心里。这城市大街上下起了雪,我心里,也是。”他醉的开始一遍遍墨迹,似在深夜街上,风声呼啸:“睡了吗?我今天不过想跟你一起吃个饭,你还不愿意,我又不会伤害你。”
陆方绗拿眼看她,猜出了大晚上打来电话的那位是谁。
这事情处理起来难就难在,情敌是大舅子,狠了不是,仁慈了也不是。
“我要睡了,再见。”江媛让他早点回去休息的话根本不敢说。
她就要挂断电话,陆方绗直接朝她伸手,意思是,把手机给他。
她一时不知何意,怕他生气,手机这时却被他一把抢了过去。
“你干什么?”江媛看着陆方绗,心下忐忑。
陆方绗在酒店门口虽表面没生气,但心里却一定不是表面一般,江亚伦邀请吃饭这没什么,可是那天照片的事情的确有让陆方绗黑过脸。
陆方绗出了卧室,把手机搁在耳边仔细听着,人出去,关上了卧室的房门。
江媛深呼吸了一会,她不希望陆方绗和江亚伦真的有什么过节,过去的感情都已过去,如今她和他结婚有了孩子,那些可不理会人不必理会。江亚伦身边已有周兆婷,周兆婷自会想尽办法留住人,时间问题,所以还担心什么呢。江媛相信,终有一天江亚伦会停止这一切。
黑灰色调的书房内,陆方绗身穿睡衣伫立。
夜已深,江媛打开书房门。
陆方绗踢过垃圾桶,把木糖醇片吐了进去。
江媛站在门口看着陆方绗的背影,只要他们不吵,怎么都行。
陆方绗眉宇皱起,这间男人书房具备工作室般的功能,风格能瞬间让人进入工装状态。陆方绗此时表情严肃,颇为烦躁,认真听着那边喝醉酒的大舅子对他老婆江媛诉说衷肠。
江亚伦似是站在冬天的冷风中,声音发颤:“一转眼再见你,肚子那么大了。江媛……我早知道你怀孕的事,但从妈口中得知和我自己亲眼看见,感受不同,真的,特别不同。以前我安慰自己,结过婚的女人怎么了?离婚以后一样值得男人爱,比如你,你如果跟他离婚,我要你,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愿要你?恋爱同居也是发生关系,结婚也是发生关系,这之间只差一个结婚证而已,在我眼中这都一样,离婚等于失恋,甚至我认为有些婚姻的失败还比不上有些恋人的分手。”
“你在听吗?”他的声音里透着满满的思念,“可是你大着肚子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第一次感觉到你被他占有了,彻底占有,你浑身上下都是陆方绗的印记,你肚子里是陆方绗的孩子……我后悔了,听到了吗?”
陆方绗按了挂断键,他转身,瞧见门口站着的江媛,大着肚子,一副害怕他生气的样子,一副想知道江亚伦究竟对他说什么了的样子。
“睡觉。”他说,攥着她的手往卧室带。
江媛跟着他,低头看着他手里攥紧的那只她的手机,往卧室走,看着他宽厚的后背,健康迷人的气息中带着温怒,虽然他表情上依旧不见什么喜怒。
两人躺下,江媛心里有话却不敢问。
过了一会,还是他先说话:“你给周兆婷打个电话,让周兆婷去找他。”
他拿起手机,给她。
“嗯。”江媛接过手机。
周兆婷也到处在找江亚伦,江媛说江亚伦喝多了,周兆婷说完“谢谢”就立刻去找人。
漫无目的,但醉酒在外面叫人怎么放心,周兆婷觉得心累的很。
这边,江媛一直想着陆方绗现在什么心情,生气了吗?
夜里十一点多,周兆婷穿着大衣终于找到了人。
江亚伦坐在路边的车里,似是睡了,周兆婷微微拧起眉头,着急地伸手敲车窗,喊道:“江亚伦,你醒一醒!”
敲了好多次,里面的人才醒了过来。
江亚伦望着周兆婷,雪停了。
他打开车门,周兆婷立刻喘着气过去查看他:“没事吧?怎么喝成了这样?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也不接我电话?你知不知道我很着急啊!”朝他喊着,已是要哭了。
江亚伦抬手,闭眼捏着眉心。
周兆婷望着他的样子,说:“因为谁?因为谁才喝成这样?”
江亚伦不说话,说要回家。
“我来开车。”周兆婷关上车门,先让自己家司机回去。
上车以后,周兆婷开江亚伦的车。
“回哪边?”周兆婷知道江媛家那个叫陈如的阿姨,还有另一处那个叫关凤的阿姨。
江亚伦十分头疼,对她道:“我妈那边。”
周兆婷坐在驾驶座位上,一边开车一边关心地望着江亚伦,怕他醉酒难受,不管他醉酒原因和为谁神伤,温柔问他:“亚伦,我知道回你妈那边,你说哪个妈那边?”
“前面左拐。”他指道。
周兆婷心中明白了他要去哪里。
江亚伦的事情周兆婷全部知道,早先听她大哥讲过。那时全家人都十分好奇,江亚伦17岁就会为了钱而离开感情深厚的养父母一家去深圳读书?才17岁,他还只是孩子,会单单只为钱财着迷就远走?这说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