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等于默许了她帮他接他妻子的电话,这让她开心的不敢张口说话,心跳频率异常。
被江亚伦送回学校,周兆婷躺在宿舍里谴责自己:周兆婷,你是在当小三吗?他毕竟是有妻子的人,那是法律上承认的原配妻子!
翻了下身,看着ins上的照片,只照上了他的一半身体,周兆婷承认,自己已被若即若离的他所迷惑。
并不是确定了关系,并不是已经在一起,所以自己怎么会是小三呢?即使以后在一起,那时他也已离婚完毕了。
周兆婷鼓起勇气,决定给他发一条短消息:“晚安。”
马上有回复,虽然那边只回复了一个“嗯”字,却让她拿着手机激动不已,喜欢极了他酷酷的少言寡语的样子。
……
陆方绗跟江媛之间从没有过隔夜的心结,这回也是。
回到了家,两人在楼上一个早早看育儿书,一个忙碌工作的事。陆方绗对烟还是有瘾,想抽烟了,就把江媛搂过来到处亲一阵。
江媛给他准备了糖,戒烟用。
他偏偏一块不愿意含,不喜甜。
只认为男女接吻致使体内荷尔蒙大量翻滚的情动感觉,比什么糖都甜。
临睡前,陆方绗的手机响了。
江媛已经躺在床上。
陆方绗接起电话跟那端的人开腔道:“他本地加上外地的几个厂子总共有多少员工,我叫人统计过。两年前市府办发布第一号文的通气会上讲过,本地最低工资需按要求调增幅度标准统一上调。外地一样。未严格实施落实工资的大企业就包括有他这一块。两年前如果他调,刚恢复元气的这个公司必破产无疑。拿不出几千万,真的就落魄至此”
对方不知又说了什么,江媛听到陆方绗笑了似的说。
他说:“他至今都以压着工人整两个月的工资为策略困住那帮工人,各地厂子的工人多数聘自不富裕的小城镇或农村,签完了长期劳动合同。工人不懂法是其一,其二工人不认识上面的人。早被灌输了‘胳膊拧不过大腿’、‘枪打出头鸟’这两个道理。工资不涨也没人会闹,厂子管事的一句不干滚蛋,足以解决压下。”
江媛听得认真,各自工作环境不同,接触的人和事也就不同,但江媛实在听不出他这是一种什么预谋战略,不像是研究投资。
厂子,什么厂子,脑海里一瞬想起小杉说的陆显彰的公司,内衣加工厂子?
江媛依旧不会过问陆方绗那边的公事,但是心里却已经猜的七七八八。
两天后,江媛在公司里看到苏冰。
苏冰步子匆忙,只对她说:“中午一起吃饭,再聊。”
江媛点头:“好的。”她手拿着方形手袋站在原地,目送着苏冰离开公司的那抹身影。
苏冰的表情上看似并无异样,有些反常。苏冰打开车门,把包放在副驾驶上,很快地开车驶离了创州大厦门口。
江媛上楼。
a座顶层的咖啡座上,江媛倒了杯水后坐在朝阳的靠窗位置,问夏倩:“苏冰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早上来了我忽然发现她的电话能打通,她接了,跟我说她在公司,早上五点就来了。估计是全楼第一个到的,比保洁阿姨们还早。忙忙碌碌的样子我不知道她在忙什么。状态好像没什么问题,中午见了再聊聊,开导开导。”夏倩翻看着今早的报纸,每天都准备为这座城市的大事小情操碎她那一颗奔三的“少女后”心。
江媛闻着夏倩面前的浓醇咖啡香,也就没了喝自己这杯白水的兴趣。坐在那里,安静的早间根本无意工作,心里仔细琢磨着苏冰的状况。
苏冰心里应该有了决定和安排,没那么坚强,却必须要表现的坚强。
回到27层,江媛工作了一个小时多,开始等午餐时间,心里一直惦记着苏冰的事情,无法踏实。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夏倩下来找江媛,一起出去。
苏冰早上离开,在外面就没有回公司,所以直接已经去了餐厅先等着她们两个。
江媛刚坐下,手机就响了起来。
小杉问江媛:“姐,你吃午饭了吗?”
“正准备吃。”
“姐,我跟你说,陆显彰的公司真的出现了问题。”
“什么问题?”江媛自然想起了前天晚上陆方绗接过的那个电话。
小杉压低了声音给江媛讲:“他公司被人举报啦,先是举报到什么省人力资源厅,后又举报到了劳动监察部门。劳动保障监察机构早上来人了。”
江媛对这件事情感兴趣起来,昨天前天晚上陆方绗说的工厂工人薪水,和小杉现在讲的劳动保障问题,显而易见就是同一件事情没错了。
江媛问小杉:“陆显彰现在有什么对策?”
“还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安排劳动保障监察机构的人去吃饭了。”小杉在内衣公司边打电话边瞎转悠,除了江媛,唯一能跟她聊起这件事的就是陆显彰的那位女秘书。
挂了电话,小杉走向陆显彰的女秘书。
嘴甜的问:“姐,你要出去啊?”
那位女秘书见是小杉,笑了笑:“是的,老板让我过去一趟送点东西。”
小杉瞄了一眼秘书手上,秘书明晃晃攥着的是两张银行卡,但小杉可不懂得这其中的复杂勾当。听见什么,看了什么,回头仅能仔细问问她姐江媛。
脑袋转不动了,才服气承认自己没多少阅历,懂得的少。
进了电梯,小杉问陆显彰的秘书:“姐,公司没事吧?”
“还不清楚。”秘书的视线盯着电梯门:“这事不被举报一般也没人来查,既然查了,肯定是举报的人针对公司。你想啊,换成你我去举报,谁能认识我们,谁能理会我们的举报?”
“那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吗?”小杉听懂了秘书的话,但小杉觉得这么大一个公司,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垮了的。
秘书又笑,摇头:“一切都是未知,商场凶险,老板的脑子稍一停顿别人就跑到老板前头去了,在前头埋下的指不定是什么陷阱。我们要相信老板,应该会没事。”
小杉点了点头。
秘书坐公司的车离开,去酒店里给陆显彰送东西。
小杉站在公司的外面惆怅起来,自己思考,到底要怎么办?
在这里工作的确很赚钱,就算不抱着从陆显彰身上狠捞一笔为目的她也希望公司能够继续存活,这样她才能在这个高薪的工作岗位上站住脚。
小杉回了陆家,拿出笔记本上网。
搜索关于内衣公司的消息,原本还没有什么重要的,但是到了下午两点,网络上就出现了青城xx内衣公司被工人实名举报到相关部门的话题。
小杉赶紧把网址发给了她姐江媛,想从她姐口中知道事态究竟严重不严重。小杉对秘书说的话只信一半,要说最信任的还是她姐江媛。
餐厅里,苏冰夏倩她们都不是外人,江媛给她们看这个话题,想要听听她们的看法。
夏倩看完递给了苏冰,发表看法:“结局难讲,这要看举报的人是谁了,陆显彰也不好打倒。网络现在越来越发达,舆论的压力官方多数顶不住,肯定会及时处理给群众一个合理说法。搁在古代,天高皇帝远谁投诉的了?消息还没等递到上头,半路就被杀手给暗杀了。内衣厂子的工人跟奋斗在我们创州项目工地前线的工人差不多,赚的是辛苦钱,如果工资连最低标准都达不到,这比其他岗位上的人要值得同情许多。”
苏冰滑动了两下,查看消息下的群众评论,全是骂声,连带着陆家全部都骂了。
有个评论说:“别罚一罚就完事了,罚完的钱还不是进了zf的腰包?要玩黑吃黑糊弄我们吗?”
有人接着那条回复道:“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ps:建议罚完的钱zf能分给我们这帮穷人,凭什么资本家薅完我们穷人的毛最后被zf拿去做了毛大衣穿?”
苏冰把手机搁在桌子上,说:“以陆显彰公司现在的实力,补齐克扣的工人工资应该不是问题。各地厂子工人虽多,但这也只是造成每月成本增加罢了,他公司有人投资,所以这个问题根本就不算问题。”
“他公司真的很过分啊。”夏倩望着餐厅服务员,小声讲:“现在很多行业按照最低工资标准其实已经请不到人了。我总看报纸,前段时间有一个小版块写着大连一家服装厂招收缝纫工,五年前工资就是2000—3000,五年过去了,工资标准调了又调,还是2000—3000。工人能跟谁说理去?包吃包住,多数工人一年才回一次老家,带回去两三万的工资。”
江媛点头,把手机收了起来:“就像夏夏说的,陆显彰积极配合交上一笔罚款,之后只需给工人们缴纳保险,用工成本提高也就仅仅体现在了这儿,对陆显彰来说九牛一毛,不疼不痒。工人拿到的工资其实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都是奢望。”
“老板存心不给肯定有的是办法。”苏冰插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