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征接过陆方绗给倒的酒,对陈如说:“喝多了不能开车就在这住下!自己家里,不用客气!”
陈如在桌子底下踹了江征一脚,话说多了。
饭后许显开车来接的陆方绗,他喝了酒,不管多少江媛都不放心他开车,他倒打算自己开车回去。
等人走了,喝醉的江征笑话起自己老婆:“陈如啊你说说你,第一回人来,冷眼相待!这回还得把第一回的冷眼相待推翻,桌子上那些话说的连贯,草稿没少打?依我看这女婿不错,要钱有钱,要样貌有样貌,人家二婚配不上咱们小媛?是咱小媛配不上人家啊!”
“你爸喝多了,又开始瞎嘚吧了!”陈如冷着脸,不理喝完酒没完没了说话的江征。
江媛也回了房间,老爸喝醉以后就这样,多年来当女儿的早已习惯。
时间晚点,陈如去了女儿的房间。
“我爸睡了?”江媛躺在床上看书,问老妈。
陈如点头,坐在床边上:“小媛你怎么想的,跟妈说说。”
江媛想了想,笑了:“陆方绗和我的事?”
陈如点头。
江媛观察着老妈脸上的表情,不放心地问:“妈,你不会还不同意吧?来套我话?不过套话不套话的我都只是一个想法,不会变了。”
“我套你什么话!”陈如一挑眉毛,“我是你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为了你考虑。先前不同意归不同意,现在妈让他来家里吃饭了,就是愿意了解一下这个未来女婿,光你自己了解不行,你都傻了。”
“我怎么傻了?”江媛被老妈骂笑。
陈如绞尽脑汁的想:“是怎么说的来着,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对,电视上台词就是这么说的,你被冲昏了头脑,不就傻了。”
“好,我傻了傻了。”江媛认了。
江媛认真的说心里话:“妈,我喜欢他。其实在没认识他之前,我挺反感这类型男人的。跟你一样,觉得交往这种男人心里不会踏实,每天恐怕都要担心面临被分手,有钱嘛,长得又人模人样,就算他不惦记别人,还会有别人挖空心思的往他跟前凑。他追我也有一个阶段,按时间算,不长,但从我们的心理上算这个时间就很漫长,想在一起,但是我顾及他有孩子还是二婚,一直不松口。我顾及的也不是个人想法,还顾及了妈你的想法,我爸的事你忘不了,他和前妻纠缠的事让你吃了半辈子苦,所以,不是特别喜欢他我不会找一个二婚的,我觉得人好就行了,有的男人恋爱经验看上去根本没有,但他无情起来比经验丰富的男人都可怕。”
娘俩深夜谈心,谈的掉眼泪一个。
江媛抬手抹了抹眼睛里流出的泪水,深深地叹气:“妈我是不是也要老了,越来越爱哭,跟你以前说的你嫁给我爸以后一样?”
陈如觉得女儿今天是有点情绪化,往天哪见过她哭?
“妈哭是被你爸和他前妻欺负的,怀了你开始,你爸就很少回家,生你和你哥那天都没指望上你爸在身边叫个车。”
江媛觉得这几年老妈乐观了不少,但这原因也跟老爸的前妻去世有关,那人没了,老妈就知道那人永远不在了,从此没人跟她争丈夫。那人不要名分,不要钱,就要破坏别人家庭的成就感。听说那人跟老爸离婚之前也跟有妇之夫勾搭在一起过,很不检点,江媛觉得那人人格有不轻的问题,所以年纪还小时,觉得老爸真不要脸,喜欢那样不道德的女人,没本事养不起那人,也养不住,另娶了还惦记着以前的。
江媛记得是自己毕业回来那年,那人得乳腺癌去世。
老妈在那天做了一桌子的菜,犒劳她辛苦的找到工作,最后被老爸掀了整桌子饭菜,谁也没吃成,老爸认定老妈是在庆祝那人去世。也是江媛第一次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老爸,从小对老爸的怨恨不断累计,那天这些怨恨就在心里翻涌,心里想的是:不舍得她就跟她去啊,想死还不容易,反正这个家里也没有你真正在乎的人!
想起这些,心里还是会很难受。
江媛最后说:“妈,我想跟陆方绗在三个月之内结婚,他也是这个想法。”
“三个月内结婚,”陈如琢磨着:“小媛,这是不是快了点啊?”
江媛心没底,努力说服:“不快,我和他认识也有三个月了,半年左右结婚很正常吧。一开始走到一起我们两个人都深思熟虑过,没有冲动,相处下也觉得很合适。我不认真的话不会找一个离过婚的,吸引我的绝对不是他的钱。他不认真也不会愿意娶我,别说37,就是过了40,他那类人也还游戏人间得起。”
陈如总觉得自己被女儿洗脑了,仔细寻思,女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挑不出毛病,只沉默着,算是默认还是没默认,直到第二天早上做早餐,陈如自己也没弄明白自己的想法。
星期一,创州大厦c座。
江媛和夏倩坐在会议室里,江亚伦的位置空缺,童刚宣布,已经给江亚伦放了长假,个人事情他需要时间处理。江媛心里莞尔,不过是个幌子罢了。童刚继续宣布,夏倩暂代江亚伦的a部总经理一职,b部的童姝升为c座的市场部主任,b部总经理一职仍旧握在手中,未交予别人。
童刚宣布完,第一个黑了脸的就是童青。
童姝一直是童青的上司她本就很委屈,终于童青忍耐到童青升职的这一天,自己却还是原地踏步,怎么能服?
散会以后,童刚走了,接着童姝带人先离开会议室。
苏冰不在a部,两部门之间的硝烟明显少了,或许是童姝身上的刺少了,江开也不敢独自挑起事端。
江媛离开会议室,手机响了。
她接起:“小杉?”
小杉的声音很急:“姐,我问你一件事,一个叫anya的女人是谁?”
“你怎么问这个?”
“随便问问……”
“不说实话我挂了,很忙。”江媛说。
小杉开始吞吞吐吐:“我在上班,过来找我们老板谈些事情,但是秘书说anya小姐在里面跟老板谈事。我不知道这个anya是谁,下楼问了,有同事八卦说anya跟陆方绗姐夫关系不错,跟老板关系也不错,我想你会知道,就问问你。”
江媛无语:“我有义务替你知道什么?”
小杉是陆显彰内衣公司的人,但不用在公司里上班,有事了来一趟,拍摄一般也有专门的地方。
今天她来,是要说一下出差去外地拍广告的事情,有人说拍完了未必会用,她就想来问一问老板陆显彰,到底拍完会不会用得上?
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小杉等在楼下。
楼上办公室,陆显障拄着拐杖费力地站了起来,走向冯佳慧,冷笑着一只手掐住了冯佳慧的脖子:“信不信我掐死你?”
冯佳慧用力捶打他,但是无用,即使这个人残废了,女人在他手中仍旧是收入缚鸡之力的弱者。
她嗓子里呜咽着,被他大手掐的一个字吐不出来。
陆显彰把人推向沙发,他一手掐着人,一手拄着拐杖艰难地拖着自己的身体,身体上的痛苦让他更恨眼前这个女人,他把她按在沙发上,掐着她的脖子盯着她憋得通红的脸,眼神流露出狠戾:“如果不是你,我的一双腿就不会废!你似乎不知道你有多贱?动手打陆菲,你问过我这个亲生父亲了吗?”
冯佳慧眼睛憋出眼泪,感觉脖子要被掐断了,喘不上气,肺部和口鼻从中间被掐断割破,她干呕着,不断的干呕着,呕出眼泪,眼睛瞪着掐住她的这个男人。
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下一刻,掐住她脖子的那只男人大手揪住了她的头发,两个巴掌,重重地扇了下来!
陆显彰艰难地重新做回轮椅上,这么多年,自从双腿废了以后再也不能离开轮椅,利用拐杖站起来,他没有安全感,很怕被人用力推倒的感觉。虽然他知道陆方绗不屑这种推倒人的伎俩,但是,陆方绗的确是他这39年当中所做的最噩的一个噩梦。
冯佳慧半天才喘上了气,白皙的手指捂着脖子,喘着:“你放过我吧!陆菲在陆家,你有本事你争回来让她喊你爸爸!没这个本事你折磨我找什么快感?我喜欢过你,但不是爱,知道我为什么爱上你弟弟吗?因为他比你强!你永远都在用暴力来向人宣布自己的存在感,而他不会,他就是他,温柔体贴严肃暴躁,每个角度的他好的坏的都是真实并让人眷恋的!”
冯佳慧不知道自己这些话就是在火上浇油。
陆显彰坐在轮椅上,执起放下的拐杖抵向冯佳慧的脖颈嫩肉,似要把拐杖戳进她的喉咙里一般,尽情贬笑:“爱?精神上的?你跟喜欢但不爱的男人做,这说明什么?我有三个猜测:一,你当时发了情了,就想让我狠狠干你!二,陆方绗离开了青城,你怕他再回来就不要你了,想让我要你。三,你想嫁给爱的男人,又惦记喜欢的男人的身体,想做一回。
说来说去你还是想被我上!而我眼中,从始至终你都是一个廉价,肮脏,让男人倒胃口的女人!我就看在你是陆方绗女人的面子上,玩她的女人我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