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陆显彰公司大厦的门口,江媛抬眼才注意到,原来他的公司就是卖这些女人东西的,怪不得了!
想起夏倩平时购买的就是这个品牌的,江媛恶寒,下车一边走进陆显彰的公司一边在自己脑子里记下,回去一定要记得让夏倩全扔了,重新买其他品牌,永远不要穿和购买陆显彰公司的东西!
江媛说要见陆显彰,那位漂亮小姐礼貌地问:“你好,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江媛摇头。
“那不好意思,小姐,我们陆总……”
站在江媛面前的漂亮小姐话未说完,远处走过来另一位漂亮小姐,看套装胸前一小条窄窄的工牌,便知职位比江媛眼前的这位小姐职位要高。
“江媛小姐?请跟我走这边。”
江媛点点头,由那位小姐带路去见残疾的陆显彰。
一个人来陆显彰的公司江媛并不会感到恐惧,每一次见客户……在公司里,在豪车里,在酒店里,在工地里。江媛都习惯了,去的地方她都先假设成龙潭虎穴,心理准备做足了,也就不会畏惧什么,其实,见客户比见陆显障可怕多了。
带路的这位小姐只看了江媛一眼,再没有看,兴许也是被江媛这股来“决一死战”的气场给震住了。带路小姐的表情上连带还有些友善的莞尔,江媛恍惚,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终于来到了陆显彰的办公室外,带路的那位小姐转头对江媛说:“江媛小姐,陆总就在里面等您。”
“谢谢。”江媛说完,攥紧了自己拎着的手提包推门进去。
陆显障整个人背对着办公室门口,坐在椅子上,江媛一进去就愣住了,陆显障的双腿上跨坐着一个美丽女人,白白的圆挺上有几块嫣红颜色,好像男人恶意啃的一样,那女人见到江媛进来,立刻娇羞地抱住了自己以手微掩。
“你先出去。”男人淡淡的声音响起。
美人从他的身上下去,整理了一下衣服,一脸地意犹未尽,走到门口美眸用力瞪了江媛一眼,江媛知道,自己成了这个美女的假想敌了!?
陆显彰背对着江媛点了根烟,抽了一口,特别定制的残疾人专用椅即刻转了过来。
“你来了?”陆显障笑着问。
江媛点点头“嗯”了一声,朝他走过去,细高跟鞋踩在这深褐色地板上发出一种好听的声音,陆显彰蹙眉,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她的身上。
“内衣,钻石,陆先生出手真是阔绰!但是否寄错地方了?”江媛从手提包里拿出来,把盒子打开,随手扔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江媛已经站在了他面前,陆显彰看着桌上散落的钻石包装盒,再回忆着几十秒钟前她扔下盒子那一脸对钻石的不屑,就笑了笑:“江媛,你知道这颗钻石多大?它究竟值多少钱吗?也对,方绗应该能送你更大的一颗,十颗?”
他似乎总会在她的面前提起陆方绗,目的何在?
江媛偏偏不称他的意,提醒一声:“陆先生,我们没有熟到可以直接叫对方名字的程度,请向我称呼你陆先生一样的称呼我为江小姐。”
陆显彰再次笑了笑,忍不住地看着江媛就想笑。
“对不起,我不该总对你笑,如果笑的你心里发毛了很抱歉,我也不是很清楚,嗯……怎么就想笑,其实,”他顿了顿,坐姿闲散,身体微微前倾,抬起浓重深刻的眉眼盯着她的双颊:“我送你文胸,你至少,至少也脸红一下?”
“你是在我对进行打扰,第二次了。”
“你不喜欢?”他扬眉。
江媛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陆显障的厌恶,直截了当:“喜欢你这种的人多半也是变态,我不是。”
偌大的办公室里很安静,也许他是残疾人的原因,办公室内清一色的平整地板,连个台阶都没有。江媛的手机在包里响起,她觉得该走了,拿出手机,按了两下重新放回包里。但转身前想了想又说了一句:“陆先生,我发现你公司大厦的对面就是青城消防……”
“怎么?”倒是他诧异了,十分不解。
江媛不毛不躁地也不说破:“好自为之!”
江媛离开并没有人阻拦,到了楼下,江媛坐进自己的车里,拿出手机。
大厦楼上办公室的陆显彰在思考着江媛的话,大厦对面是消防,这怎么了?
他的手机响了,江媛发来的一段录音。
他打开,认真听了听。
从她一进门一直录音到——“喜欢你这种的人多半也是变态,我不是。”
江媛开车,离开陆显彰公司的大门口,拿出手机放在嘴边说:“陆先生,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害怕被打扰,再收到类似的礼物我恐怕只能直接报警,陆方绗我不舍得让他为我伤神,但警察必须要为人民服务。我了解报警起不到什么作用,因为现在你姓陆,我姓江。不过你也别忘了,我可以随时跟他姓半个陆。”
陆显障坐在办公室里,一遍遍地循环播放着江媛发过来的录音,耐心翻阅摊开的一堆文件,心情莫名地好。
江媛开车直接回他的公寓,虽然已经百毒不侵,但跟陆显彰说上几句话还是会感到精神疲惫。应付陆显彰这样的人,不吵不闹,大概他就不会有继续打扰的快感了?江媛并不知道。总之,学不会求饶。
惴惴不安地回到陆方绗的公寓,一般他不在。
接到老妈的电话,江媛蜷在沙发里声音懒散地接了:“嗯,商量好了,我们14号晚上就过去,”
……
江媛在沙发里睡着,不小心一直睡到晚上六点多才醒,晕眩的下不去沙发,便又躺了一会儿,让脑袋清醒清醒。
陆方绗还没有回来,江媛打给他,关机……她想跟他聊聊关于陆显障这个大哥的事,但是,江媛不敢在电话里说,只好等他忙完回来。
晚上的陆家。
陆家爷子让儿子们都回来吃饭,商量一下老洋房的装修。
老洋房那边已经开工,但随着开工施工后的视觉效果,江媛那边还可以稍作改善。陆方绗派司机带老父亲过去老洋房看了一眼,回来陆方绗就对父亲说,今晚叫大哥回来也研究研究,一家人在一起吃个饭,况且,陆菲马上出国旅行,一段时间回不来,临走前也见见她大伯。
老爷子感动的就差一把眼泪撒下来。
陆显彰接到家里保姆的来电,立刻就放下了手上的事情回来吃这个饭。
一家人在这栋陆方绗安排的别墅里等待晚饭,老爷子说这后现代风格的别墅住不惯,哪哪看着都奇怪。陆菲取笑爷爷老了,不懂欣赏,后现代的风格挺好呀。陆菲比较愿意跟爸爸陆方绗沟通,父女两人聊起来没完没了,其他人插不上话,陆菲觉得,自己正是需要学习的年纪,除了老师教的东西还要掌握其他知识,跟爸爸聊天能丰富自己的见闻。
完全被晾在一旁的陆显彰黑着脸上楼,保姆推着,不到两分钟保姆害怕地下来叫陆方绗上楼看看。
陆菲好奇,怎么了?
陆方绗笑笑,告诉保姆在楼下看着陆菲不要跟上来。
老爷子也是眉头一皱,叹了口气安慰陆菲:“生意的事,你大伯要跟你爸爸商量。”
“哦。”陆菲转头看向楼上。
二楼陆显彰的房间,摆设齐全,清一色的都是老式东西,保姆从老洋房给他带过来的。
不过也就39岁的男人,保养得好,每天坚持健身,纵使腿残了也还拥有一张迷人的脸庞。他为何喜欢这些老式物件摆设来着?
陆方绗仔细地想了想,大哥如今也是真的喜欢这些东西了吧。大哥能从小研究这些东西,全因爷爷顶喜欢老式摆设,多昂贵的东西拿回来都直接摆上,反正没人敢动。外来的孙子会察言观色,投其所好,十分讨爷爷喜欢。
陆方绗永远也忘不了那对爷孙之间的每一相处情景,孙子懂事,爷爷欣慰。
多少年前的一个午后,时间已过去太久,知了在树上吵人的叫,爷爷手里捧着精致的老古董坐在院子里,眉开眼笑,耐心地给十六岁的孙子陆显彰讲,手中这是什么珍贵物件,朝代,谁用过的,陆家又是从何处得来。
大哥和爷爷在院子里聊天,他打球回来午睡却被知了吵醒,妈妈对他说:你爷爷拿的物件,那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
他皱着眉,从三楼的窗子望下去,瞥了一眼,确是瞥了很久很久的一眼,直到眼睛干涩,少年几不可闻的声音里充满不屑:“无用摆件罢了。”
方绗妈妈当然是没有听见。
十六岁的大哥开始研究古董,研究之余没事哭一哭,自作自受的流一流血,在院子里爷爷面前上演一场苦肉计,最后挨训的准是十四岁的弟弟陆方绗。
十三岁的陆行瑞如果上前帮自己一个妈生的哥哥陆方绗,免不了,也要一起挨顿训。
陆方绗渐渐已想不起那个年纪的自己。
一身傲气,不会没事哭一哭,有事了也不会哭,流血了不愿意给人看到,好像没有示弱过,没有软弱过。对爸爸领回来的私生子示弱,做不到,让他像女孩子们一样哭哭啼啼,博取同情,也做不到。骨子里理所当然的认为,哭难道不是女生的事情吗,男生就要忍着眼泪,妈妈说,男生哭就不帅了,会变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