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加入大同社,但是我们怎么相信你们到时候一定会来帮我们?如果红毛人派人抓我们的人怎么办?”
佳敏与合依然不放心。
李祥宝看了一眼杨天生,后者立即会意,兴奋道:“李社长放心!红毛敢来,老子一定让他们有去无回!”
李祥宝叮嘱道:“治安工作还是要让杨万年带着警卫队负责,你从战兵营带一个小旗作为教导队,在大员地区就地组建民兵营,一切兵员从当地中来!”
现在的民兵只有粮食没有军饷,好在粮食管饱,无论是从前的海盗还是本地的土著,对于这样的待遇已经很知足了。
就算是海盗,从前他们在海上大多数人都只能吃别人剩下的,每次抢劫还要冲前面面临着生命危险,经常是饥一顿饱一顿。
过的滋润的都是那些小头目以上的,现在能每天吃饱饭,并且平平安安,他们大多数人已经很知足了。
当然,也有不少人有怨言,当初吃香喝辣的山大王、大兵小将,作威作福惯了的,来到民兵司后是叫苦连天。
但在社工委的教育下和严厉惩罚下,这些人倒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大同社不好,只不过平时垦荒开矿消极怠工是免不了的。
这次李祥宝回来,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为此而来。
一些掺杂在队伍里的害群之马,刚开始为了凝聚势力而放松要求放进来的社员,都需要大力整顿。
等到这次的招抚任务完成回去,他就要立即找到社会工作委员会,召开会议讨论这些人的处置问题。
到时候该打的打、该杀的杀,如果有必要,李祥宝绝对不会手软。
眼前,看着杨天生激动的表情,李祥宝接着道:“这件事我做不了主,现在北港的一切权力归大同社,关于维护大员地区治安的提案,回去之后我会立即召集社员召开社员大会,等到正式的任命下来,你就可以着手去办这件事了。”
杨天生笑嘻嘻的道:“知道知道,不就是走个流程嘛!只要这段时间红毛不往我刀尖上撞,我保证不会第一个动手!”
这半年多来,大同市又新增了四五十名社员,基本上都是出自民兵营、战兵营,以及师范学堂、军事学院、军械司、政事堂、兵务堂等部门,这些部门里的重要职位几乎全是李祥宝和郑芝龙的人。
只要李祥宝和郑芝龙两个认为可以的事情,基本都会得到通过。
那些一开始想要借着大同设为自己谋取私利的社员,几乎都被排挤到了边缘位置。
而大同社内部,也分出了李党和郑党两个派别。
两派的人平时经常工作较着劲干,争取能够在大同社内获得更多权力,有更多话语权。
而大同社以及下属的各部门晋升的方式只看个人能力,不看出身和个人关系。
真正做到了“选贤举能”,即使一个出身寒微的小吏员,只要能力足够,也有机会进入大同社成为社员,成为三堂七司的主官。
因此这极大的激发了所有人的工作热情,在李、郑两党你追我赶的竞争下,北港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处处是欣欣向荣。
得到了李祥宝的表态,佳敏与合也很干脆地表示只要他们派兵过来帮他们对付红毛人,他们就愿意加入大同社。
本来以为困难重重的招抚工作如此顺利,李祥宝也没有想到。
不过这一切都要托了东印度公司的帮忙,没有他们对大员地区这些村社的压迫,李祥宝还真不好“见缝插针”。
可以说,李祥宝他们这次来得正是时候。
如果是两个月之前过来,想必会费很大的功夫。
李祥宝离开诸罗山社之后,便打算和于善青一起北上去下一一个村社。下一个村社名为打猫社,这随意的翻译名称让听到的人都忍俊不禁,猜想这个社里面的人是不是特别讨厌猫,见到猫就要打,所以叫打猫社?
但事实上打猫社的名字仅仅是汉语翻译过来的名称,和他们的土语并不是一个意思。
而杨天生,李祥宝让他和陈星华一起去台南,向诸罗山社南面的倒咯啯社进发。
佳敏与合将会和他们一起同行,一起招抚倒咯啯社加入到大同社中来,只要加入大同社,他们一样可以收到大同社的保护,并且只需要缴纳三成税就可以。
同样,他们也有着前往北港贸易的权利,入社的社员也同样可以获得大同社的资源倾斜,帮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
与此同时,一路上骑马屁股都坐疼了的秦奉贤终于看到了李祥宝的影子,远远地,他们就看到荒野间出现了十几人,都骑着马。
除了去各社巡视的李祥宝,几乎就没有别人了。
“李祥宝!”
看到李祥宝的那一瞬间,秦奉贤眼都红了,他浑身的酸痛在这一刻彻底消失,没等张爱水同意,他就自己骑马冲过去了。
对面的李祥宝同样看到了他们,但是双方距离过远,不知道对面来的是什么人。因此见到有人骑马冲过来,常贵立马大吼一声,十几人的队伍立即成了一个半圆形将李祥宝围到了中间,马上几个负责保护李祥宝的执勤队士兵立即掏出了手铳,并从马上抽出了一把一人高的长刀。
“什么人!立即停下,报口令!”
常贵大喊一声,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
冲过来的秦奉贤一看对面的架势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让马匹停下,看着那一个个手持手铳的官兵和明晃晃的长刀,他本能的就想往后退。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还好张爱水及时赶来为秦奉贤解了围,他大喊了一声古怪的口令之后,对面几名官兵便放下了手铳。
口令是半月一换的,凡是出外勤的部队,都要到兵务堂申请口令。战时营地里更是每天一换。
这样做,是为了避免有人冒充自己人前来偷袭,也可以防止误伤自己人。
“原来是秦先生,让秦先生受惊了!”
秦奉贤就停在了原地,而李祥宝则是带着众人来到了秦奉贤面前。
双方下马,就在这原野上找了块地方说话。
“李祥宝,我要问你一些事情!”秦奉贤经过了这一番惊吓,一路上对李祥宝的怨气和怒气也烟消云散了,此时他看着李祥宝,目光虽然冷冽,但语气却没有强硬的感觉。
“秦先生请问!祥宝洗耳恭听!”李祥宝见对方要说正事,认真道。
秦奉贤名义上是朱钦相的师爷,但是李祥宝早已经调查清楚,这位秦先生对于朱钦相来说可绝不是简单地师爷那么简单。
秦奉贤和朱钦相相识已久,在朱钦相未考科举之前两人便是同窗好友,只不过后来一个一路高中,一个屡试不中。好在秦奉贤看得开,到了一定年纪之后干脆放弃去做幕僚。
正好朱钦相重新被起用,便邀请他来帮助自己。
因此两人关系莫逆,名为师爷,实则挚友。得罪他,就如同得罪了朱钦相本人。
“你在北港建立起那么大一个北港城,又私募兵马、打造兵器、开矿办厂,意欲何为?”秦奉贤的底气又上来了,他抱着破釜沉舟的念头将要问的问了出来。
就算李祥宝真的要造反,自己被杀也是命中当有此劫;若是李祥宝不想造反,秦奉贤倒想看看,这个年轻人为什么在外面半年都不回去述职,做出了这么多事都不回去汇报,不请示?难道他视朝廷如无物吗?
如果这小子顽劣的这种地步,那就是为官失德,定要把他带回福州,让朱钦相好好的管教他!
否则,就眼前看到的北港城而言,日后此子必成祸患!
“为了救济灾民,让为民谋福,保境安民!”李祥宝简短回答。
“哼!好一个保境安民!那你为何肆意妄为,做这一切之前不先和巡抚大人禀明?反而半年不入福州,你是不把巡抚大人放在眼中吗?”
秦奉贤怒气冲冲的质问他。
李祥宝苦笑道:“请秦先生恕罪,这半年以来为了建设北港城,我实在是分身乏力,无时无刻不在路上、田间、衙门、工场,等到现在手头上的事情忙完,我就打算去福州见巡抚大人的。谁知道您早一步先来了!”
“先来了?李祥宝,老夫在北港足足待了快一个月了,先是在北港逛了几天,然后又被你的人当做细作关了半个月,然后又在你的会客厅里足足等了三天。若不是握缠着郑一官让人带我来找你,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李大人呢!”秦奉贤气呼呼的道。
“细作?有这种事?”李祥宝大惊,他确实是不知道有这回事。
模糊间他好像是记得数天之前有人告诉过他有个福州来得客商有些可疑,但他没有在意。现在想来这名“可疑的”客商就是秦奉贤了。
“罪过罪过,本官有错!下面的人粗手笨脚,回去我一定罚他们!在此我向秦先生赔罪了!”李祥宝作揖道。
秦奉贤看李祥宝态度尚可,并且没有造反的意思,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顿了顿,开口:“我可听说,你已经于半年前成亲了,娶的是华人海商陈衷纪的女儿?为何没有请巡抚大人?”
李祥宝心中一凛,秦奉贤这是打算秋后算账来了。
陈衷纪和郑芝龙说是华人海商,但这年头在海上做生意的,许多都是亦商亦盗。
秦奉贤问这件事,明显是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他作为朝廷命官,却和海盗搅合在一起,还娶了海盗的女儿,若是被御史抓住了,参一个私通海寇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前两天更得太多,有点头疼,昨天歇了一天。今天开始恢复更新,最后几天,争取每天日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