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蔡五等人分别后,刘五脸上就挂起了愁容。
他的女儿刘芸现在还在澳门刘远的手上,李祥宝已经第一时间传令刺马卫的人去解救,但是他还是不放心。
他曾多次请求亲自去澳门一起去解救他女儿,但都被李祥宝回绝了。距离李祥宝去澳门的时间已经不远了,估计就在这一两天。李祥宝不让他单独去,也是担心他出现什么意外。
并且刺马卫办事,一般都是独立行动,刘五去了也帮不到什么忙。
“我的孩儿啊!妈祖娘娘保佑!一定要保佑我的孩儿!”
无人处,刘五悄悄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心里都是临别时女儿不舍得面容。
一别大半年了,不知道女儿现在怎样了……
刘远那个畜生!他女儿要是伤了一根毫毛,他都要刘远偿命!
此时,澳门圣保禄大教堂里,一个年轻人正低声下气的站在神父旁边,请求能够收留他在这里。然而神父不断摇头,年轻人好话说尽,就差给神父跪下了,但是,神父就是不同意他留在这里。
教堂每天都要锁门,除了轮值的神父以外,不可能留外人在这里。
“神父大人,我求求您了!外面有很多人在追杀我,我出门肯定会死的!我父亲从前在教堂捐了那么多东西,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您就让我留在这里吧!”
刘远卑微的求着神父,和他平日里跋扈的样子截然不同。
“这是两回事,刘远,教堂里不留宿外人,这是规定!我不能留你在这里!这也是对主的不尊敬!”神父不断摇头。
“佛家还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耶稣教难道就没有这样的话吗?您只要收留我几天,耶稣会保佑您上天堂的!”
“不然的话,你们教堂需要小沙弥吗?我给你们教堂里做个小沙弥,这样就不会违反规定了!”
神父冷漠的摇头,最终他还是被赶了出去。
站在圣保禄大教堂门口,刘远看着教堂旁边的大炮台,天启二年的时候,荷兰红毛番进攻澳门,就是依靠这座大炮台把荷兰人打退的。
如今,佛郎机驻澳门总督马士加路也就驻扎在这里,掌控着澳门的一切防务。
从前,就是他和父亲经常来往,最后让父亲成为佛郎机人的买办的。
“也许去求马士加路也先生会有用,我去总督府试试!”
刘远回头望了一眼大教堂,冷哼了一声,转向大炮台走去。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在圣保禄大教堂的对面一栋二层小楼里,一个矮胖的混血儿正在窗口里望着他。
“他只有一个人,待会儿他出来之后跟上他,一定找出来他的窝藏点在哪!”里奥下令道。
身后的手下答应一声,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里奥身后。
这里是刺马卫的一个联络点,平时一直有人监视着圣保禄大教堂和总督府,一有情报就及时报告给里奥,然后由里奥挑重要的送回澎湖。
他们收到李祥宝的命令后,已经在此等候一整天了。刘香死在澎湖的消息刚刚转到澳门,里奥就派人散播了出去,尤其是刘香的几个死对头,还有那些想要落井下石的人。
刘香一死。他们就再也无所顾忌,可以任意行事了。
刘香的那些铺子,堂口,当天就有人上门来挑衅,本来刘远还不信,知道总督府派人来告诉他父亲的死讯,他才真正死心。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找地方藏起来。从前刘香依靠葡萄牙人,在澳门这块地方得罪了太多人,现在他死了,那些人首先找的就是他。
很多势力都派出了杀手杀他,他不敢出门,也不敢招摇过市,只能乔装打扮偷跑出来想来教堂避一避,但是他没有想到从前对他那么和蔼的神父如今变得那么绝情,竟然丝毫不给他通融半分。
无奈之下,他只好到大炮台去找总督马士加路也,但过了不久他便回来了,马士加路也并没有见他,卫兵告诉他总督大人并不在办公室,让他改日再来,然而刘远知道,那不过是马士加路也的托词,他一定就在府中,只是不愿意出来见他而已。
树倒猢狲散,如今刘香死了,手下的船只人马什么都不剩,就连原本跟随在刘远身边的那些随从,因为害怕受到牵连,此时都跑了许多,剩下的也在观望,虽然没走,但刘远可不敢再使唤这些人了。
他连夜跑到了他爹在世时建立的一处据点,那里不仅有着刘香船上最老的一批老海盗,还有着刘五的女儿刘芸,从前他最喜欢的女孩子。
从前在船上时,他虽然垂涎已久,但因为刘五在的缘故,他不敢公然下手,后来刘五投降朝廷,父亲要杀刘五的家眷,他便请求父亲留下了刘五的女儿刘芸,以供他淫乐。
但半年来,刘芸誓死不从,更是始终把自己藏在屋子里不出来。他和刘芸算是青梅竹马,不愿用强,于是始终没能得逞,只是每天都会来到刘芸门外劝告一番,以希望刘宇能够回心转意,明白他的用心良苦。
“芸儿,你开开门!我是刘远!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今天去找总督了,总督不见我,咱们算是完了,这两天我会想办法离开澳门,这里呆不得了,外面的人都在追杀我,我一露面就有可能被刺杀。你和我一起走吧,我走了,那些人知道你是刘五爷的女儿,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还是跟我一起走吧!”
回到据点,未来得及卸下脸上的伪装,刘远就来到了刘芸门外。
一如既往的,里面传来了让他滚的声音。
“芸儿,你可知我用心良苦啊!到了现在,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吗?我怎么会害你呢?”
叹了口气,刘远灰头土脸的走开,开始卸下身上的伪装。
“少主,船已经备下,今晚就能走,不过不能带走这个小妞!”
一个断了一支胳膊的老海寇来到刘远身边,声音寡淡的道。
“徐老,为什么?芸儿他对我很重要!”
刘远站起身来,神色激动。
“呵呵呵——”徐老笑了两声,“这小妞如此性烈,带上他,我们很有可能会暴露。除非少主你今晚就能收下这个小妞,那倒是能带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