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哭了出来,脸上流满泪水,那是上次被刘八等人屠杀的村民的亲人,如今他们亲自上战场打死了这些海盗,也算是为自己的亲人报仇了。
“大人!请让我们追击吧!他们杀了我们的家人,我们要为家人报仇!”
“为家人报仇!”
“为乡亲们报仇!”
大部分人都是这些海盗的受害者,此时竟不约而同的向张忖请求追击,为他们死去的亲人和乡亲们报仇。
看着一个个饱含激愤的面孔,张忖有些动容。
他接到的任务是守住港口,不让来犯之敌进入澎湖城,如今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主动追击严格来说并不在任务范畴中。
如果他允许追击,可能会有违抗命令的处罚。
但是看着这些民兵脸上的那种恳求,他实在无法无视。追击的时机就在片刻之间,回去请示已经来不及,他必须要在这眨眼间作出决定。
不忍让这些恳求的目光失望,他终于是点点头,冷声道:“前排预备!瞄准!”
变成前排的火绳枪部队举起手中的鲁密铳,随着一声令下,三百多杆火铳同时发射,瞬间追上了没有跑几步的海盗,两倍于刚刚才燧发枪发射的火力发出,一阵浓烟弥漫在阵地内,烟雾背后,惨叫声传来,又是上百人倒下,身上被打出来的血洞缕缕流着鲜血,如果得不到及时医治的话,这些人都将会死于非命。
“全体都有!上铳剑!追击!”
张忖大手一挥,各个旗队长不用李鱼儿和徐浩说话,便自行提着火铳冲了出去,上面的铳剑寒芒慑人,准备收割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杀——”
“为乡亲们报仇!”
攻守双方完全换过来了,原本他们只是防守方,但是此时原本的“羊”变成了“狼”,原本的“狼”变成了“羊”,双方调换了一个位置。
并且看起来,现在追击的狼比刚刚的更要凶猛一些。
“官军杀过来了!快跑!”
海盗们听到后方追击的喊杀声,吓得亡魂皆冒,恨不得爹妈多给自己生两条腿,生怕落到后头被狼吃掉。
而看着这一切的刘二忽然间有些后悔了。官军也不过是仗着火器厉害,真要是生死相搏,真刀真枪的干起来,这些吃干饭的官军根本不是他们这些悍匪的对手,如果刚刚他下令继续前冲,没准是能扳回一局的。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士气已经被打散了,他们就算有力气战斗,此时被吓得都在往回跑,根本没人恋战,不可能再打起来了。
“杀!”
喊杀声震天,这些带着深仇血恨杀来的民兵们手持火铳,上面带着铳剑,杀气腾腾的追来,像是一群下凡的杀神,让人闻声而畏。
“二哥,不能让官军这么追上来,咱们需要时间上船,得有人殿后才行!”一个小头目焦急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官军。
那些沿路受伤倒下的被后面追上来的官军用铳剑一一补刀,血水流了满地,顺着海岸的坡度向大海中流去。
而后面追来的民兵,便踩着血泊向前追去,像是曾经他们亲人曾被这些海盗屠杀的那样屠杀这群无恶不作的海盗。
“梁石龙,你带一百个人殿后,拖住官军一会儿!回去之后每人一百两银子!”
刘二看见一个小头目,将他一把抓过来,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声音命令对方。
那个叫梁石龙的小头目不敢不答应,本来已经跑到了海边,但是此时不得不硬着头皮带着手下的兄弟杀回去。
“张全蛋的南营呢?怎么不让他们出击?”
楼墙上,陈玉成通过望远镜看到了沙滩上那鲜血淋漓的残酷战争场面,皱眉不解。
“陈先生,南营就在城内,负责守住澎湖城,此次作为城中的防守力量。楼世聪去巡视各炮台了,北营现在由旗队长张忖亲自指挥。我给他下的命令是守住港口,现在他主动出击,看来是把握住了难以及时汇报的战机了。”祁义方放下手中的望远镜道。
“虽然如此,但是这事情还是要弄清楚。擅自行动是重大违纪,不可轻视,如果没有造成什么坏的结果倒也罢了,若是中了敌人埋伏,可就要依法进行处罚了!”陈玉成皱眉,摇了摇头。
祁义方连声称是。
张敦道:“现在敌人已经退去,看来刘香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这一次将他们打退,刘香的主力必然不敢再进来,这对他来说得不偿失。不说他打不下来澎湖,就算他打下来了,也要付出血的代价。他打澎湖一半为了复仇一半是为了抢劫,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陈玉成点了点头,认同张敦的分析,现在澎湖的真正实力已经暴露,刘香知道澎湖不是一个软杮子之后,必然不会继续攻打,很有可能会退兵。
澎湖湾外外围,听到了岛上动静的刘香拿着一个小巧的望远镜向金龟头半岛那里望去,可惜的是只能看到模糊的一片白帆,并不能看清楚刘二他们到底有没有把澎湖的抵抗力量全部消灭掉。
刚刚不久前他听到了一阵阵的炮声,之后便是有些微弱的火铳声,好像是许多火铳齐射的声音。他听到这个声音后心中总有些不好的预感,于是派了几条船进港去查看战况打探消息,谁知道一进港就被风柜尾那里的炮台打得稀巴烂,三艘船就回来了一艘,还被打出了好几个窟窿。
其余两艘,全被打穿了甲板,船上的人都落到了海水里,生死不知。
对此,刘香心中不好的预感更甚,几乎几经断定刘二出事了。
澎湖,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加不简单!
那可是有将近二十艘战船、五百多人的船队啊,是他的一半家底,就这么没了!
现在望远镜中还能看到战船,但是主人有没有换就不得而知了。
“从白天等到天黑,作为先锋进攻澎湖的刘二始终没有消息,刘香心已经死了,他知道,无论刘二是死了还是活着,他这次都失败了。
“李祥宝,你给老子等着,老夫会让你付出代价!”
刘香愤愤地跺了跺脚,冷冷道:“把老六叫回来!鸣金收兵!咱们回去!”
另一边,收到刘香命令的刘六冷笑一声,呵呵笑道:“又要回去?呵呵,果然,没有五哥,你刘香不过是个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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