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澜微诧几秒,随后绽放出一脸灿烂的笑容,接过江浥尘手里的花。
她以为他错过了这一时刻,没想到,他其实是为了这一时刻锦上添花。
“谢谢。”祝星澜埋下头,仔细嗅了嗅,是沁人心脾的芬芳。
“看镜头。”江浥尘举起相机,“三、二、一,笑!”
离场的时候,祝星澜又碰见了明绮。明绮邀请她晚上一起吃饭,她看了看江浥尘和陶孟吟,摇头婉拒了明绮的好意。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明绮塞给她一张名片,“我开了一家苏绣工作室,如果你愿意,可以随时来找我。”
祝星澜收下名片,上面还带着玫瑰花味的香水味,她礼貌地点点头:“好。”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明绮已经蝉联了三届刺绣大赛的冠军,并且是国家级非遗代表性传承人。
“那就有缘再会了,小姑娘。”明绮坐上了黑色的轿车,笑着朝她招招手。
祝星澜也朝她挥挥手,目送着明绮离开。
拿了亚军,晚上免不了出去庆祝一番。
祝星澜跟外婆通了电话,告诉她这个好消息,然后就被陶孟吟拉着去了火锅店。
这是江淮市唯一一家味道正宗的四川火锅店,一到晚上,来往的食客就是络绎不绝,气氛异常热烈。一进火锅店,光是闻着气味,就已经让祝星澜觉得辣得不行。不过她还是愿意尝试这种新的事物。
他们三个人点了一份鸳鸯锅。不一会儿,火锅就端了上来,辣锅那一边虽然是微辣锅底,但是里面的辣椒和花椒仍然给得很足,浮在红彤彤的牛油表面上,给人视觉和味觉上很大的冲击。
一煮开,陶孟吟就将一股脑食材倒了进去。
祝星澜尝了一口辣锅的食物,舌头瞬间感觉像是被火烤过,火辣辣的感觉,小脸也变得通红,汗水一下子就冒了上来,连喝了几杯饮料才消下去。
江浥尘默默地往清汤锅里给她下了几盘菜。
“吃火锅怎么能不喝酒呢!”陶孟吟的嘴像是抹了浓艳的口红,越辣越上瘾,“叫服务员上几瓶啤酒来。”
“你喝得了吗?”江浥尘提出了质疑,他害怕陶大小姐喝完就更加兴奋,把火锅店的天花板给掀了。
“当然喝得了。”说完,她招招手,让服务员开了几瓶啤酒。
江浥尘接过一瓶,往杯子里徐徐倒满,就看见陶孟吟一口闷了一瓶,直接看傻眼了。
“吟吟,你别喝这么多。”祝星澜抢过酒瓶,见酒瓶已经见底,表情无奈地劝她。
打了个响嗝,陶孟吟的眼睛看起来越来越亮,摇摇头说:“哎呀,没关系,我酒量好不会醉的。姐,你喝不喝?”
江浥尘又默默地往祝星澜的杯子里倒满了饮料,瞪了陶孟吟一眼。
陶孟吟跟没看见似的,拿了一个新杯子就满上,递到她面前,“就喝一杯,怎么样?你跟我们在一起怕什么,第一次喝酒还可以测试一下你的酒量,以后心里就有个数了。”
听起来好像挺有道理的。
还没等江浥尘制止,祝星澜就接过酒杯,仰头紧闭双眼,喝中药似的一口闷了。
事实证明,祝星澜的酒量只有一杯,喝完就趴,货真价实的小趴菜。
“姐!姐!醒醒啊!”陶孟吟一边喊,一边摇摇了她。
她趴在桌子,长睫随着均匀的呼吸微微颤动,连鼻尖都染上了绯红,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江浥尘扶额:“你让她喝什么喝。”
陶孟吟吐吐舌头:“我想得是酒后吐真言,喝完酒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呢。”
“幼不幼稚!”江浥尘只觉得她真会坑她姐,“你也少喝点,等会儿你也趴下了,我可扛不回去。”
陶孟吟确实没趴下,不过她的醉酒反射弧似乎很长,等到了酒店,走在回房间的走廊上,她才有了喝醉的反应。
“江浥尘,那天上的是不是月亮?”她指着头顶的白炽灯,傻笑着问。
江浥尘公主抱着祝星澜,一脸无语。
陶孟吟一边自个儿乐,一边跌跌撞撞地走到房间门口,刷卡,开门。
砰的一声,等江浥尘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关上了门。
她姐还在自己这儿呢!
江浥尘连连按门铃,喊着:“陶孟吟,陶孟吟,开门!你姐还没进去!陶孟吟!”
门那边的人聋了一般,门铃响得都快冒火了,也不开门。
过了五分钟,见陶孟吟还是不开门,江浥尘叹了口气,只好抱着祝星澜回了自己的房间,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转身去烧水,然后在手机上叫跑腿的去买一盒解酒药。
刚放下手机,床上的人就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他以为她醒了,连忙上前察看。
还是没醒。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空调运行声。
他在床边坐下,温柔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微醺的红晕已经渐渐散去,只留下两抹的淡绯,为釉白的小脸增添了几分明艳旖旎。
江浥尘伸手将她脸上散乱的发丝撩到一边,指腹触碰到她一寸的肌肤,似瓷般光滑细腻。
心跳不由得加速,内心的砰砰声好像击鼓般在耳边回响。
门铃声在这时响起。
药来得还挺快。他倒了一杯水,在手背上试了试温度,刚好合适,拿着药回到床边,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星澜,星澜。”江浥尘柔声呼唤她的名字,她依旧没有反应。
他只好轻轻掰开她的嘴,喂她吃下了解酒药,再将她放回床上。俯下身的时候,她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脸上,在酒精的刺激下,瞬间让他有种血脉膨胀的感觉。
呼吸变得局促,嘴唇和喉咙也开始发干。
江浥尘咬着嘴皮,为她盖好被子,然后火急火燎地来到卫生间,双手捧起自来水浇在脸上,水珠沾在发梢上,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细碎的光芒。
他大口喘着粗气,平静下来后,看见领口处的衣服被打湿,仰头脱下衣服,露出宽肩窄腰,身上的线条流畅而好看。
从卫生间出来,江浥尘熄掉了灯,抱着一个枕头,自觉地在沙发上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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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门口就传来催命似的门铃声。
江浥尘睡眼惺忪地起身,边打哈欠边走到门口,迷迷糊糊地打开了门。
陶孟吟一个健步如飞就把他推到一旁,冲进去喊道:“姐!姐!”
江浥尘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穿好衣服,走进去看见陶孟吟已经把祝星澜摇醒了。
祝星澜像是失忆般,捂着脑袋一脸困惑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陶孟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江浥尘,像是在审视一个犯罪分子。
江浥尘老老实实地摊开手:“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是好人。谁叫你昨晚上喝醉了,你一进房间就把门关了,把你姐锁在外面,我怎么按门铃,你都不开门。”
“是吗?”陶孟吟尴尬地挠挠脑袋,“我怎么不记得了。”
她今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记忆像是断了片儿。等闻见身上还未消散的火锅味才记起来,自己喝醉了,然后好像还把江浥尘和祝星澜关在门外了。
祝星澜听完江浥尘的解释,手不自觉地捏紧了被子的一角。是他照顾了自己一晚上。看着他疲惫的脸色,她既心疼又愧疚:“江浥尘,对不起,昨晚上麻烦你了。”
“不许道歉。”江浥尘眼底生出些许霸道,“一点都不麻烦,你没事就好,以后你一个人的时候,不要喝酒,听见了吗?”
“嗯,听见了。”祝星澜点点头,像只小白兔一样乖巧。
陶孟吟看着他们俩,抽了抽嘴角,自己怎么跟个电灯泡一样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