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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烟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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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星澜离开没多久,江浥尘耐着性子听完陈会长滔滔不绝地谈着如何发展苏绣产业,不咸不淡地应了几句,随后问:“她还住在春杏阁吗?”

陈会长有些惊讶,他没想到江浥尘居然知道祝星澜的春杏阁,便答:“祝小姐一直住在春杏阁。”

“嗯,谢谢陈会长。”

看着江浥尘的脸色讳莫如深,虽然感到疑惑,但陈会长也不敢多问什么,只能说:“江总客气了。”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江浥尘接通电话,轻嗯了几声便挂断,随后和陈会长告别。

会展中心外,一辆酒红色的保时捷敞篷跑车正停在路中央。驾驶座上背头发型的男人戴着墨镜,身型与江浥尘差不多,一身痞气却帅得真切,对着被他吸引住的女生们灿烂一笑,露出一排整齐干净的小白牙。

男人名叫周澄野,是江浥尘的好友,有钱,会玩,路子野。这次跟江浥尘来江淮市,就是想看看江南地区的清婉美女。

江浥尘脱下西服搭在臂弯处,坐上了副驾驶,娴熟地按下按钮,合上了跑车的顶篷。

遮住了周澄野看江南美女的视线,他摘下墨镜丢进储物格,炸毛般地叫道:“你干嘛!”

“不想吹风。”江浥尘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勾出安全带,扣好。

“嘁。”周澄野睨了他一眼,脚下一踩油门,跑车立刻启动,“怎么?臭着脸,没见到想要见得人啊?”

江浥尘有些疲倦地合上双眼,轻轻揉着眉心,长睫被投出的阴影覆在眼下,回道:“见着了,不过她好像不愿意见我。”

“那肯定啊。”汽车停下来等红绿灯,周澄野打开了车内的广播,调频的时候,里面正放着江南著名小调《茉莉花》,“我要是那个女生,如果在不知道实情的情况下,我也不愿意见你。”

周澄野清楚,江浥尘这一次来江淮市资助举办非遗大会,就是为了见那个名叫祝星澜的女生。他和江浥尘是高中时认识的,虽然江浥尘是江家的人,但是一点没有架子,所以两人关系铁到要穿一条裤子。然而高考完后,江浥尘就消失了一段时间。

周澄野也是后来才知道,江家老爷子为继承人的问题发愁,江家一共三兄弟,个个都有出息,而江浥尘是江老爷子小儿子江嗣曜的儿子,也是他唯一的孙子,却是个私生子,在他十五岁那年才被接回江家。

旁人只看见江氏家大业大,锦衣玉食,可不知家族里面的明争暗斗毫无休止。撕掉往日仅存的由血缘维持的关系,家族遗产争夺战就此打响,江浥尘的处境万分尴尬,但总归是个孙子,这招致了他大伯和二伯的万分记恨,甚至威胁他的生命。

为了保住江浥尘,江嗣曜就将他送到江家祖籍所在地梧川镇,暂时躲避纷争。在梧川,江浥尘遇见了祝星澜。

后来,胜券在握的江嗣曜将江浥尘接了回去。一回去就是七年。

绿灯亮起,汽车继续行驶。江浥尘没说话,只是拿出打火机,点燃一支烟,垂着头开始吞云吐雾。烟雾缭绕间,深邃的眸中情绪晦暗不明。

手机铃声响起,江浥尘看见屏幕上来电人的姓名,不假思索地挂断。电话那头没有放弃,再次拨过来。他毫不犹豫地按下关机。

周澄野瞟见了屏幕上的林苏禾,看戏般地揶揄道:“不是吧?这么不给林大小姐面子?”

江浥尘将手机随手扔进西服包里,没接话,微微勾了勾唇角,一拍他的肩膀:“专心开车。”

周澄野轻嘁一声,一脚油门踩到底。

-

回到小院已是下午。门口的牌匾上正写着“春杏阁”,字迹工整,笔力遒劲。

祝星澜推开木门,外婆正坐在杏花树下,旁边的石桌上放着收音机,正播放着昆曲《游园惊梦》,声音如莺啼,娇滴滴而又婉转千回。

外婆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祝星澜合上木门:“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来了。上次客人订的嫁衣我还差些没有绣完,明天就得送过去。”

边说着,她朝屋内走去,旗袍的裙摆随着她轻软的步伐来回摆动着,带起地上散落的花瓣,在她脚边浮动片刻后,又归于平静。

上了阁楼,她推开小窗,粉墙黛瓦和飞檐翘角尽收眼底。移来绣架,在竹椅上坐下,开始穿针引线。

正红的嫁衣上用真丝绣着凤穿牡丹的图案,华丽舒展的凤凰和雍容的牡丹自成呼应,搭配着蝴蝶手工盘扣,寓意富贵圆满,佳偶天成。

挑出最后一针,祝星澜有点心不在焉,指尖不小心被针扎了一下,鲜血立刻渗了出来。她轻嘶了一声,起身拉开方桌的抽屉,缠上白色的绷带,顾不得疼痛,将最后一针收尾打结。

终于完成了客单。祝星澜得以松了一口气,收拾好针线,放进抽屉时,她又看见了那支竹笛。

在天光下,上面的两行字清晰无比。

——只寻星河斑斓处,一梦朝雨浥轻尘。

她垂下眼眸,卷翘的眼睫遮住了瞳仁中的一抹黯淡,随即又慢慢抬眸,拿起了竹笛,从上打下,用心摩挲着。

仿佛能感受到江浥尘的余温。

可惜她也只能占有这一点余温。

七年来,她做过无数次关于他的梦。梦醒后,不过是他回了属于他的钟鸣鼎食之地,和未婚妻相携相依。而她则与外婆困囿于这方天地,守着杏树与绣架,寂寞了一季又一季。

回想起上午他对自己的客气,祝星澜笃定,他已经忘了自己,只是把曾经当做了年少的一时欢娱,早已随着岁月流逝成为了消散云烟。

该放弃了。

她这样想着,然后将竹笛放进另一个抽屉,挂上了锁。

-

翌日午饭后,祝星澜亲自将嫁衣给客人送了过去。新娘是梧川镇本地人,欢喜地试穿后很是满意,当即结完尾款。

一笔不小的收入到账。回家的路上,祝星澜推着老式自行车,心情愉快地轻哼着江南小调,路过糕点铺时,给外婆带了她最喜欢的条头糕。

接近小院,她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院门前。日光下,汽车干净敞亮,泛着气派的光泽,在清婉的墙瓦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路过的人无一不驻足停留欣赏小会儿。

不知是哪位贵人将车停在这。

祝星澜并不放在心上,继续朝门前走去,直到看见一个倚靠在右侧车门边挺拔如松的笔直身影。

瞬时,春风乍起,雀鸟相鸣,绿叶沙沙作响,远处的大雾横断在山腰。

斜阳打在他身上,让他侧面的轮廓清晰透亮,影子被拉得老长。额前的碎发下,眉如刀般锋利凌然,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尤如夜色般浓稠。他骨节分明的指间夹着一根正在燃烧的香烟,软趴的烟蒂掉落在地上,被微风卷至消失不见。

他正仰头看着祝星澜居住的小阁楼,闻见吱吱吖吖的车轮声,似乎料到了般转过头,对上祝星澜清透的双眼。

祝星澜怔在原地,内心被投下丝丝涟漪,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波光粼粼。

她没想到江浥尘居然找到了这里来。不过在她看来,可能是因为苏绣产业的事情,是陈会长告诉他,他才来这的。

见她有些呆木地杵在原地,江浥尘熄掉了手中的烟火,将半截烟扔进车里的烟灰缸。

“这里还是和从前一样。”他微起薄唇,嗓音有些沙哑,却难掩撩人的磁性。

他还记得这里,也记得了祝星澜。

可是那又怎么样。他有他的家财万贯,还有他的金玉良缘。这些都对他来说只是不起眼的东西,跟他喜欢的玩物一样,把玩片刻就会丢弃。

七年前一样,现在也一样。不过是想起来,一时兴起罢了。

祝星澜没接他的话,客气地问道:“江总,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就来看看。很久没回梧川了,想来看看这里变了没有。”江浥尘的眼色多了几分察觉不到的落寞,因为她冷淡客套的态度,“不用那样叫我,你应该还记得我的名字。对吧?”

语气里带着几分自信,却又小心翼翼。

祝星澜轻轻咬了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神色冷了几分,直接送客:“这里什么都没变,没什么好看的,你可以走了。”

这时,小院的门被打开了。满头银丝的老人探出佝偻的身子看了看,疑惑地问道:“星澜,怎么了?是有客人来了吗?”

祝星澜快步走上前去:“外婆,没怎么,不是客人。”

外婆侧身让她推着自行车进门。旁边直立着的江浥尘吸引住了她的目光,她很少见得如此周正的男人,仔细打量了一番,觉得有些眼熟,像是见过一般。

正要合上门,江浥尘开口道:“婆婆您好,我是来定制衣服的客人。”

“先生请进。”外婆停下了合门的动作,直了直腰板,笑意盎然地迎他进门。

祝星澜将自行车靠在墙角,转过身想要阻止外婆让江浥尘进来,然而他已经踏进了小院,还帮外婆合上了木门,和她亲切地交谈着。

“星澜,这位客人要定制衣服,你快来。”外婆招招手,“先生你坐,我去给你沏茶。请问有忌口的吗?”

“麻烦婆婆了,什么茶都可以。”江浥尘勾唇淡笑,彬彬有礼,俨然一副世家温润公子的模样。

等外婆进里屋去煮茶,他这才对上祝星澜有些幽怨的目光,以胜利者的姿态。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纵然心里有千万不愿意,祝星澜也只好按照流程接待他。她轻轻抬了抬如藕节般白嫩的手臂,做出一个“请”的动作,十分客气地说:“先生,请随我来。”

江浥尘微微点点头,跟在清丽的她身后,左右看了看院内。

还是如从前一样,干净清新得如脱离凡尘之地。繁密的绿藤缠绕在墙头,与黛色的瓦相吻相依,庭院的杏树枝头上,杏花正开得烂漫。树下,一张石桌,一把藤椅,经历了风吹日晒,如同老者般包含岁月的余韵。

进了接待客人的屋子,两个红漆衣柜摆在墙边,墙上挂满了各种颜色的布料以及绣好的成品,从团扇到布鞋,从衣物到手绢,绣品千姿百态,美轮美奂,每一件都称得上是佳品。

祝星澜拿出软尺和笔记本,推开一个衣柜的门,里面尽是男士样衣,问:“江先生,不知你想要定制什么样式。”

江浥尘扫了那排衣服一眼,脱下西服搭在椅子上:“我不了解这些,想让你给我推荐。”

不知道是真不了解还是故意如此。祝星澜不了解他定制衣服作何用途,便再问:“请问先生定制的衣服是做何用途呢?”

“婚服。”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通过他低沉的嗓音传入耳中,却犹如一声惊雷,劈开她的内心,将她暴露在狂风骤雨的苦痛之中。

对他的感情明明无处遁形,她却还要百般隐藏,不让这份爱意窥见天光。

然而在这一刻,爱意碎裂成片。

因为他要结婚了。

祝星澜拨弄样衣的手在颤抖,装作一阵惊讶后笑得坦然:“恭喜啊。怎么不带新娘子一起来选,我们家的中式旗袍可是很受欢迎的。”

“她闹脾气了,不愿意和我一起来。”

祝星澜将手放在嘴边笑了起来,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动听,撩拨着江浥尘的心弦,绛唇轻启:“那你不好好哄哄她,明天带她一起来啊。婚服我就不收你钱了,算作我的一份心意吧。”

江浥尘压低了眉角:“再说吧。钱我会付,你先给我挑。”

祝星澜挑出一件玄青色的男士绣褂样衣,举起的绣褂竟和她一般高。拿到亮处展示给他看,他不假思索地点点头。

祝星澜放下样衣,打开图册给他看:“图案呢?有什么要求吗?”

江浥尘只是睨了一眼:“我说了,你推荐就好。”

“那就传统的平金对襟龙纹样式吧,寓意好。”

“什么寓意?”

“祝颂平安,百年好合。”

说罢,祝星澜只觉情绪在胸口翻江倒海,她如一根紧绷的丝线,笑脸相迎的伪装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幸好这时外婆端着茶进来了,她这才得以有喘息的机会。趁着江浥尘和外婆说话的间隙,她踱步走到窗前,用指尖抚了抚泛红的眼尾,抹去那一滴泪。

她暗想,用不着自己放弃,他本来就不属于自己,对他的感情就应该埋葬在那个蝉落的时节。七年的时间,他该和林苏禾修成正果了。

外婆放下茶便离开了,又只留他们两人。

江浥尘坐下来静静品了一口茶,是上好的龙井,入口清香。

放下茶碗,他看向祝星澜纤弱的侧影。微风摇动着她额前的几缕碎发,黛色的眉毛细长舒扬,漂亮的杏眼微微上翘,鼻骨高挺,唇红齿白,颀长的脖颈隐在软透的薄纱下,细腻如玉,称得上是冰肌玉骨。

两人缄默良久后,祝星澜转身笑道:“我给你量量身体尺寸吧。你身高多少呢?”

“一米八七。”江浥尘起身,见她拿起软尺,细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抽出一段,然后延展开。

他配合地张开双臂,任由她测量。

从上到下,从后往前。每测完一项,她就在笔记本上记下了。

测量胸围时,祝星澜绕到了他的正前方。两人靠得很近,彼此的鼻息都能耳闻。江浥尘嗅见了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似乎是雨后清新的花香,让人上瘾,欲罢不能。

贴身的白衬衫布料有些薄透,靠近后就能看见胸膛上漂亮的肌肉线条,往上便是笔直的脖颈,随着他均匀的呼吸,喉结正起伏着,禁欲中又带着一丝蛊惑。

她的视线不敢再往上,迅速低着头拉紧软尺,不敢对上他的眼睛,脸颊却已不自觉地绯红。

快速量完胸围,祝星澜俯下来记好尺寸,那抹绯红已经蔓延到耳根。起身时,却不小心碰倒了茶碗。

两人不约而同地伸出了手去扶,指尖碰在一起的瞬间,祝星澜如同触电般缩回了手。一仰头,便落进他柔情似水的清眸。眼眸倒映出她的模样,白皙得如同一块完美无瑕的玉。

时间仿佛戛然而止。安静的屋内,只剩水淌落在地上,滴滴啪嗒地扰动着暧昧氛围。

此时,手机铃声响起,这才让两人回过神来。江浥尘低沉着嗓音,语调拨弄着她的内心,说道:“抱歉。”随后出门去接听电话。

然而,祝星澜还是瞥见了手机屏幕上的名字

——林苏禾。

看吧,连暧昧都是片刻。正主已经找上来了。不要执迷不悟了。

祝星澜抱着他的西服走到院中,他刚好挂断电话,表情冷得吓人,然而看见她的瞬间,又恢复寻常模样,忍不住勾唇淡笑,接过她递来的衣服时,却见她的神色冷若冰霜。

祝星澜淡淡地启齿,一字一句叩击着他的内心。

“江浥尘,请你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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