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皆惊, 动身赶往事发之地。
在场没有人觉得这件事是戚禾做的,毕竟戚禾一直和他们待在一起,而且明日就是最后一轮大比,按照他的实力, 他明明很有机会拿到奖品, 没必要这么做。
也就是说这是别人的手笔,要将这件事情和戚禾扯上关系。
“小禾你放心, 我们都相信你, 哪来的宵小之辈竟然用这样卑鄙歹毒的手段构陷,要让我找到非得叫他好看。”
严亦萱愤愤不平, 希望戚禾和林织可以不要太忧虑。
“这人一定早有预谋,竟然还收集了那日的箭矢, 这陷害的成本可真低,里面随便换个名字都成,盗窃就算了, 竟然还杀人,罪不可恕!”
曲梓珩咬牙切齿, 不仅仅是气好友被诬陷, 更为同门弟子心痛。
青寻:“怕不是什么仇家找麻烦,林大哥、小禾, 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尽管开口。”
应双今日才与他们有交集, 但也十分爽朗地说:“我也能作证不是你们做的。”
戚禾道谢:“多谢,这明显是他人有意为之, 清者自清,我相信那么多武林前辈不会让我蒙受不白之冤。”
戚禾放在袖子下的手微微收紧, 这并不是被牵扯的愤怒, 而是藏在暗中许久的老鼠露出来一截令人恶心的细长尾巴。
“师父……”
戚禾低声唤着林织, 林织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当做宽慰。
戚禾明白他的意思,轻轻点头。
虽然事出突然,但也不让林织太意外。
对方的行为在他看来不像是栽赃,更像是一种挑衅,又或者说是一种试探。
戚禾的年纪、戚禾的内力、戚禾的眼睛以及他只改了姓的名字,旁人可能不会那么快联想到当年的戚家,可是幕后凶手一定知道。
他们当初没有在戚家翻出东西,戚禾假死后更是一切被掩埋,如今戚禾用林禾的名字现身江湖,以少年之躯展现浑厚的内力,他们一定起了疑心。
再加上今日比试之时,贺正航挑断了戚禾的白绸,让众人看见了戚禾的脸。
林织没有见过戚禾的父母,不知道戚禾和他父母生的几分像,但熟悉的人应该能看出来。
对方动手了也好,他早已静候多时了。
林织他们赶到的时候,院子外已经围了一圈人在说这件事。
“这一看就是诬陷,谁那么傻自己做了坏事还把名儿写上面?”
“说不定是反其道而行之呢。”
“明日就是最终大比,林禾很可能夺魁,到时候直接拿不就是了,何必来这一出?”
“怕不是觉得没把握所以先下手为强了。”
“我看不像他做的。”
“我也觉得林少侠做不出来那种事,何况他眼睛还看不见呢。”
“会不会是魔教中人做的?”
众说纷纭间,在有人眼尖看到他们口中说的人前来时,所有人都默契地没再出声。
七星门和五蕴派的弟子把守着院门口,不让人随意进入,不过这件事与戚禾有关,因而他们一行人很快就进去了。
小厅里,一位身着七星门服饰的弟子双眼闭着躺在地上,胸膛毫无起伏,已然是没了生气。
曲梓珩快步走近,神色沉痛,眼眶微红。
小厅内,各门派的人已经齐聚。
“云虚道长,各位掌门、主事,我们刚刚接到了消息,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林织作为戚禾的师父,虽然被曲梓珩他们叫大哥,但仍然高一辈,在这种场合下,出事的虽然是戚禾,但理应由他开口。
“纪安,你将事情再说一遍吧。”
云虚道长的神色比白日里看见的时候憔悴了不少,对着门中弟子开口。
弟子称是,上前将来龙去脉又说了一遍。
这里是放置冰玉莲的场所,只有少数人知道,七星门的弟子负责巡守,两人为一组,这名弟子来接替师兄的时候发现师兄已经死了,院门大开,内里被翻的乱七八糟,原本用来放置冰玉莲的暗格也空了,和他同行的另一个弟子立刻去禀告了这件事,直到其他人来时他未曾发现有其他人都踪迹。
他道:“巡守的另一位师兄在院外被发现,如今重伤,正在被救治。”
他说完后便行礼退到了一旁,而后有人开口道:“这不是一人所为,昏倒在院外的弟子乃是被剑所伤,这位则是死于匕首封喉,袭击他的贼人必定是位暗杀高手,在他毙命后,有人将这箭插进来他的心口。”
说话的乃是青寻的师叔也就是这次碧源山庄的领队医师,他已经为死去的七星门弟子验过尸。
云虚道长轻轻叹气道:“对方这么做显然是刻意为之,林少侠可知道什么?”
在场没有人怀疑戚禾,歹人手段之残忍,将未开刃的钝箭没入已死之人的躯体,更像是一种欲除之而后快的威胁与狂妄。
戚禾声音平缓:“我亦不知。”
“对方这么做显然是没将我们放在眼里,但如今寻找追回恐怕时间不够,明日便是最后的比试,道长,我们是否要换一样物品?”
开口的是点翠宫的宫主,关于物品的去向,在先前他们就讨论过了。
这里这么隐秘,可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不仅对这里地形十分了解,甚至知道七星门弟子何时轮替,所以很有可能是叛徒所为,但这种事一时半会也扯不清楚,可最终大比就要来了。
“不必,”云虚道长起身,负手而立,长叹道,“冰玉莲并没有丢,丢的不过是一株还未炮制成功的仿品。”
老道长此言一出,大家都是一愣。
林织却了然,他早看出来云虚道长是故意将冰玉莲做引子,既然知道有不少人在寻,他定然不会这么轻易让人拿走。
只是不知道他在叹七星门里有叛徒,还是叹他的布置让门中弟子丧命,又或许兼而有之。
银月山庄柳庄主道:“老道长,你这是?”
五蕴派掌门微微诧异道:“你故意的?”
林织快速地扫过了在场所有人的脸色,心里微微皱眉,竟然没发现什么端倪。
“近两年来,我手里有这株冰玉莲的消息不知被谁流出,我这清静山头那可变得热闹,那些人不敢直接来找我这个老家伙,没少烦扰我门中其他人,诸位也不必听到我这些话如此讶异,我可知道你们都打听过。”
云虚道长的视线扫过几位门派掌门,他的语气依旧平和,却忽地犹如一座大山压在人的心口,让人喘不上气。
即使没被他看到的人,也难免觉得沉云笼罩。
五蕴派掌门轻咳道:“老道长我可没什么坏心,听说有人在打听,我也只是好奇了一下,并未多留心,我也只是疑惑,四十年的冰玉莲,即使是难寻的灵药,又为何有许多人在寻,总不可能大家都一块得病了吧?”
五蕴派掌门快人快语,柳庄主也坦言他也只是凑热闹,所以这次云虚道长要拿东西出来,他们也就同意了。
他们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藏在浑水之下,似乎要将江湖搅得不得安宁,可又不知到底是什么。
贺阳泓:“老道长可别误会,我可从没探寻过。”
“是么,那恐怕贺掌门要回去查查你门中人了。”
云虚道长的神色微冷了些,不是针对贺阳泓,而是他七星门里的叛徒。
贺阳泓皱了皱眉,没在说话。
“老道长知道什么,可否说与我们听听?”
点翠宫宫主忍不住问道,她其实也收到了这样的交易内容,可她没打算得罪云虚道长,不过她很好奇这药到底还能做什么,听说是和一张药方有关,可什么样的药方让人这么执着?
云虚道长并未答话,而是将视线放在了戚禾和应双以及站在一旁的温白心的身上,说:“今日之事必定会有个交代,不过此物如此抢手,或许会是烫手山芋,无论是哪位少侠夺魁,若是想要其他东西,来和老朽换便是。”
“时间已经不早了,明日便是大比最后一日,诸位回去好好养足精神。”
云虚道长轻轻抬手,算是送客。
“老道长,冰玉莲并未丢失一事,可否传出?”
林织望向云虚道长,和他对视。
云虚道长颔首:“自然。”
众人各怀心思地离开,很快,冰玉莲并未失窃的消息便传开了。
大家笑话窃贼做无用功,赞叹老道长高明,疑惑贼人为何将林少侠牵扯其中,却没多少人惋惜死去的七星门弟子,甚至根本没提及。
在他们看来,江湖纷争中,打打杀杀再平常不过。
林织他们去时是几人一起,因事发突然又有内情,归来时便各自散开了。
戚禾给林织打扇,说着今夜的事。
“师父,他们是不是发现我的身份了?”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早晚有这么一日,此时也算是时机正好,他们必然没想到你还活着,更别说他们今天拿到的还是假货。”
林织靠在贵妃椅上,低声嗤笑。
戚禾想起今夜云虚道长避而不谈的模样问:“云虚道长是否知道什么?”
“一会儿就清楚了。”
戚禾微微诧异:“嗯?”
林织抬头扬声道:“来者是客,老道长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坐?”
戚禾下意识进行防备,他未曾感觉到任何气息。
几瞬之□□院内依旧安安静静,林织却依旧气定神闲,替来者斟了一杯茶。
几个呼吸之后,有人翩然落地。
“小友既然相邀,老朽便不客气了。”
云虚道长落座,心里却在惊诧面前的青年如此知晓他的到来。
以他所看,眼前的青年并未有绝顶高深的内力,竟然能察觉到他的到来,不容小觑。
林织倒不是因为蛊虫,而是有外挂,若是周围有人,01会用红点标记。
能让他的蛊虫和戚禾都浑然不觉来访的人不多,加上刚刚云虚道长的表现,林织便推测来的人是他。
“忽然造访实属冒昧,但我有一惑,还请二位小友为我解开。”
“这冰玉莲和钦鹤谷丢失的碧露寒天,是否有关联?”
林织面上带笑:“道长既然明白,何须多问。”
“如此这般……江湖之乱必不可少,年年岁岁如此,怕是难以安生,两位觉得呢?”
老者的试探之意不加掩饰,这江湖人人都想当顶尖高手,以门派以世家划分实力争抢资源,可武道并非一路坦途便为好。
洗经伐髓听着是好,可若是没有好的心性,也不过是杀人刀。
江湖终究属于年轻人,如今的天下第一已经老了,在离世之前,云虚想要为苍生谋个清静,断个祸根。
戚禾正等着师父先开口,却听见林织说:“小禾,你觉得呢?”
戚禾微怔,毫不犹豫答:“匡扶正义扶危济困,乃是我辈职责所在。”
世间有一个因此背负深仇的戚禾就够了,若是药方流传,那不仅是药方要被抢的头破血流,药材的归属同样是腥风血雨,到时候又要死多少人。
云虚道长欣慰点头,看向了贵妃椅上姿态慵懒的貌美青年,当年的孩子没有被仇恨蒙蔽到观念扭曲应当离不开这位师父的教导,可他看不透这本事古怪亦正亦邪的年轻人。
“他是我的徒弟,既然是他的想法,我自然尽力满足。”
林织声音带笑,他若是出手他的身份必然瞒不住,一个苗疆的蛊师满口正义的话,恐怕哪个江湖人都不会相信,他便索性这么说,再顺便逗逗徒弟。
本可以寻常对答的话语在他的编织下成为了少年人萌动春心的捕笼,戚禾打扇的动作忍不住一顿,面上的笑意怎么也遮掩不住。
云虚道长见此感叹,比起让他带回这个孩子,兴许这样更好,毕竟青年养的这样好,他们的师徒情谊也很深厚。
虽然彼此都没有点破身份,但秘而不宣的三人已经说起了药方之事。
“如果要追溯根源,兴许要到五十年前,即蛊教在中原闻名之时。”
云虚道长许多事情被证实,他也不吝啬分享这些信息。
“道长不必如此委婉,直说臭名昭著即可。”
林织剑云虚道长望着自己,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敏锐,他根本没用蛊,竟然就被识破了身份。
不过他没打算问,就像云虚没问他怎么知道他来了。
云虚道长却主动道:“那时我二十出头,参加了当时的正邪大战,对蛊师的本事深有领会,因而对虫子也算熟悉。”
五十年前的正邪两道大战,可谓是声势浩大。
西域的圣教联合苗疆的蛊教,同中原的拜血教罗刹教一同闹出了大阵仗,中原武林正道人士许多弟子投入到了此次的对战中,因为牵扯到了域外,朝廷的代表六扇门的铁捕以及大内高手都办成江湖人士参战。
最终结果圣教的人逃回西域,苗疆蛊师避世不出,拜血教罗刹教被灭门,再无一点踪影,如今的赤羽门和问缘派乃是后来兴起的中原魔教。
“当时蛊教的头领林蓝曾在我的师父还有其他门派掌门面前发过死誓,只要是她的后代统领蛊教,就绝不会再入侵中原,之后蛊教确实也淡出了江湖,没再兴风作浪。”
“当时为表诚意,她还说了她和圣教的交易,他们打算研究出一种可以洗经伐髓的药丸或者是虫子,让人的武道坦途,”云虚道长摇头道,“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他们的确是成功了,代价却让人无法承受。”
“他们研制出来的东西,可以让人短时间里内力流转的速度成倍增长,实力大增,但不出半月必会暴毙而亡,死状凄惨,若不是这邪异之物,当初那场大战也不至于死伤那么多人,这大抵就是那张药方的雏形。”
“那些东西早已被焚毁,按理来说清楚如何制药并且不断改进的人不多。”
林织眉峰微挑:“你的意思是这药方后来可能是蛊教的人研究出来的?”
林蓝就是原主的母亲,原主是她四十多岁时生下的孩子。
云虚道长微微一笑,道:“自然不是,起初便是圣教的主意,这东西也是圣教的人所提供的,我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那人还有一个身份,他在中原武林甚至还颇为有名。”
“不知小友是否听过他的名字,人称鬼医阎三更。”
林织的瞳孔微微紧缩,一些事情在他脑海里快速串联。
在原主的记忆中,阎三更是娘亲的好友,两人相识了很多年,他娘根据阎三更留下的东西研制出了两颗蛊丹,但他娘很少提及这位神秘的好友。
林织快速回忆了相关的事情,还好事情不至于那么狗血,原主走了的爹娘挺恩爱,两个人都是蛊师,有着蛊师互吞情蛊的浪漫,不至于出现什么阎三更是原主亲爹这种戏码,虽然戚家的悲剧不是阎三更导致的,但确实有他药方的原因在里面。
阎三更大概是原主七岁的时候去世,同年戚禾父母遇见了他拿到了药方,两年后戚禾出生,在戚禾八岁那年搜集齐东西,打算等戚禾十岁的时候服药,但有人找上门,戚禾父母双亡,被迫提前吞药,再然后就遇见了他。
林织反应极快地问:“这件事和西域圣教有关?”
阎三更死了快十年戚家才出事,说明之前根本就没人知道他这些事,中原之前的两个魔教都被挫骨扬灰了,如果有信息早就找上门,原主的娘连家里都没透露过,更不会是苗疆的手笔,那就只能是和西域的圣教有关了。
因为药材都是中原特有之物,加上戚家被灭门各种中原门派的伤痕,根本就没有人往圣教的方向想,即使是林织都因他们存在感过低而没有过多去查。
云虚道长轻叹:“我想恐怕如此,本来我也没想到这方面,温宫主问我我因琢磨不透也并未回答,还是这洗经伐髓内力倍增才提醒了我。”
云虚道长看向戚禾,询问道:“小友,可否替你探探脉?”
戚禾并无异议,伸出了手。
“没什么事,看来阎三更也不是五十年前的他了,哪怕是这样,也不能让他们得手。”
云虚道长收回手,这些药材都是中原特有,他们想要一直拿到这些东西,就得在中原站稳脚跟,其中多少腥风血雨不谈,到时候用这些药培育出来的孩子,一定会成为他们侵害中原的主力。
“道长放心,我们应答了,自当竭尽全力。”
林织见云虚道长起身,也跟着起身送客。
临别前他又问:“道长可知戚横断的下落?”
除了三四年前收到的疑似消息,他还是什么都没打听到。
云虚道长摇头:“我也一无所获。”
戚禾有些失落,但也习以为常了。
今夜知道的事情足够多,起码已经让他明朗不少,也让他和师父找到了方向。
林织夜半传书,没想到天还没亮的时候就收到了回信,
“师父,是加急信。”
戚禾耳力好,先将信拿了过来。
林织有些疑惑地拆信,他寄出的信哪怕用加急也不会那么快,看清信上的内容时,他的手指慢慢地将信纸揉皱。
他不笑也上扬的唇让他看起来似乎正盛着笑意,乌黑的眼眸里却布满冷意。
“今日的对决不必太过收敛,既然他们要看你的本事,你就给他们看。”
戚禾感受到了师父的怒意,这大抵是他跟在师父身边这么久,第一次见他如此生气。
“好,师父,上面写了什么?”
林织语速依旧不疾不徐,带着冷笑:“他们心有怀疑,挖了你的坟验尸,既然他们这么想弄清楚,那就割了他们的脑袋送他们下去仔细看着。”
他布置在周围的人有死有伤,后边来了人才避免了那些人对戚禾父母的坟下手,那边立刻传了信过来,好在这里距离春沂不算太远,否则今日这封信还传不过来。
明明是假的坟茔,师父却为他被冒犯如此生气,戚禾知道心中的窃喜不该有,可却难以压抑,竭力克制才未有纰漏。
他的手掌覆在了林织的手上,捏着捏师父的指尖从他手中取走了那张信纸。
这本有些轻佻,可他做的极快又毫无异样,低声应答着:“我一定会。”
次日,此次比武大会的最终比试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中到来。
擂台之上,银月山庄的庄主宣布规则。
三人同在擂台之上,谁先将另外两人打落至擂台下谁就是擂主。
先落地之人上前过招,将擂主打落则为新擂主,反则退回,另一人上前,如此轮流反复,持续一日。
为避免两人在擂台上对打过久,一柱细香后第三人可上台争抢,再分新擂主。
柳庄主说完后,云虚道长开口:“比武切磋点到为止,武道漫漫切勿因小失大伤了根本,几位少侠,请。”
鼓声如雷,戚禾、温白心与应双从不同方向上台。
不过清晨,底下忽地就爆发出了惊天的喊叫。
无外乎其他,擂台中央的少年出剑,以剑做刀势,横劈打出极为霸道的剑风,逼的另外两人连连后退。
温白心以布帛抵御,那块布料直接被震为了碎片,散在空中。
温白心无奈落地,应双以枪抵抗快速转位时那把宽剑却宛若乱花让他有些难挡,戚禾的身法飘渺诡异,逼在他的落脚处,让他措手不及只得落地。
这是比武大会史上最快时间分出的擂主,身着天青色锦袍的少年蒙着眼站在擂台中,侧耳专注地倾听着声音。
不是众人的喝彩夸赞又或者对手的动作与气口,而是夹在喧闹声中不容易被捕捉的银铃声。
那是师父专为他而响起的声音,只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