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接接两?还是月末最难的两项任务?
有好奇的弟子看向来者。
离的远的只见那挺拔瘦削的薄背,气质清冷。
离得近点的无不是瞪大了眼睛。
绕是在修真界见惯了美貌的,也没有见过这样仙姿玉质,美的雌雄莫辨的人。
一看那人眉心一点红,登记任务的弟子心底一惊,如果是那个人的话,现在不是还在思过崖吗?
不过他只敢在心里腹诽几句,不敢表现在面上。
江颂香不悦地拧起长眉。
“你来这做什么?腿脚好全了?”
她还打算尽早糊弄着做完任务,然后再回来找沈霏玉的,只是没有想到,沈霏玉居然会来这要做任务。
沈霏玉抿唇:“嗯。”
江颂香没有理沈霏玉,直接对登记任务的弟子道:“不用管她,我先来的,应该我先接,这两个任务我接了。”
在场的弟子看江颂香的眼神渐渐从看戏转向了钦佩。
经常拿任务的都知道,这两个任务是真的难。
有关翟亭山的传言都有几百种了,最多的说法是有大妖大魔在那称王,已成魔窟,长老们去探寻过一次,未有发现,只是去过之后依旧屡次发生怪事,什么晚上百鬼夜行,掠去无数人,什么妖怪强娶新娘
而今方圆十里都没有人了,任务要求是要查清其中秘密,大家最怕这种一切未知的任务,怕遇到坑。
二是泸阳河,泸阳河是依河而建,建立在水上的城。
传闻泸阳河花街里出现了吸人精血的妖魔。
大多数弟子听闻要去花街柳巷,就不愿意去做。
女修们嫌脏,男修们也没有十足的定力,保证自己能从里面出来,于是这任务就被搁置了。
争抢这两个任务的,大家还是头一次见。
登记弟子正要写上江颂香的名字,沈霏玉道:“我这个月也没有领任务。”
江颂香奇怪地看了两眼沈霏玉:“你真要去?”
沈霏玉坚定点头。
江颂香对登记弟子道:“这两个任务没说不能两个人一起吧,写上她。”
登记弟子古怪地看了两人一眼,想到任务被留到最后,也确实是烫手山芋,两个人也不是不可以,遂询问沈霏玉:“要写吗?”
沈霏玉偏头看她,似乎在奇怪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颂香:“怎么,沉迷在本小姐美貌里了?还不快点登记完回去收拾行囊。”
沈霏玉:“”
登记弟子敲了敲桌子:“你们还要不要领了?”
沈霏玉对着登记的人点头:“麻烦写上。”
登记弟子给了两人一人一个令牌。
“倘若有特殊情况,请用此令牌即刻通知宗门,令牌仅这个月有效,如有意外请在令牌中申请任务延期。”
“祝二位道友,一路平安。”
江颂香跟沈霏玉一起走了。
在二人走后,领事峰才重新热闹起来。
“那是江颂香不错吧?我看那人不像是传言中那般”
“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不定就是被迫接的任务呢,老实说她不接的话很难收场。”
“不管如何她都接下了最难的那两个,咱们就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吧。”
“没有人说另一位吗?大家都认识那位?”又有人挑起了话头。
“那位啊,那位就不要说了,小心被师父骂,走了走了。”
江颂香跟着沈霏玉,才发觉沈霏玉走的方向不太对。
“你去哪?”
沈霏玉:“去渺夜峰。”
江颂香心头升起一丝疑惑,似乎沈霏玉一直都想要去渺夜峰?
沈霏玉,真的失忆了吗?
江颂香正要问出声,一道身影拦住她们。
“霏玉师妹。”温从南眉眼之间有隐忧,“你接了任务?”
江颂香:“温师兄倒是消息灵通啊,在领事峰安插了眼线吗?”
温从南脸色不变:“师妹想多了。”
江颂香看到温从南跟他们后脚出来就明白了,她的任务这事闹这么大,指定是温从南搞的鬼。
宗门内会这么处心积虑叉她走的不做它想。
江颂香抱臂瞅着温从南表演。
温从南:“霏玉师妹,你要跟着我回去吗?”
沈霏玉脸往江颂香的方向一侧。
老实说他也不知道为何要做这么个动作,只是跟着心做了。
江颂香捕捉到温从南突然黑下脸,心里有些得意:“你爱去哪去哪,天黑别忘记回家啊。”
沈霏玉古怪地看了眼江颂香。
家这个词,对于他而言有点陌生。
这个江颂香为什么要这么说?是特意刺激温从南,还是想要拉拢他?
沈霏玉脸上不动声色,将事情全都放在心里想着。
重生以来,他唯独看不懂的,便是这个江颂香了。
她来头成谜,自诩为江颂香,说要帮助他,但是一分一毫都给他记着,光明正大要“携恩图报”,但是目前来说她真正使唤他的事情又没有多少。
她目的为何?
温从南蹙眉:“江师妹,这是我们师门门内之事。”
江颂香懒懒瞧了眼脸色不好的温从南,张口嘲笑:“哦,那你们破事可真多啊。”
温从南语气低沉,暗含警告:“你不要以为,你是阿月的侄女,就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
江颂香上下打量一眼温从南,呵地冷笑一声:“那你底线可真低啊。”
江颂香完全不怕他,若是渺夜仙君本人她可能还要顾忌一二,但是渺夜仙君弟子都能对她指手画脚的话,那她这个掌门之女面子往哪里搁?
温从南憋气,正要说什么,沈霏玉开了口:“我想去看渺夜峰看看。”
温从南注意到沈霏玉是对自己说的,怒气一散,喜上眉梢:“好。”
江颂香见沈霏玉跟着温从南走了,也转身离开了。
她并不担心沈霏玉在宗门内发生什么,那渣师父闭关了碰不到,剩余的就只有一些记名弟子。
这些弟子唯温从南马首是瞻,看温从南对沈霏玉的殷勤劲,也不怕会有人伤害沈霏玉。
不过沈霏玉这个傻样,她倒是有点担心沈霏玉被温从南三言两语给骗了。
好在明天就下山去了,她得计划计划让沈霏玉远离渣男。
温从南发觉沈霏玉与他保持着距离。
只要他靠近了些,沈霏玉就会后退,或者往旁边挪,像是避瘟疫一样。
这个认知让温从南感到挫败,但是想到沈霏玉失忆了,温从南又重新调整好了心情。
“此处,曾是你居住之处,霏玉师妹你有印象吗?”
温从南指着一座青竹小屋,余光留意着沈霏玉的表情。
沈霏玉表情没有丝毫触动。
温从南打开屋子院门,目光落在院子里生出的三寸杂草。
此处灵力充裕,如果一日不维护,便会生出荒草。
温从南叹气:“抱歉,这几日忙着,忘记帮你除草,没想到竟生出这么高的草来了。”
沈霏玉目不斜视地走进房子里。
温从南欲要跟上去。
沈霏玉脚步顿住,嗓音含着隆冬刺骨的寒:“你要跟着进去?”
他视线隐晦地在温从南致命之地扫过,可惜他现在实力无法达到一击必杀,也没有办法完美善后。
沈霏玉心中升起一丝烦躁。
温从南也感到一丝不妥,毕竟是师妹闺阁,他进去多少有些不对。
温从南守礼地站在门口:“我就不进去了,霏玉师妹你进去吧。”
沈霏玉没理会他,脚步在屋子里内晃了晃,随后走进卧室内。
他摸进枕头,翻出一根红鲤玉簪,又拿走藏在衣柜后的乾坤袋,收走衣柜中三套衣服。
其中两套是门派道服,一身是一套黑衣白袖的男装。
温从南讶异地望着才进去不久,就出来的沈霏玉。
“霏玉师妹,你怎么就出来了?”
沈霏玉冷淡道:“天快黑了。”
温从南:?
沈霏玉略过温从南,只留给温从南一个无情的背影。
温从南第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忽的灵光一闪,想到江颂香那一句多嘴的话。
天黑回家。
温从南一点点攥紧拳头。
他不过晚江颂香那么一步!
温从南脸色微微扭曲。
他机关算尽,可恨没算到沈霏玉没有腿瘸,没有来得及阻止沈霏玉领任务。
温从南深呼吸几下,压下心中翻滚的怒意。
沈霏玉就离开一个月,他还有的是时间。
在江颂香行李收拾不过一半时沈霏玉回来了。
江颂香:“你来的正好。”
沈霏玉停在门口,他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
江颂香:“快点来帮我装点东西。”她的乾坤袋就比宗门发的大了那么一点,也就只有一个小篮球场大小,已经塞的满满当当。
沈霏玉见江颂香这大包小包,看向江颂香的乾坤袋。
江颂香:“我的装满了。”
沈霏玉往江颂香打包的行囊里看去。
看到包裹里一件件贵重首饰,漂亮衣裳时微微蹙眉。
沈霏玉:“不实用。”还很容易被盯上。
江颂香:“不穿漂亮衣服,我还能穿什么?”
江颂香记忆中还真没有下山的经历,原主长到十八,出去的最远地方还都是江掌门带她去的。
沈霏玉想了想:“男装。”
江颂香想想也有道理,她听说外头还是古代社会,男装可能会方便一点。
江颂香重新解开行囊,将里面衣服又挂了回去,只留下几套她特别喜欢的,几套特别漂亮华丽的,再加十多套在这堆漂亮衣裳里比较朴素的。
沈霏玉疑惑,目光落在那十几套“朴素”的衣裳,开始怀疑朴素是不是华贵近义词。
等正式出发,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江颂香伸伸懒腰,抬眼就见到了“乔装打扮”过的沈霏玉。
她呆了一秒。
沈霏玉换了一套男装。
头发高高竖起,带着一顶青竹箬立,神清骨秀,带着青锋出鞘的锐意。
虽然脸还是那张漂亮脸蛋,但给江颂香的感觉,几乎是天翻地覆的。
“你伪装可以啊,装男人居然能那么像!”江颂香稀奇地瞧了一会,啧啧称奇。
“伪装”男人的沈霏玉身体一僵。
他扫了一眼江颂香。
发现她好像没有发现什么之后,又低垂下眼。
江颂香根本没有怀疑什么,在现代时,她就演过女扮男装的反转角色。
江颂香道:“等下山我也要买一身男装,说不定还能迷死几个小姑娘。”
沈霏玉不想再听江颂香废话,抬脚走人。
江颂香:“大胆,丫鬟怎么能走在主人前面呢。”
两人踩着未散的晨雾出发,柔柔金光温柔落在二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