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戏做全套,早在朱程进包厢的时候,秦许就想到了宋陶会这么问。
于是乎,他刻意压低了声线,凑在他耳边,道:“他是我们组的负责人,要不是前天面试的时碰到他,说不定我还进不了那家公司呢。”
“可是,他为什么要帮你啊?”宋陶的声音也放低了不少。
这两人看起来像做贼一样。
秦许杵在台前,“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我估摸着他要么是感谢我给他赚了个大单,要么是封口,他怕我面试不过,到时候四处散播他当跑腿的谣言。”
“把你留在公司才有后患的吧?”宋陶逐渐相信,并且跟着秦许编造的逻辑走。
秦许睨了他一眼,“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留在公司,他既完成了业绩,又有了我的人情,我还在他眼皮子底下,他随时可以监管我,这可是一箭三雕。”
秦许分析的有理有据,宋陶这些年也见到过不少的职场争斗,所以也没了什么疑问。
宋陶不知道说什么,就只能说两局鼓励的话,“那你好好干!加油!”
“好的,宋金主。”秦许偏头,对着他浅浅的笑。
宋陶顿时警钟大响,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又撇了眼旁边的江灿,“胡说什么呢?”在外面他倒是不怕,他就怕江灿回公司以后乱传,届时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包养”了个男人。
即便是谣言,但人心不古呐。
秦许望了眼旁边正在百无聊赖冲茶的江灿,心里那叫不是个滋味。
“江先生。”秦许心里不爽,便把冒头指准江灿。
江灿没想到秦许会叫自己,他先是一愣,随即回了句:“你好。”
“江先生也是陶陶的组员?”秦许从上到下打量了江灿一番,按照穿衣风格以及衣服的价格来看,他敢断定江灿不是一般的小职员,至少是和宋陶一个级别的。
江灿笑眯眯地回道:“不是,我是b组的组长。”
“江先生年轻有为啊。”秦许根本不给江灿反应的机会,接连一顿猛夸,“看江先生的谈吐,不像是组长,倒像是老板呐。江先生这样貌也是不凡,有没有女朋友?婚配否?照江先生这般条件,找个像神仙姐姐一样的女朋友都配不上你呀。”
总之,就是怎么尴尬怎么来,怎么阴阳怎么来。
江灿被秦许的一顿夸给夸懵了,他喝了口茶水,轻咳两声,想要说话,却发现说什么都不合适。
只能说,秦许阴阳人,恶心人的方式很高超。
坐在一边的余鱼,边听边捂着嘴笑,她怎么不知道她嫂子竟然有这技能?
“谢谢这位先生的关系,还不知道先生怎么称呼?”江灿问道。
宋陶替他回道:“秦许,秦朝的秦,许多的许。”
“哦,秦先生看上去也是气质绝佳,想必也是人中龙凤吧。”要说江灿没看出秦许对宋陶有意思,那绝对是假的。
秦许看宋陶的眼神都能拉丝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秦许摆摆手,客套话谁不会说,“诶,江先生过奖了。”
菜上了,每个人面前都放了一小碟,是金枪鱼寿司。
上菜了,自然就是该吃了,江灿刚想动筷子,就感受到了灼灼的目光,是来自秦许的。
接着,江灿只是象征性的问了句:“秦先生吃饭了吗?”
谁知,秦许回得比谁都快,“没呢,一直谈生意,差点连饭都忘记吃了。”
江灿面色一僵,“既然秦先生还没吃的话,要不就凑合和我们一起吃?”
客套是客套,江灿以为秦许会拒绝,毕竟,谁会想吃情敌请的饭。而且,秦许那件外套可不便宜,一看就知道是私定。他不信,秦许会答应。
可惜,秦许现在是“身负巨额债务”的落魄人设,外加他真的脸皮厚。
所有,额哼,秦许一屁股坐在了宋陶旁边的位置上,“那就谢谢江先生了,让江先生破费了。”附赠一个大大的微笑。
江灿差点气到吐血,一个没坐稳又差点摔了下去。
他艰难地给自己倒了杯茶,“不客气,秦先生是宋陶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
余鱼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来,“噗,抱歉,我吃寿司噎着了,喝口水喝口水。”话是这么说,但是余鱼脸上的笑容是绷不住的。
她端起台前的杯子,连喝了两口冰水,才止住脸上的笑意。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临时返回说自己嫌贵是不可能的,江灿招招手,叫来的服务员。
要知道,这家店是按人头收费的,不是说你一个人点了多少,再来一个人,那个人就可以不要钱。并且,插队费用也是按人头算的。
江灿这顿饭,不花个六位数,但也临近六位数了。
看着江灿心不甘情不愿地交出银行卡付款,余鱼有说不出的畅快。b组截胡的项目奖金,可比这顿饭钱多不少。
公司的奖金分配又是组长先自己分,分完了再给组内成员分。组长其实拿大头的,成员只能喝汤。不过,如果组长良心好的话,其实大家分的也不少,比如宋陶,他就是等均分,再拿出一部分的来作为激励金。
“先生,您的账单已为您打九点五折,消费满十万可成为本店的vip。”
服务员把账单和银行卡一并递交给江灿的时候,余鱼仿佛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江灿保持着微笑,接过银行卡,“好的,我知道了。”
“好的,先生,请问这边还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服务员热情有礼貌。
江灿装好银行卡,“暂时不用。”
“好的,先生。”服务员从一边拿起一份伴手礼,递了过来。
江灿还以为是送他的,伸手就要过去接,却听见服务员说:“秦先生,这是本店新推出的伴手礼,赠送您一份。”
江灿:“”
“噗”,余鱼又又又不厚道的笑了。
“请问你们店的伴手礼是有什么门槛吗?”江灿自热地接过伴手礼,递给秦许,“为什么我们几个没有?”
他这话的意思,是在回击余鱼,意思是:瞧吧,不仅我没有,你不也没有吗?
当然,还有另一层意思,就是这家店搞歧视。
“是这样的,先生。秦先生是我们店的老顾客了,本周是店庆,所有老顾客都有伴手礼。”服务员一边说,一边把另外两份伴手礼递给了宋陶和余鱼。
余鱼:“”
这包装精致的伴手礼就像是块烫手的山芋,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她要是接了,她哥不就知道她来过这家店了吗?但是,以她那小点工资,是不配自己一个人来这儿吃饭的。和小姐妹一起?更不可能了,她的小姐妹比她还穷。
服务员也会来事儿,他又给余鱼塞了一份伴手礼,“余小姐,这是况先生的伴手礼,麻烦您转交给他。”
所有人都沉默了。
况先生?况一?
宋陶:“”他妹和姓况的来过?
秦许:“”朱程是怎么办事的?况一和余鱼是什么情况?
所有人都在心里想着,唯独江灿问出了口,“况先生?是上次过敏送医院的那个况先生?”他虽然没有参与a组的项目,但是都是一个公司的,多少听见了风声。
况家有钱,在整个长陵市都是排得上号的那种,可是,这个况先生是究竟是哪个况先生呢?一时半会,江灿猜不出来。
他唯一敢肯定的一件事就是余鱼和况家男人的关系不简单。
余鱼赶紧把伴手礼塞了回去,“我和他不熟,他再来你们店里的时候,你再给他呗。”
“好的,余小姐。”
经过一番大出血,下午江灿果真消停了不少,他就待在自己的办公区,做策划,头都不抬那种。
对于江灿忽然消停了这件事,公司的其他人都很好奇。
余鱼讥讽了句:“可能是在努力赚顿饭钱吧。”
至于秦许,和宋陶他们分开以后,就直接回了家,回家的路上,顺道去超市买了不少食材。
等到晚上宋陶回到家以后,他已经把饭菜都做好,端到餐桌上了。
“你怎么回来这么早?不是要跑业务?”宋陶换了身衣服,坐到了餐桌前,接过秦许给他盛好的饭。
秦许也不虚,宋陶问什么,他就编什么答:“业务跑完了,下班就回来了啊。”
“你几点下的班?”
“五点。”秦许是按照宋陶的下班时间来编的,宋陶是六点下班,加上通勤半小时,他应该要比宋陶早到家一个多小时。
宋陶没有任何怀疑,接着问:“公司在哪儿?工资待遇怎么样?”
“公司就在高新工业园区,工资嘛,底薪三千,加上提成一个月有个七八千。”秦许继续说道:“等下个月,拿了工资,我就有钱付你的房租了。”
秦许的过于乐观,让宋陶心一紧。
以前他是巴不得秦许上交房租,现在他是舍不得拿秦许的钱。
“秦许,我们谈谈。”宋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秦许一脸疑惑,“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