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ybe there are5000flowers just like you in the world, but only you are my unique rose
——引自《小王子》
“向爱人表达爱意的方式有很多种,鲜花、礼物、告白,都不如送她(他)一场婚礼来得实惠又浪漫。
婚礼策划,定制婚礼,臻上挚爱婚庆策划为您竭诚服务。”
很不专业的专业广告牌上还附带了宋陶的照片,虽然只占了广告牌版面的十分之一,但还是依稀辨认出来是他。
一辆最新款的alfa romeo giulia从广告牌旁驶过。
车上,秦许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接通了蓝牙耳机,“喂。”
“表哥,你到哪儿了?婚礼彩排快开始了,你要是再赶不到我就得祭了。”电话那头的况一躲在厕所里,急得直跺脚。
秦许:“快了,不是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
“是啊,但要是一会儿她来,她看上我了怎么办?啊啊啊,我一秒都不想待在这儿,”况一关上厕所隔间的门,攥着手机深情并茂地描述新娘的样子,“你是不知道,那女人简直是母老虎,五大三粗,跆拳道黑带,一拳就能把我踢到墙上。”
秦许揶揄道:“你不是没见过她?”
“哼,想知道她长啥样还不简单?”实际上,况言并没有找到新娘的照片,而是找了些资料,但是光凭这些资料就能够想象那母老虎长啥样了。
他那结婚对象可高傲了,连提前彩排都那么大架子。可想而知她一定是个死肥婆,嫁不出去的那种。不然,她们家怎么会答应商业联姻的霸王条款。
救命,他不想结婚!也不想参加什么乱七八糟的彩排!
“啪嗒”厕所门被打开,有人来了。
况一只能压低声音,“不行,就算是你来,肯定也拯救不了我了,还是得靠我自己救自己。我要干票大的,不说了,来不及了,拜拜。”
“嘟——”
“靠,居然挂得比我快。”况一把手机塞回裤兜里,出了隔间,走到洗手台前整理衣服,一不小心听到了不该听的话。
“婚礼音乐师那边协调得怎么样?婚礼曲目的顺序都是按照客户的要求安排好的,他不能说想随便安排就随便安排,都说了《i only want to be with you》这首歌只要1分35秒的副歌,这个新郎登场的用的。我们一开始就把要求整理成文档告诉他了,结果你现在来告诉我他没剪辑。”旁边女厕出来一人,穿着职业装,长发盘起,红梨色的口红,脸上的婴儿肥还没有褪去,给人一种娇俏的感觉。
“没找到?音乐师说他没vip的下载权限?”
“都说了,不要外包音乐师,非不听,现在出问题了谁负责?”
“你和客户这边去沟通,一定要解释清楚,并且提供我们得备用方案。你找宋组长也不好使啊,他在看灯光布景呢,不用通知他了,你直接过去跟客户谈就好了,这不用我教你吧?”她站在镜子前,边补妆边对电话里的人说道。
“行了,我去宋组长那边看看,你先去和客户沟通,要是沟通效果不好,再打电话给我。”余鱼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哭声,按了按太阳穴,继续道:“诶呦,别哭了。多大点儿事,虽然这种富二代脾气不好,但也不至于把你吃了。万一他脑子也不好?得了得了,你说两句好的,解释清楚,再把备用方案一弄,和人家诚恳的道个歉。婚礼这种大事,一般都没什么问题。实在不行,在临时找人去剪。”
被人说成是脑子不好的况一整理了一下胸前象征新郎标志胸花,准备去找这个背后说人坏话的女人算账。
“嗯,其他曲目不能再出问题了。等我去看看灯光布景没问题的话,我和宋组长过去找你。”余鱼挂断电话,后又重新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喂,婚礼蛋糕准备好了吗?还有给宾客吃的小蛋糕,按照客户给的口味来,先安排试吃。”
余鱼补好妆往外走,眼前却出现一个男人拦住了她的路。
余鱼绕道走,怎么地男人就是要堵在她面前。
“不要,”余鱼眉头皱了起来,翻白眼似的看向面前的男人,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有病?怎么想大庭广众之下在厕所玩性骚扰?”
“准备,芒果味的蛋糕,没事,先挂了。”余鱼摁下了挂断键。
况一一身水蓝色的休闲西装,剪裁得体。他比余鱼高了最起码30公分,在他面前,余鱼得仰着头说话。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啊!”余鱼娇俏,但仅限于不说话的时候,“让开!”
况一微笑,点头,礼貌开口:“你好,我有一件事想询问你一下?”
“要联系方式是吧?没时间,别烦老娘,”余鱼一把将他推开,只用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力气,咬牙切齿:“不管你是伴郎还是宾客,请你自重,ok?你要是再敢来烦我,信不信老娘扇你啊!”
余鱼抬着手,原本就大的杏眼再瞪得大些,一副凶样。
被一个小矮子当面这么凶,况一面子哪里挂得住,“你,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叫什么名字,信不信我投诉你?”
“哇喔,我好怕哟,我要怕死了,”余鱼右脚蓄力,然后对准男人的皮鞋一脚踩了下去,“老娘最看不起你们这种傻逼。”
况一当即跳了起来,这酸爽不是一般人能够体会的。
哦,忘了补充一句,余鱼今天穿的是小细高跟。
“你,你!”况一额头青筋暴涨,疼得冷汗直流。
“你什么你,没用的东西,哼。”说完,余鱼踩着高跟鞋“噔噔”地往会场的方向走了。
况一:“”
他一定要投诉这女人!差评!大差特差的差评!靠!
“诶,往右边移一移,”宋陶把事情交代下去执行,但理想和现实的差距不是一般大。执行下来一大堆问题,到底还得亲力亲为。宋陶嘴皮都要说烂了,左眼皮也被气得狂跳个不停,“不对,是往你的右边挪,我会不知道咱俩方向反的!”
虽然他知道海报不一定能贴得百分之百在正中间,但是就他手底下这些人分分钟能把强迫症逼死。
“往左两公分!”余鱼突然出现在宋陶旁边,“诶,这不就对了吗?”
新人结婚海报贴得正正好,一分也不偏差,宋陶强迫症也跟着好了。
宋陶:“你怎么来了?捧花那边的问题解决了?”
“解决了,那新娘作得很,什么非要狗屁的薰衣草当捧花,那能当主花?我建议她用狗尾巴草当更合适。”一提到新娘的审美,余鱼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不止一次和那个新娘沟通过交接时候用的曲目,简直说不通,非要用《好运来》。不是说这首歌不好,只是你在迎宾曲的时候放,他都不会觉得没什么不好,但是这在交接的时候放这首,真的应景吗?
光是和她沟通就磨了三个小时,然后那姐们儿还是选了一首《夏夜的我们》,夏夜就夏夜吧,总比乌漆麻黑夜要好。
“那就好,不然客户又得去投诉了。”宋陶对这个继妹头疼得很,如果说其他人只是单纯点听不懂他说什么,那他的这个继妹就是因为听懂了才和你对着干的。
“你没骂新娘吧?”宋陶了解他这个继妹,样子看上去瘦瘦小小的,但脾气可不小,人称“职场小辣椒”,“那新娘确实啰嗦了一点,但一切都是为了挣钱,你有点耐心,要是谈不拢,你也别动手啊。”听他后妈说,他这个继妹十五岁就是全国跆拳道交流赛青少年组的冠军。
有过那么几次被投诉还倒贴钱的经历,宋陶真的是怕了。
“没,虽然我觉得那新娘挺作的,但还不至于打她。”余鱼不理解,为什么她这个便宜哥哥会觉得谈不拢,她就会动手打人呢?
笑死,现在是法治社会,她可是遵纪守法好公民诶!打人什么的,从来不提倡。
宋陶感受到手机振动,对余鱼说:“那就好,你帮忙看看灯光那边有没有问题,我先接个电话。”
“好。”余鱼爽快的答应了,“宋组长一路走好。”
宋陶:“”
要不是答应了林姨好好照顾她,他是当场就想拍死她个臭妹妹。
宋陶接到的是公司总裁秘书的电话,通知他回去开例会。
宋陶这才想起来,每周四是公司领导层例会。
别问为什么他一个小小的策划a组组长会有资格参加领导层例会,问就是公司发展潜力大,上升空间大。
好嘛,实际就是公司小,就两个策划组,一个总裁办。
一个策划组不到十个人,除了婚礼现场布置外包以外,其他环节都是策划组自行安排人完成。为什么只要这么点人呢?领导说,这是最高效的模式。
潜台词是这是最省钱的办法。
所以每次请的都是廉价劳动力,不是说廉价劳动力不好,而是会增加沟通成本,有的时候还会增加交通成本,这些公司都不给报销。
要不是工资可观,宋陶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算了,不说了,说多了都是心累。
宋陶收起手机,走到台前,对正在监督灯光调试的余鱼说:“这边基本上都完成得差不多了,总裁办那边的人打电话来催我回去开会了,我先走了,你好好盯着。有问题打电话给我,别擅自做决定。”
“总裁办?就那么个小破公司,啥都没有,光有个总裁办了。”余鱼掏了掏耳朵,表示不想听废话,“你赶紧走吧。”
“遇到问题千万要给我打电话,一定不要擅自做决定。”宋陶强调了一遍以后,忙着赶回公司开会。
宋陶拎着车钥匙,到停车场取车,一辆新款的alfa romeo giulia从他身边驶过,宋陶隐约间好像看见了驾驶位上的人是他的大学室友秦许。
秦许不光是他的大学室友还,还是陵大公认的有史以来最帅校草(宋陶不信),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学霸,听说还是个富二代,当然这些都不关宋陶的事。他和秦许虽然说是室友,但大学四年,他们总共没说过几句话。只认识,不理解。
而且这位秦校草好像挺不喜欢他的,每次宋陶和他说话,他都选择忽略。
宋陶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不过这都不重要。反正大学毕业后也没和他联系过,见到也当做没看见呗。
宋陶取了车,往公司赶。但车开到半路,该来的还是来了。他就说嘛,眼皮不可能无缘无故跳个不停。这不,问题来了。
宋陶接通电话,是策划组新来的实习生禾圆。
“宋组长,出事了,新郎被送医院了?”电话里,禾圆的哭声嘹亮。
“你先别哭,”宋陶被堵在高架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新郎会被送去医院?还有余鱼去哪儿了?她怎么不打电话给我?难不成是她把新郎打进医院的?”
“不是,”禾圆努力控制哭声,“事情,额,事情是这样的。额,额。”
“你先喝口水,慢慢说,不是余鱼把他打进去的就好。”车外,一连串按喇叭的声音,吵得宋陶头疼。
禾圆:“新郎偷吃了芒果小蛋糕,过敏进的医院,120的电话是余鱼老师打的,她现在跟着去医院了。新郎母亲在这里闹,非要负责人过来给个说法。余鱼老师去医院了,我才打电话给您的。”
“但我现在堵在高架上来,一时半会儿回不到会场了。”宋陶手肘搭在车窗边上,“余鱼他们去的哪家医院?”
“长陵市第一人民医院。”
宋陶:“正好,第一人民医院就在附近,你和新郎母亲协调,说我去了医院,总之就是把他们骗到医院。到时候,我们再找机会和人家道歉,并且商量赔偿方案。”
“好。”
宋陶随口问了句,“对了,为什么会场会出现芒果小蛋糕?这是新郎这边特地交代的,新郎芒果过敏,所以会场不能出现任何芒果味的东西,包括给宾客食用的小蛋糕里也不能出现芒果味的。”
禾圆:“不知道,听采购的人说是余鱼老师特地交代的要准备芒果小蛋糕的。”
宋陶:“”
余鱼?
“行,我知道了,你去和新郎家属协调去吧。”宋陶只觉心累。
“好。”
禾圆爱哭,但好在执行力强,不过两分钟,她就又打来电话了。
“宋组长,事情办妥了。新郎家属那边协调好了,新郎的母亲和表哥现在就过去医院那边找你。”事情办妥了,禾圆说话底气都增加了。
宋陶把车往前开,“嗯,我知道了,现在也没那么堵了。估计能和新郎家属同时到医院。”
“嗯,那就好。”
宋陶挂断电话前仿佛听到了禾圆小声说,“我也想去医院,新郎的表哥好帅,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