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万籁俱静,繁星点缀天空,一轮弯月高悬,向大地洒落满地清辉。
慕家夫妻俩相互依偎着躺在沙发上。
周晓茹闭上眼,慢慢回忆噩梦中发生的一切,整理出有用信息告知丈夫。
这次梦境也是拥有预兆能力的那种,她虽然无法掌握这种特殊能力,却对它有一定的了解。梦境中的每个场景都像烙印般刻在她脑海中。
南方基地很快会步上b市基地的后尘毁在一场有预谋的丧尸攻城中。
为首的丧尸看上去十分眼熟,正是之前掳走慕暖的那个总穿西装的精神系丧尸,周晓茹听到身边的幸存者称之为丧尸王。其智慧并不亚于正常人类。
那天跟往常并无不同,街上人来人往,有出任务的、做生意的、逛街的……
突然,一阵急促尖锐的警铃声响起,人群立刻骚动起来。
自从b市基地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一夕间被丧尸攻占毁灭,剩下的几个基地引以为戒,像这样的警铃声所传达的意思就一个字:跑!
当基地处于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所有领导一致认为守不住才会安排人去按响它。
周晓茹坐在阳台上看书喝茶,享受午后独处的静谧时光,听到警铃声后她直奔沐阳听月的房间,抱着午睡被惊醒的两个孩子撒腿往外跑。
她来不及收拾家里重要的东西更顾不上安慰孩子们,别墅车库里有辆改装过的房车,是慕暖留下以备不时之需的,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几分钟后,一辆高大威武的房车缓缓开出车库,周晓茹轻舒了口气,抬手抹去额间的汗水。她是第一次独自开房车,紧张得脑中一片空白,差点连油门都忘记该怎么踩。
别墅区不复往常般宁静祥和,家家户户传来极大的声响,所有人都乱成一团,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更是不绝于耳。许是身边带着两个需要自己照顾的孩子,周晓茹努力压下心底的惶恐,冷静下来思考自己的首要任务是什么。
她必须先找到丈夫慕安国。
无论发生什么,他们一家人都要团聚在一起共同面对。
大街上的秩序已经完全混乱,人们像无头苍蝇般逃窜,房车根本无法自由行驶,周晓茹调头开进某个偏僻空旷的小巷,准备找机会下车单独行动。
南方基地发生这样的大事,以慕安国的职位多半是跟几位大佬待在一起,短时间内他们的安全不成问题,但谁都无法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车刚停下,周晓茹就从后视镜看到有人将主意打在她们身上。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房车遭到了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有一伙人从暗处冲过来,凶神恶煞地逼她下车。当看到对方的枪支隔着挡风玻璃对准自己脑门时,她不由自主地皱眉,内心慌乱无措,将手轻轻搭在车门处准备开门下车。
“砰”地一声枪响,对方按耐不住扣动了扳机。
周晓茹紧闭双眼,绝望的情绪充斥心间,整个人吓得直打哆嗦。
再次睁眼,场景转换。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落进屋,她松了口气,意识到先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场噩梦。
“街上的乱象持续了很久,就连基地执法队出来维持秩序都没用。”
“傍晚有大批丧尸突破基地外的重重防护闯了进来。街上仍是一片混乱,许多人根本没机会逃跑就死于丧尸之口,鲜血染红了整个街道。”
“不断有人攻击房车,我们躲在里面不敢出来,两个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
周晓茹语气平静地陈述,将那些零散的片段连接起来。
听到这里,慕安国将她揽入怀中,语气温柔地安抚:“不怕,我在这里呢。”
下意识蹭了蹭丈夫温暖的胸膛,周晓茹嗓音略微喑哑,似是带着几分委屈。
“嗯!”刚醒来那会儿,她的心跳像是上了发条般乱蹦跶,那种慌张、无措、惊恐的感觉让她终生难忘。手掌压在枕头上,湿漉漉一片,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哭了一场,眼睛因为流太多泪水而变得干涩难受。
她吸了吸鼻子,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重新躺下试图再睡过去。然而一闭眼就是丧尸疯狂攻击人类的场景,血腥、暴力、残忍……她吓得根本无法入眠。
“安国,你说小暖他们是不是快回来了?”
未来发生的事情充满着变数,周晓茹虽然对那场噩梦心有余悸,但她也知道眼下的自己能做的有限。只要他们一家人能够团聚在一起,那么她无所畏惧。
握住她冰凉的手,慕安国沉声道:“也就这两天,孩子们都会平安无事的。”
点点头,周晓茹垂眸疲倦地打了个哈欠,换了个舒适的姿势闭上双眼。鼻尖充斥着熟悉的洗衣液清香,满满的安全感让她很快在丈夫怀中熟睡过去。
夜色深沉,不知从何处飘来的乌云将满天星辰遮掩,月亮也只余一层黯淡的光芒。
耳畔传来妻子逐渐平稳的呼吸声,慕安国伸手替她盖好毛毯,在黑暗中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紧皱的眉头像是一团麻花。
能够预知未来的梦境,其真实性他算是亲自经历过,南方基地……危矣!
一个人的力量始终太过渺小,想要改变梦境中的结局必须依靠基地所有幸存者的努力,丧尸王固然可怕,可人类聚集在一起所发挥出的能量亦是不容小觑的。
这般想着,慕安国暗自下定决心,准备等到天亮去找凌修海。
江畔。
听着江水不断拍打岸堤的声响,慕暖焦灼了一夜的内心缓缓恢复平静。她微眯着双眼,静看太阳从东方爬起,温暖的光芒洒落在身上。
“妹妹,你……”慕丞醒来发现慕暖不在帐篷里,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就跑出来找她。当看到妹妹形单影只地坐在岸边,头发上沾着晨露,他讷讷地开口,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大哥掉入江中迟迟寻不见踪影,她心里肯定又慌又怕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