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对上大哥寒意凛冽的目光,慕暖垂头将手背在身后,无意识地勾着衣角打转。
慕丞被父亲揪着耳朵拎过来,他一边双手合十不断求饶,一边眨眼冲妹妹释放求救信息。然而慕暖已是自身难保,只能撇开眼装作看不见。
“下不为例!”
最后,慕丞和慕暖兄妹俩被父亲慕安国狠狠训斥了一顿。
前方的战斗陷入焦灼,有不少被困好几天的幸存者加入战场,然而守桥的大汉们不慌不忙,为首的刀疤脸从身上掏出一把枪,砰地一声打在最前面那人身上。
“我看你们谁不怕死?”他枪法不是很准,只是打在对方的手臂上,然而就是这样看似微不足道并不致命的攻击,瞬间震慑住其他人。
众人心里都清楚,热武器的威胁远比异能大得多。
没想到对方还有这样的大杀器,慕安国眉头紧皱,心想着干脆交点过路费算了,免得发生更大的冲突,毕竟谁都不知道他们手上究竟有几把枪。
往回走的路上,慕战见父亲一直在垂头沉思,很快猜到他心中所想。
“爸,刚刚你也瞧见了,那人就是周达!”
事实如此,不是个人单方面否认就不存在的。
慕安国无法解释为何一个已被执行死刑的人会活着出现。
慕战有可能会看错,而他自己……
周达这人便是化成灰他都能认得出来!
不自觉地摸了一下后腰,那里有道浅浅的伤疤,正是周达拒捕时留下的枪伤。
大儿子的这句话意思再明显不过,他们一家人想要过桥绝不容易,除非他刻意避开周达。可即便如此,主动权也是掌握在对方手里,如果中途发生任何意外……
周达是谁?
慕暖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扭头看了眼二哥慕丞,试图从他这边获取相关信息。
我也不知道。
摊手,慕丞爱莫能助,他也不清楚这人是谁,左右不会是什么好人罢了。
“安国,前面发生了什么?你们可有受伤?”
等沐阳听月两个孩子的情绪稳定下来,周晓茹这才从后视镜看到后面那辆车上早已空无一人。她既担心慕丞慕暖这对兄妹俩不听指挥乱来惹祸,又对车上苏晴安卉几人放心不下,只能下车眼巴巴地望着前方等他们平安归来。
周晓茹围着几人打转,瞥见小女儿一副心虚认错的模样,嗔怪地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呀,跟个皮小子一样,是不是又挨训了?”
捂着额头,慕暖俏皮地吐舌:“我错了嘛,保证没有下次!”
无法过桥意味着他们一行人无法从n市赶到南方基地。
慕安国沉着脸上车,屈指敲打在方向盘上,思考要不要绕远路从其他城市过江。
不行,绕路的话所需要的时间和承担的风险都是加倍的,这个方法行不通。
天色渐晚,夕阳的余晖落在江畔,与波光粼粼的江水交相映衬。
沐阳听月两个孩子年纪小不知忧愁是何滋味,挤在车窗边欣赏美景,嘴里不时地发出惊呼。
宽敞的江面上,偶尔跃起几条鱼呼吸新鲜空气,也有飞鸟低鸣着开始捕食。
这样生动有趣的场景是他们鲜少见到的。
“把车开到那边去。”
不远处有一个小码头,慕安国决定在想到更好的方法前先去那里安营扎寨。
“小暖,这些天使用空间的时候收敛些,有人在盯着我们。”慕战从两边的后视镜看到有其他车辆跟在后面,不自觉地皱眉,柔声对妹妹叮嘱道。
乖巧地点头,慕暖把接下来几天他们一行人所需要的食物从空间里取了出来,“二哥,委屈你咯。”她回头嫣然一笑,没等慕丞领会这句话是何意,一个接一个包装袋铺天盖地地压在他身上。
“慕暖!”差点没喘过气来,慕丞气急败坏地怒吼。
掏掏耳朵,某个无良妹妹捂住自己的嘴巴笑得没心没肺。
她就是故意的,拿自己的亲二哥逗乐子。
南方基地,收到老友苏定南用无线电发来的求援消息,凌修海立即安排心腹守在基地门口,一旦看到慕安国那一行人就将他们带来见自己。
谁知道几天过去,那一行人迟迟不见踪影,他心里不禁有些担忧。
莫非是路上发生意外?
“凌他们会不会……被困在云江那头?”
听到心腹向自己汇报的这条消息,凌修海沉默了片刻,起身问他:“可知对方有多少人?”
心腹摇头,不确定地回答说:“具体人数不知,但对方有不少枪支器械。”
凌修海本打算派人将那群死刑犯赶走,听到这里他狠狠地皱眉,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凌修海心知暗中有不少人正盯着自己,他所下达的命令一旦出现严重失误,等待他的结局将会跟苏定南相差无几。
深夜,慕暖躺在后排宽敞的座位上翻来覆去。
不知道是白天睡得太多还是什么原因,她像是失眠般怎么都睡不着。
慕战本就睡得不深,听到她坐起试图打开车门的动静声,忍不住低声询问。
“小暖,你要去干什么?”
黑暗中,慕暖瞧不太清大哥此刻的神情,却敏锐地觉察到他不悦的情绪。
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慕暖垂头不语,过了好半晌才委屈巴巴地说:“我就是……就是有点睡不着。”
无奈地抚额,慕战放柔了语气:“那你是想出去走走?”
如果是在末世前,他会毫不犹豫地陪着妹妹四处散心,但现在……睡不着也得睡!
慕暖没有说话表示默认,她悄悄按下车窗,呼呼的北风如刀刃般从她脸上刮过。
江边的气温明显要比其他地方低,夜里的北风也较为狂野,估计她刚下车就会被冻得瑟瑟发抖,后悔自己为何要主动找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