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她的考试分数虽然缓慢增长，但名次依旧是倒数。
在她努力上进的同时，班上其他同学丝毫没有松懈。
老师失望的眼神、父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哥哥姐姐对她的冷漠以及同学们的冷嘲热讽，这些像是一座大山背负在她身上，她咬牙坚持不愿认输，可最终还是被压垮。
慕暖一直不愿意回忆原主最绝望的记忆。
那种感觉像是沉溺在海里，四周是铺天盖地的风浪，她无处可逃，完全没有活下去的机会。
那天晚自习后，舍友们对原主的欺辱，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主从未想过同为女生，她们居然可以心狠、恶毒到如斯地步。
在那个狭小且逼仄的洗手间里，她们先是将她的手脚用细绳绑住，接着在她身上浇冷水，最后开始大力撕扯她的衣服。
带头的女生手上拿着手机在录视频，她们似乎很喜欢看她痛哭流涕、狼狈挣扎的模样。
原主一直不知道自己是做错了什么或者得罪了谁，在那个令人绝望的夜晚，她终于得到答案。
带头的女生是个高三学姐，跟龙凤胎是一个班的同学，她暗恋的男生正在疯狂追求慕歆，为她花了很多钱也做了很多事。
在疯狂的嫉妒下她几乎失去理智，因为不敢对慕歆下手，便把主意打在了她那软弱无能、沉默寡言、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妹妹慕暖身上。
瞧着原主与慕歆有着六分相似的脸上露出惊恐、哀求、绝望等神情，她扭曲的面容上满是得意之色，她通过折磨、侮辱原主而向慕歆报复。
正常人永远无法理解神经病的脑回路，原主听到答案后觉得讽刺而又可笑。
这就是所谓的一个巴掌拍不响？
还是她本身有问题才会被人这样对待？
亦或者是她的忍让助长了他人的嚣张气焰？
细绳因为拼命挣扎勒破了皮肤，点点血花绽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恶的血腥味。
被人嘲笑是乡下来的土包子、被人恶作剧看笑话、被人捉弄扯辫子……
这些她都忍了，可是又换来了什么？
变本加厉的欺辱。
手机视频里的女生，面上的神色悄然发生变化，沉寂的凤眸中染上疯狂之色。
她听着身上衣服被撕扯开的声音、听着五个女生肆意张狂的笑声、听着自己的心跳……
从扑通扑通转换成咚咚咚咚。
她蓄力，咬牙起身，蹦跳着以决然的姿态朝带头学姐猛地撞去。
人在“垂死”陷入绝境时爆发出来的力量是很恐怖的。
先是手机“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接着是人“啪嗒”一声重重落地。
带头学姐差一点摔到脑袋。
趁她摔懵还没反应过来，原主狠狠地咬住她，大有种不死不休的气势。
带头学姐没想到她还有力气反抗，摔倒在地的疼痛感比不上众目睽睽之下的丢人，她气急败坏地推开压在她身上的原主。
然而下一秒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手脚都被束缚着，原主实在没办法，虽然觉得咬人不太文明也太脏，但她还是……
人身上有很多器官部位是非常脆弱的，以原主的身高及她当下的姿势，她能咬的只剩下耳朵。
柔软且白嫩，咬狠点可能还会被撕扯下来。
原主没想太多，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她就要百般忍让？
打我、骂我、辱我……这些都可以，只要做好被我反击的准备。
那是原主最激烈的一次反抗，其他四个女生当场就被下傻眼，那晚她们宿舍洗手间内传来了一声高过一声的惊叫。
其实那会儿原主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其他四个女生若是第一时间将她拉走，或许这件事不会闹得几乎人尽皆知。
深夜，整栋宿舍楼的学生都被惊醒。
宿管老师骂骂咧咧地赶来，途中喝退几个胆大跟着看热闹学生。
原主几乎咬掉了带头学姐的半个耳朵，她红着眼睛，脸上和身上血迹斑斑，那魔怔疯狂的模样像极了恶鬼，就连宿管老师都被吓得一连几个晚上都在做噩梦。
这个场景在第二天被人传扬出去，传到不知道真相的其他同学耳中成了一则校园宿舍鬼谈，在后面几年吓哭过不少学弟学妹。
事情闹到最后连校长都被惊动，他连夜从家里赶来处理。
带头学姐的父亲是个无所事事的混混，仗着家里亲戚有点本事在外为非作歹很是嚣张，听说女儿在学校被人咬掉半个耳朵，抄着菜刀就跑来说要砍了原主。
慕家当时已经在临城站稳脚跟，得知小女儿在学校受到同学们的霸凌和欺辱，憋着气跟对方干了起来。
当然，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是不会打打杀杀的，两家能做主的人当着校长的面进行了一场成年人的谈判。
第一次谈判因为双方势均力敌又准备不足闹得不欢而散。
放下狠话，两家人各不认输。
原主在医院包扎好后回家住了一晚，在起夜的时候听到楼下传来谈话声。
“爸爸妈妈，我们不如把她送到少管所吧。这太恐怖了，不就是同学们之间的一点小争吵、小打闹，她居然咬掉人家半个耳朵！”
“她是不是小时候被狗咬过，得了……哎呀，这种做法也太野蛮了，肯定是跟乡下人学的。”
“我觉得她性子孤僻、不合群，多少是有点心理问题吧，送到少管所也省得祸害我们！”
慕爸爸听到大女儿的话越讲越过分，气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够了！你这都是什么话？她是你妹妹！”深吸一口气，他沉着脸说：“慕歆，给我滚回自己的房间，这没你什么事！”
剩下的话原主没有继续偷听，慕歆气呼呼地爬上楼梯，她转身像幽灵一样回到自己的房间。
原主并不在意慕歆说的话，这个姐姐从她有记忆以来就没对她有过好脸色，永远板着脸，不是嫌弃就是厌恶，偶尔还有藏在眼底深处的嫉妒。
手脚被绑过的地方隐隐作痛，她倒吸一口凉气，嘴里还残留着一丝血腥味。
她蒙头在被窝里啜泣，不知道后面等待她的命运将会是什么。
半夜，她因为发烧昏睡过去。
翌日醒来，她被送到医院挂水，一连几天都浑浑噩噩。
等她回家好不容易恢复过来，慕歆尖锐刺耳的嗓音在房内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