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婷婷想都不想地回答:“在,当然在,不过没在店里。”
韩景阳松了一口气:“没丢就好。”
刘婷婷甜甜一笑:“当初你那么郑重地委托我保管,我肯定不能弄丢了,三年了吧,一直在我家里放着,除了我爸妈谁也不知道那牌子的存在。”
“你费心了。”
“哼,知道就好,三年了,拉黑我整整三年,前脚加的联系方式后脚就把我拉黑,一度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
“我的错。”
“光认错可不行,得请我吃大餐弥补我这三年遭受的精神损失。”
“那是必须的!”
“走,现在就出发,我要吃个够。”
“你不看店了?”
“知道什么叫自由职业不?自由职业最大的意义在于可以随时随地撂下工作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如果不能,跟上班有什么区别?”
韩景阳竖起大拇指:“店二代就是任性。”
刘婷婷哼了一声:“你呢?现在做什么工作?当初不也说要开店吗?开得咋样了?”
“开了,黄了,改行了。”
“我就知道,古玩店哪有那么好做,”刘婷婷毫不留情地发出大声的嘲笑声:“现在做啥?”
“改看风水。”
“啥?”
“看风水,寻龙点穴改运换命这些。”
“神棍?”
“对。”
“你你你你……”刘婷婷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你啊,堕落了啊。”
韩景阳笑而不语。
出门。
刘婷婷不再提工作的事情,而是热情地介绍西安好吃的好玩的,话痨属性十足。
所以很快和刘静混熟。
然后就把韩景阳扔在一边了。
韩景阳慢悠悠地跟在两个小女人身后,却情不自禁地回想三年前与刘婷婷认识的过程。
其实也没什么传奇色彩。
就是三年前夏天,暑假跟着教授来西安参与一项考古工作,正好碰上刘婷婷跟着爷爷去考古现场看热闹,俩人就这么认识了。
一个考古的,一个家里开古玩店且自幼接受古玩鉴赏学习的。
年龄相仿。
志趣相投。
所以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临离开西安前,跟刘婷婷逛街,在地摊上花一千三买下一只紫金铜做到阴阳八卦牌,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那铜牌很不一般。
然而因为他当时的实习工作性质,多少有点瓜田李下的嫌疑,为了不惹麻烦就让刘婷婷帮忙保管,想着等寒假或者其他时候再把那牌子拿回去。
然后,他谈恋爱了。
通讯录中的大部分女生号码都被拉黑删除了,就此断了跟刘婷婷的关系,再加上一直没有再去西安,这事儿就这么一直搁置到现在。
当然,如果那牌子是一只普通古董,以他现在的身家也不会念念不忘。
但那牌子真的很奇特,当时就感觉不一般,现在回想,应该是一件法器。
而且是一件品质相当不错的法器。
大概率出极品的那种。
这就不能错过了。
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
本来就是他的东西,他拿回来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也因此,他来到西安的第二天就来了这里,一进门就更直接问起。
就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拿回他的东西。
万一开出极品属性,相当于三年前就捡了大漏儿。
就算属性一般,那也可以了却一桩心愿,不用再念念不忘。
一路闲聊,很快到刘婷婷家。
刘婷婷家也有别墅,档次还不低,毕竟三代搞古董两代开店,也积攒下了不少财富,多了不敢说,一个亿稳稳的。
进门坐下,保姆泡茶。
刘婷婷则直接跑上二楼。
韩景阳一杯茶喝完,见刘婷婷还没下来,顿时生出不太好的感觉,急忙起身上楼。
就见刘婷婷正翻箱倒柜地寻找,看到他,眼泪唰地淌下来:“韩大哥,你,我,我再找找,大前天我还把玩来着,也没有带出去过,不可能弄丢,一定在房间里,一定能找到。”
一定能找到?
他暗暗皱眉。
如果真那么好找,就不用急到流眼泪了。
却也只能安慰:“不着急,慢慢找,要不,问问你家人,或许他们有见过。”
“对,我爸妈,”刘婷婷擦了擦眼泪,急忙打电话:“妈,你见没见我哪个牌子,就那个紫金铜的八卦牌啊。”
“什么?你,你们怎么能这样?”
“不行,不准卖,那不是我的,是别人的,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你拿去卖掉让我怎么交代!”
“那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反正不准卖!”
“拿回来,我现在就要!”
“没得商量!”
“你们要是敢卖掉,我就离家出走!”
“……”
刘婷婷的情绪非常激动,越说越急,到后来更是带着哭腔对着电话嘶吼。
但很显然,她的母亲并没有当回事,以至于刘婷婷连断绝关系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但依然没用。
电话挂断,刘婷婷情绪崩溃,一下子蹲在地上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韩景阳更无语。
这都什么事儿这是?
安慰都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
他才是受害者啊!
但无论如何,那紫金铜的八卦牌必须拿回来。
哪怕开出来的属性很垃圾也必须拿回来。
现在已经跟价值高低没关系。
是纯原则问题。
他自己的东西,哪怕是扔掉毁掉或者送人都必须是他自己的自主行为。
未经他的允许就擅自处理,对他来说就是强盗行径。
他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更别说被擅自处理的还有可能是一件极品道具。
另外,从刘婷婷和她母亲的对话不难看出,买家出价不低。
刘婷婷父母可不是什么还没见过世面的穷人,而是家产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的亿万富翁。
能让资产过亿的古董商人冒着跟独生女断绝关系也要完成的交易,收益绝对不一般。
想到这里,拍了拍刘婷婷肩膀:“别哭,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在他们完成交易之前把那牌子拿回来。”
刘婷婷泪眼婆娑地抬起头,一边抽噎一边内疚万分地道歉:“韩大哥,对不起,都怪我,没,没帮你保管好……”
“不用说这些,你又不是故意的。”
“要不我赔你钱吧,你,你说个数……”
“不是钱的问题,如果只有经济价值,送给你又何妨。”
“啊?”
“先别啊了,问问他们在哪里,现在赶过去或许还有机会阻止他们完成交易。”
刘婷婷擦了擦眼泪,又打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韩景阳却直接拿过手机,语气平静道:“叔叔阿姨,我是婷婷的朋友,你们要卖掉的万历年的紫金铜八卦牌是我的,我委托婷婷保管的,你们没有权利擅自出卖。”
说到这里,又提高声调说了一句:“对面的朋友,我是韩景阳,你要买下的紫金铜八卦牌是我的,给个面子,拒绝这次交易,我不会让你吃亏——”
然而他的话没说完,对面直接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