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伟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至极的画面,浑身战栗,头发直立,嘴唇哆哆嗦嗦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脸色更白得仿佛刷了一层白漆。
韩景阳见状,咳嗽一声,拍了拍王志伟的肩膀。
王志伟一屁股坐下,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浑身汗下如雨,身体抖个不停,短短几秒钟就被恐惧夺走了几乎全部体能。
施小雅拿了连块巧克力给王志伟,又用热水冲了一包牛奶。
王志伟狼吞虎咽地连吃好几块巧克力,又一股脑喝光一大杯牛奶和两杯热茶,脸上才有了血色,但依然紧紧裹着抱枕缩在沙发的一角。
韩景阳也不着急,又等王志伟缓了一会儿才不紧不慢道:“在吉光斋,没有任何人和妖魔怪鬼能伤害到你。”
王志伟哆哆嗦嗦点头。
韩景阳接着道:“看样子你是想起来了什么东西,肯定非常可怕,不过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肯定是无害的,如果对你有伤害,必然瞒不过我的眼睛,所以大概率是幻觉一类画面,你没必要这么害怕,更接地气地说,你就是在电影院看到一幕3D制作恐怖电影,纯属自己吓自己。”
“真的?”
“嗯,我没必要骗你。”
“呼——”
王志伟长长松了一口气,精气神一下子就回来了,扯了一堆纸巾擦了擦额头:“老弟,让你看笑话了。”
韩景阳笑笑:“确实有点意思,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画面,惧发冲冠,哈哈,你的头发真的全立起来了,待会儿给你调下监控。”
王志伟连忙摇头:“还是别了,我可不想让人看到这么丢脸的画面。”
韩景阳再笑,笑过之后才道:“现在,跟我说说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东西?”
王志伟指了指靠墙立着的油画:“她。”
说着,又抖了一下:“我第一次去豆豆家就见过这幅画,可是下一秒,这个女人就从画里冲了出来,不对,是她的脑袋,也不对,是她的脸,脸色黑红黑红的,表情非常可怕,而且她的脸上还有很多个人脸,全是女人……”
说到这里,王志伟又不受控制地全身颤栗,刚刚有了点血色的脸色又白了。
韩景阳又拍了拍王志伟的肩膀:“每一次都这样?”
“对。”
“事后什么也不知道?”
“对,什么都不知道,一直到刚才才全部想起来,不过感觉中间还是少了一些记忆。”
“呃,不是少了一些记忆,大概率是你被吓晕了,本来就没什么记忆。”
“这……”
韩景阳轻笑一声:“也就是说,你去了豆豆家那么多次,可每一次都是在昏迷中度过?”
王志伟挠挠头:“也,也不全是,有的时候醒过来,早晨,咳咳。”
“行了行了,”韩景阳重重地在王志伟身上拍了两下:“你最好再仔细想想跟这幅画有关的记忆,除了画里的女人,诸如画框之类的东西,任何一点细节都不要忘记。”
王志伟仔细想了好久,摇摇头:“一点线索也没,就只感觉画里的女人有点面熟,跟豆豆太像了,不会是豆豆的姐妹啥的吧?”
“不,这是你丈母娘。”
“啥?”
“不用怀疑,就是你丈母娘,豆豆的亲妈。”
“可是豆豆说,她亲妈在生她的时候就难产去世了……”
“对啊,有什么问题?”
“可是这画里的女人明显……”
“呵呵,不要拿你的常识评价玄学。”
王志伟叹了口气:“好吧,可是,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就很离谱,我一个普通人,身边的朋友一个接一个地被卷进来,连我自己也没逃过,老弟,我是不是流年不利?”
韩景阳摇摇头:“接触这些东西未必都是坏事儿,你只是接触到了本就存在的事物和人,是好是坏全在你自己,就像你捡了一笔钱,是拿去做生意做慈善还是拿去赌博喝酒都会引发不同的后果,这个选择权在你手里,而不在别人,明白了吧?”
王志伟重重点头:“我明白了,这就是危机,有危险,也要机遇,不过我最大的机遇就是认识了老弟你,又跟老弟你成了好朋友,如果不然,就算我再怎么挣扎,在这些不正常的事情和人物面前就是一盘菜,只能任人宰割吞噬。”
“差不多。”
“所以,老弟一定要救救我。”
“我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还有豆豆,”王志伟说到这里,脸色巨变:“豆豆是坏人?”
韩景阳摇摇头:“当然不是,如果是坏人,我早就把她灭掉了,根本不会搞这么麻烦。”
王志伟松了一口气:“老弟,也救救豆豆,花多少钱我都认。”
韩景阳似笑非笑地打量着王志伟:“多少钱你都出?”
“对。”
“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对,”王志伟咬着牙道:“钱这东西花完了还能再赚,人没了可就真没了,再说我朋友多,就算变成穷光蛋也不难东山再起,而且老弟你还有老徐他们也不可能真让我变成穷光蛋是不是?打欠条,大不了我给你一辈子工。”
韩景阳竖起大拇指:“你真是……大情种。”
王志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眉心:“这不是不愿意辜负她们嘛。”
韩景阳摆摆手:“行了,别显摆你的花花心思了,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啥意思?”
“这里没你事儿了,你留下来只会捣乱,要是实在有心,就帮忙调查一下这几个女人的详细情况,越详细越好。”
“我绝对不捣乱。”
王志伟还是离开了,被施小雅拎着扔了出去。
施小雅回到店里,歪着头仔细打量那幅油画:“老板,这画真的会自动回到豆豆身边?”
韩景阳点点头,又摇摇头:“在别的地方一定会,但在这里,呵呵,再修炼一百年都离不开吉光斋。”
“这是一件法器?”
“对,但是非常阴损。”
“那怎么办?毁掉?”
“不不不,我要拿它钓鱼,这画虽然阴损,但也不弱,看包浆也就三十来年时间,三十年能养到这么厉害,凶手必然投入了很多精力,我要是凶手,一定会想办法把这画拿回去。”
“钓鱼啊,”施小雅来了兴致:“那可要提前准备好网兜,免得上钩的鱼又跑了。”
韩景阳点头。
并不觉得露面的鱼儿还会跑掉。
他手里可还有两件带追踪属性的道具。
这时,刚刚离开的王志伟打电话过来。
接通。
王志伟又惊又怕地喊道:“老弟,我想起来了,我,我年轻时候见过豆豆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