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时候啊，是我们家属院最漂亮的小姑娘。”
“我那时候，手头只要有点儿钱，就全用来打扮她了。”
“别人的衣服都是哥哥姐姐传下来的，看起来灰扑扑的，像个小泥娃。”
“斯楚不一样，我都是给她新做的。”
陶爱枝脸上带着怀念。
突然，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面上带笑。
“她大哥二哥，直到上中学还不懂好赖，不在乎穿衣这方面，我给穿什么就穿什么。”
“她不一样，还在摇篮里，那么一点大的时候，我给她穿旧了的衣服，她就能哭个没完，自己不停的用手脚往下拽。”
“倔得很，要是不给她把身上的衣服换掉，她就能哭个没完。”
提起乔斯楚的小时候，陶爱枝有千言万语要说。
说她的闹腾，说她的娇气，说她的可爱，说她的挑食。
周宁泽是一个很好的听众，听得津津有味。
可是身为主人公的乔斯楚，却总是走神。
是这样的吗？
乔斯楚不知道，她童年关于过年的记忆，是院长妈妈包的饺子。
不过，娇气挑食这点倒是一模一样。
即便是没人惯着，她也宁愿饿着，都不会去动自己不喜欢的食物一下。
周宁泽听了一会儿，就注意到了乔斯楚的不自在。
似乎同他一样，都只是个旁观者。
“婶婶，今天的饺子要不要包硬币呀？”
周宁泽主动岔开了话题。
果然，换了话题之后，乔斯楚又参与了进来。
“包！包两
个让你们两个都能吃到，明年都顺顺利利。”
“不行，包三个，婶婶也要。”
陶爱枝在第n次回绝了乔斯楚和周宁泽帮忙的请求后，索性决定打发两人出去玩。
“你们两个出去溜达溜达，到饭点的时候回来就行，别在这儿碍事儿了。”
乔斯楚只得给陶爱枝把收音机调好，这才跟着周宁泽一起出去。
“收音机不错。”
“啊？还好吧……快走了。”
周宁泽眸色暗了暗。
他私下又问过那个成衣柜台的售货员刘艳红。
刘艳红说，乔斯楚和谢亦章两人当时一起去供销社，她调侃俩人是小情侣。
刘艳红还说，她鼓动谢亦章买三大件，那天，谢亦章买走了收音机柜台最贵的那台。
因为是国外进口来的，所以之后也再没有进货。
乔斯楚刚刚拿出来的收音机，刚好是那个牌子。
“斯楚姐姐新年快乐！”
春华穿了一件新袄子，带着一顶线帽在院子里玩雪。
一看到乔斯楚，蹦蹦跳跳的过来叫人。
“好孩子，姐姐给你糖吃！”
乔斯楚大方的抓了满满一把，春华用两只手才勉强接住。
“谢谢斯楚姐姐了。”
乔斯楚前脚刚走，小丫头就高高兴兴地拿着糖回家了。
院外的乔斯楚都能听到她雀跃欢呼的声音。
“有糖吃咯，哥哥。”
“哪里来的？”
春华妈妈赶忙问道。
“斯楚姐姐给的，我说谢谢了！”
说完之后，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春华一边把糖往身
后藏，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
“妈妈，这是斯楚姐姐给小孩子的，你可不能收起来。”
“我怎么不能收起来了呢？小孩子的东西要交给大人保管。”
春华妈妈笑得像个恶魔，大手一把就抓走了大半的糖果。
然后丢下零星几颗，才故作大方的说道。
“这几颗，就你们自己分着吃吧。”
春华瘪了瘪嘴，却又想到妈妈说，今天哭了的话一整年都是倒霉蛋，才把眼泪烧了回去。
“我一颗，哥哥一颗……”
春华分到了三颗糖果，纠结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
“妈妈你吃。”
小胖手把一颗糖果喂进了妈妈嘴里。
****
比起乔斯楚生活的后世，鞭炮禁鸣，年味越来越淡。
现在的春节可是异常热闹。
小孩子们，一大早卖乖，从父母手里要来了一点钱。
就赶忙跑到供销社，去买自己心仪已久的东西。
男孩子买鞭炮，女孩子就是买几个糖块，或者是一条红头绳臭美。
街上的人们都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裳，喜气洋洋。
对着不认识的陌生面孔也毫不吝啬自己的笑容。
现在的春联，还没有那么精美。
大都是家附近的文化人给写的，各有各的特点。
乔斯楚一路走来，看得津津有味。
周宁泽依旧穿着一身中山装，在这个穿衣选择极少的年代。
这身衣服，就像半永久在了他身上一般。
乔斯楚有时候也会脑补，对方穿西装穿卫衣之类该是什么模样。
“你看
什么呢？”
“我看这些对联啊。”
“你还懂书法了？说说！”
周宁泽跟乔斯楚在一个院子前站定。
乔斯楚看着院外的对联，沉吟许久。
“啧……这写得……反正不如你！”
周宁泽朗声笑了起来。
“怎么啦？说的难道不对？”
乔斯楚反而傲娇的问道。
那表情，明明晃晃的写着要是说一个不字，就给他翻脸。
“对，非常对。”
乔斯楚和周宁泽不自觉的走到了黑市那个巷子口。
巷口坐着一个老奶奶，乔斯楚好奇的上前。
“奶奶，怎么不回家啊。”
老奶奶瞧了一眼乔斯楚，没说话，把身边的竹筐上面的画布撩开，露出一个角。
乔斯楚顺着老人的动作望过去，才发现是一篮子精美的窗花。
“您是卖这个？”
乔斯楚轻声问道，老人点了点头。
“还有几张？”
老人比了一个二的手势，乔斯楚估摸着是二十的意思。
乔斯楚从口袋里取了两元钱出来，塞到了老人手里。
老太太有些无措，口袋里的分分毛毛根本不够找的。
“不用找了，这些，我都要了。”
乔斯楚比划着手势，到现在她已经明白了。
老太太应该是不会说话。
“这个筐我能以起拿走吗？”
小竹筐不值钱的，乔斯楚给的绰绰有余。
她之所以提出要，也是因为两人两手空空的出来，实在没有放的地方。
用手拿着？
北方这死冷寒天的，太遭罪了！
老太太点点头，把竹筐递给她。
双手合
十，对着乔斯楚弯了弯腰。
小宝们中秋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