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儿抽支烟再进去。”
郑伯言抬起手给乔斯楚看指尖的香烟。
“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凉，快进去吧，我抽完就也进去了。”语气慵懒道。
乔斯楚摆摆手，虽然郑伯言神色如常，但她总觉得透着一股子诡异感。
“腿好了？”
乔斯楚不急着进去，问起了郑伯言的恢复情况。
“好了。”
郑伯言垂眸看着恢复良好的伤腿，心头竟涌上一股对腿伤时候的怀念。
“行啊，腿好了就不来了？”乔斯楚倚着院门调笑道。
话刚出口，又觉得似乎有些像怨妇，补了一句。
“妞妞还天天惦记着说你咋不来呢。”
小孩子就是最好的挡箭牌。
“是吗？”
郑伯言不置可否，看了一眼指尖的半根烟，又看向乔斯楚单薄的衣裳，果断的浪费掉了手中半支烟。
“进屋吧。”
乔斯楚闻到了身后传来的烟草味儿，很浓，像是撒了大半瓶烟草味香水在身上一般。
现在没有香水，只能是满地烟头带来的。
“伯言来了，快进屋，今天你志勇哥也回来了。”
王巧巧笑眯眯的在屋外招呼她俩，打断了乔斯楚想要问出口的话。
“伯言来了啊，坐。”
王志勇的屁股死死黏在凳子上，一下没动。
看到郑伯言进来，也只是招了招手。
乔斯楚看着王志勇的表现直皱眉，王巧巧也在暗地里给王志勇使着眼色。
“志勇哥。”郑伯言对着他点点头算作问好。
王志勇像是接收不到王巧巧的意思一般，老神在在的。
更确切一点表述的话，乔斯楚想，应该是上位者。
拿腔拿调，学着领导派头，那点得意怎么都藏不住。
乔斯楚忍不住嗤笑一声，郑伯言招谁惹谁了 现在怎么一个个都喜欢从他身上找优越感。
“伯言啊，腿好了之后，有什么打算吗？在咱村，只要吃苦耐劳，肯定是饿不死的，你也别太焦虑。”
瞧瞧，都快用鼻孔看人了。
“吃饭，你瞎说什么呢。”
王巧巧终于忍不住了，用筷子敲敲王志勇的碗，打断了他的发言。
“我们男人说话，你们懂啥，插什么嘴。”
王志勇正说到兴头上，被打断很是不满。
“这酒是供销社买的吧，下回，我弄瓶五粮液回来，咱俩再喝，那个好喝。”
郑伯言只是笑笑。
这段时间没少麻烦王巧巧，因此对上跳梁小丑一般的王志勇他也能好脾气的笑笑。
看着郑伯言“低眉顺眼”的模样，王志勇心里舒坦极了。
王志勇对郑伯言，总有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情感。
一个村出了两个本事人，少不了要互相比较。
很不幸，王志勇是那个被人压了一头的。
这口气，憋了这么些年，总算有机会出了。
一想到陈萍萍许诺的那些，他就止不住的得意。
“嫂子，我敬你一杯，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了。”
郑伯言这么正式的道谢，让王巧巧有些不自在了。
先是把手在衣摆上擦了擦，这才拿起酒杯。
“你这太客气了，我就做了点饭，多一个人的饭而已，这算啥。”王巧巧摆摆手，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斯楚天天给你送饭也辛苦。”
王巧巧前言不搭后语，王志勇瞥了一眼后，小幅度的摇摇头，在心底嘲笑着王巧巧上不得台面。
“也敬你。”
乔斯楚本来还在跟一块兔子肉较劲儿，没想到突然就提到了她，急忙咽下，端起杯来。
乔斯楚的酒杯略低于郑伯言，可郑伯言却好像跟她较上了劲儿，两个人非要争个谁在下面。
“磨磨蹭蹭的，一杯酒嘛，快喝。”
王志勇不懂这些酒桌礼仪，只觉得喝个酒而已，两人费什么劲儿。
“斯楚，你也得好好谢谢人家伯言，你那天进城一直没回来，伯言跑去城里问情况。”
王巧巧像是忽然想起这茬，手掌一拍大腿说道。
郑伯言听到王巧巧的后半句，就移开了眼神，一口干掉了杯里的酒。
乔斯楚一愣，他去找她了？
“快，吃饭吃饭。”
饭后，王巧巧打发乔斯楚出去送送郑伯言。
“最近怎么都不来了。”
“比较忙。”
郑伯言双标这一套搞得很是熟练，香香软软的小姑娘，自然不能同对部队里的那些臭小子一样，硬邦邦说话。
“在忙工作的事情。”郑伯言迅速的补充道。
乔斯楚半信半疑，她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关系还没到要人家说的清清楚楚，刨根问底可就不讨喜了。
乔斯楚压下心底的疑惑，跟郑伯言闲话家常。
很快走到了郑家老房子前，乔斯楚猛的住了口。
“那我就先走了。”
“要不我送送你？”
听到这话，乔斯楚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你送我，我送你？这一天啥也别干了，就这样折腾吧。”
听乔斯楚这么讲，郑伯言脸上也透出一丝不好意思。
往日自己回家的路无趣极了，怎么今儿个这段路就这么难走。
“那……我看着你离开。”
郑伯言话到嘴边还是转了个弯，他有心问问关于周宁泽，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最后关头，还是做了胆小鬼。
罢了，再自欺欺人一段时间吧，这么好的氛围，他不愿意承担乔斯楚可能说些扫兴话的风险。
看着乔斯楚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郑伯言才转身进了家。
不一会儿，门被推开。
郑伯言眼里迸发出一丝惊喜，他下意识的认为，是乔斯楚去而复返，要同他讲些什么。
只是……
“你来做什么？”
郑伯言眉头一皱，想象与现实之间的巨大落差让他此刻分外烦躁，语气不善。
“哥……快进来。”
郑季言进屋之后，就急忙招招手，招呼屋外的孙佳进来。
“哥，您吃了吗？”
“饿不死，有事儿说事儿。”
郑季言看着他哥凶神恶煞的模样有心退缩，可孙佳却拽着他的衣角催促。
要命啊！
郑季言硬着头皮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哥，我来是想借点钱。”
“没钱。”
郑伯言已经打算送客了，都说八百遍了，郑季言怎么还愈挫愈勇了？
“您不管，就要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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