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文做了一个非常真实的梦。
梦境里,他回到了撒克城,回到了汉森家。在那里,他真正成为了汉森家的少爷,和汉森夫妇还有那个讨厌的埃莎妹妹一起开心的生活,他和哈比一起调戏家中的女仆,看着乔恩管家和雅丝丽夫人眉来眼去,他还梦到了薇诺娜?德恩,那位美丽的小姐,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像要融化在自己怀里一样,然后在她的款款深情的眼神中,阿尔文醒了。
“咕噜”,一声长长的肠鸣让阿尔文深切地感受到,什么叫饥渴。
他还沉浸在刚才幸福的梦境中不愿醒来,但肚子里面空旷的感觉让他不得不下了床,来到了城堡的大厅中。
在厅里,强盗三三两两地在交谈,有的在打瞌睡,有的在打磨手里的武器,看那武器的样子,就知道,这不是家里祖传了十几代的宝物,就是刚刚从深埋的土壤中挖出来的。
一个白胡子白头发的慈祥老人吸引了阿尔文的注意力,那老人在给一个受伤的强盗处理伤口。且不说他的医术怎么样,单看老人手下柔和的动作,完全不因为病人的身份而变得生硬,这一点,就值得人们学习与称道的。
阿尔文缓慢地靠近,但还是吸引了老人的注意。
“年轻人,你一定就是那位杰克先生的朋友吧?我想,你现在大可不必为你的朋友担心,且不说他的伤口我已经帮他简单处理了一下,单是他自己身体表现出来的强大的自愈能力,就够让我心惊的了。这是一位受到了至高神眷顾的幸运儿。并且,他并不为自己的伤势而感到担心,他的自信心,好像更多地是来源于他的朋友你,所以,你能为我解答一下吗?是你的身份,其实是一位伟大的药剂师?还是你有着与你令人嫉妒的年青一样的魔法,或者说,您其实是一位神甫?有着为信众驱除灾疼的神圣力量?”
“米尔医生?这样称呼您没有错吧?”阿尔文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一边,只是,这椅子看来也是抢来的,它唯一没有四分五裂的理由,可能就是有人用绳子把那些已经损坏折断的部位捆绑了起来。
所以阿尔文坐得也是胆战心惊、全神贯注地。
“我是……但请区别我和这里的其他患者,他们都是病人,而我则是一个健康人,如果犯罪也是一种可以传染的疾病。”
阿尔文组织了一下语言:“米尔先生,我尊重您的医术与为人,请相信,我不会因为一个人的身份与所处的环境而对人的品性进行假设的判断。至于我自己,确实,说实话,我从来没有从事过与医护有关系的工作,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我的朋友们信任我,可能是因为我可能向他们展示过一些不一样的能力。”
米尔医生看了看四周,叹了一口气,“不过,现在这个世道,似乎不触犯法律,就不能很好的生活。但我还是希望,您和您的朋友们,不要在里停留太长时间。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帮助你们尽快康复的。不过,似乎你身上的伤口,也很严重。等我处理完这一位患者,就来帮你。”
说完,米尔医生不再说话,而是专注地进行着手头的工作。
凭心而论,见识过现代医学的阿尔文看到米尔医生的手法,和他看似复杂,其实功能特别简单的医疗器械,便觉得这些强盗也不容易,或者说,这个时代的人们似乎都很不容易,他们总是将神放到了至高的位置,并真的坚信神会来帮助他们,而如果神并未曾降临,他们也会退而求其次,只要死后能够进入天堂,或者是让他们坚信可以通过善行来做到这一点,他们便会心满意足了。
阿尔文对自己很了解,他是一个讨厌学习,讨厌动脑的人,所有的令人费解的东西,都是他不喜欢见到的,他唯一感兴趣的,怕只有了历史了,他尤其各个王朝的野史八卦与帝王将相的风流韵事。剩下的,唯一能对别人有帮助的,就是他的姿势储备要比这个时代的人要多的多的多,毕竟,他那个年代,还有网络与岛国。
看着米尔医生把受伤的强盗搞得鬼哭狼嚎,要不是看到他一脸的悲天悯人,任是谁看了,都会以为他这是在公报私仇,或者是想借着行医的名义,为世间清除几个强盗。
阿尔文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点题的词:“败类”,这个医生不会是兽医吧?只可惜自己熟悉的也只是东方的历史,对于西方那块神奇的土地上发生的事情,他是一点儿也不了解,他只知道,好像有几任十分出名的美国总统,尤其是第一任,就是被他自己的医生生生搞死的。
放血疗法是什么鬼?阿尔文怎么也想像不出来,放血真的能够治疗外伤吗?
米尔医生一本正经地把那个原本精神萎靡的强盗,通过放血疗法,搞到奄奄一息,阿尔文不禁想到,这个医生才是真正的圣徒啊,他为净化这个世界,做出了代表正义的国王的军队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难怪华盛顿会因为咽喉发炎而接受他的医生的放血疗法,原本只是喉咙不舒服的小毛病,通过可以算得上是御医的一番努力,成功地让原本只是小毛病的华盛顿,最终拱手人寰,离开世界。唉,为什么这么行之有效的治疗手段,没有一直保留到现在呢?如果那样的话,现在的世界哪还有那么多纷争呢?只有与医生之间的不断抗争。
不过想到,野史上说,西方最早的外科医生原本的职业,阿尔文也不禁心寒,有谁会知道理发师的地位,会尊崇到如此地步呢?
想到这,阿尔文不禁问正在洗手的米尔医生:“先生,你理发的技术,是否与你的医术一样令人难以忘怀吗?”
米尔医生莞尔一笑:“嗯,怎么说呢?我想,他们更愿意让我帮病人理发吧?好了,拿烙铁来吧!”
看着一旁早就准备好的两个强盗,阿尔文目瞪口呆地看着米尔医生,熟练地指挥着强盗们把刚刚接受手术的强盗耐心地捆绑好,然后……
“刺啦!”
一声被毛巾阻塞的惨呼伴着升腾起来的袅袅烤肉香气,充斥在大厅里。
看着心满意足的米尔医生,阿尔文这时才了解到,为什么能帮人无痛疗伤,会被这个世界的人们当成是神迹。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而这,分明就是合法的伤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