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虞姬返回宿舍却没有看到阿轲的影子,正待虞姬找到守门的卫兵询问阿轲去向的时候,阿轲竟然和一个青年男子相互搀着,两人手里各拿着一罐葡萄酒,摇摇晃晃走了过来。
阿轲醉醺醺的对那青年说:“赛兄,这就是我姐姐。”
那青年连忙用埃及十分正式的礼节向虞姬致敬,说道:“姐姐好!”
虞姬看着情形,也只好回礼,这让军营的卫兵以为这青年是虞队长的亲戚,也就不会阻拦了。虞姬无暇多问,给这陌生男子办理客人来访的出入手续之后,带着两人回到自己那间宿舍。
“姬姐,这是我兄弟,赛克南雷,今晚就让他住一晚,好吗?姐姐,算我求你了!”阿轲拉着虞姬的手袖恳求道。
虞姬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姐好像也无法拒绝你的无礼要求。”
“谢谢姬姐!”阿轲喷着酒气,抱住虞姬亲了亲她的红脸蛋。
“你们怎么认识的?他是谁啊?”虞姬问道。
“哦,我遇到小偷,趁我买面包时,偷走我们的饭钱……”阿轲说道。
“什么?你天下有名的刺客,谁敢扒你钱?”虞姬感到不可思议问道,当然是用华夏语,赛克南雷也听不懂。
“那扒手可恨之极,他放蛇吓我,你知道我怕蛇,所以就被扒了。幸好赛兄帮我赶走那眼镜蛇,还帮我追小偷,然后就几个贼人打他一个,他打不过贼,我帮他打架,我们赢了。然后,赛兄请我到酒肆喝酒,这里啤酒和葡萄酒,还有石榴酒都好喝,跟咱们华夏的黄酒比,各有风味。比以前在二十世纪喝到啤酒和葡萄酒都大大不同,还是古法酿制的好喝。然后,我们就回来了。”阿轲醉醺醺的说着,她这些话是用华夏语说的,赛克南雷自然是听不懂的。
“啥?石榴酒、葡萄酒、啤酒都好贵呢!姐给你那点饭钱哪够你喝酒?”虞姬大惑不解问道。
“赛兄给的酒钱,他好有钱。对了,你不是问他是谁吗?他是上埃及的法老,家住瓦塞,他是这么说的,不信你问他。”阿轲继续说醉话,虞姬哪里肯信,更懒得去问那青年这种问题。
阿轲转过来对赛克南雷用她懂的那些埃及语说道:“你是法老,那戴个法老头巾不是更帅气吗?”说着,就抓起那块亚麻布折成法老头巾的模样给赛克南雷戴上,还在一旁痴痴地傻笑。
赛克南雷却说:“法老头巾嘛,你是说奈姆斯王冠吗?那是下埃及的法老的饰物。我们上埃及的法老大多数是戴白色高冠,就像这罐子。”说着就抓起虞姬装水的红色陶罐戴在自己头上,可是又觉得不妥,摇头喃喃自语道:“不不不,这怎么看着像红冠,我已经没有资格戴红冠了。”
赛克南雷晃了几步,陶罐坠地,人则跌坐在地上。幸好虞姬心疼这点家当赶紧给接住了那罐子。
“赛兄,你说你是法老,还有好几个名字,是吧?我都记不住。”阿轲又提起说这事。
“那我给你写写。”赛克南雷捡起一支木棍,蘸这手中的半杯葡萄酒就在虞姬的墙上写起来,是他的荷鲁斯名,捏不提名、金荷鲁斯名等,完了还画个圈圈,那当然是王名圈,阿轲是看不懂,虞姬心想:“你还真敢在名字上画圈圈呀!”,不禁哂笑起来,说道:“法老的名字当然要有王名圈,可我瞧着您怎么是画个圈圈诅咒自己呀?”
这几句话是古埃及语说的,赛克南雷尴尬一笑,知道虞姬不信他是法老,还未搭话,却听阿轲说道:
“哇,你那叫写字!看我的。”阿轲说着,转身对虞姬说:“姐把你那只笔借我写写。”
“什么都瞒不过你!”虞姬无奈从腰间拿出一支和画眉笔差不多大小的毛笔递给阿轲,这支笔是虞姬游历古代西方世界时,在波斯看到的并买下的。她想念家乡,就随身带着这只小毛笔。
阿轲蘸了蘸葡萄酒,一边用她以前写大篆的笔法画着赛克南雷的象形文字,还说:“写字要有笔锋,线条要婀娜多姿,才会有美轮美奂的感觉!”
赛克南雷看呆了,觉得阿轲的字是真的很好看,她居然能把自己的象形文字写的如此飘逸潇洒,不由得大为佩服,说道:“阿轲兄弟,你真了不起,你们华夏的书写真是很奇妙啊!”
“那当然,让我唱歌给你听。”阿轲嬉笑道。
“风萧萧兮易水寒……噢,这个不好,我换一曲。
垂露悬针聚墨藏锋的章法,
书同南北交手相传漫天涯,
何闻谁人留觞曲水兰亭中喧哗,
语至今朝不知晓有几家,
且把苍毫抒当年意气风发,
看遍沧桑何惧岁月的冲刷,
字字珠玑又有几人能尽话,
成一书,著一划,
行万年于笔下。”
(真想听的话,去听米白的《横竖撇点折【2020拜年祭单品】》米白歌太美,忍不住引用一下)
赛克南雷和虞姬都被这一曲给陶醉了。赛克南雷眼睛放光说道:“你们华夏语唱歌这么悦耳动人,阿轲兄弟你要是女的,我赛克南雷陶二世一定娶你为妻!”
“她本来就是女的,好不好?”虞姬讪笑道。
“不不不,住在这副身体里的是阿轲兄弟,这副身体是女的,那她就是阿轲兄弟的妻子,所以是阿轲兄弟的妻子是女的。我们埃及人不会对兄弟的妻子有什么非分之想,好兄弟一起喝酒、一起打架、一起打战,一起建功立业!”赛克南雷却一本正经地说道,然后就一头栽倒醉晕了过去。
虞姬听得云里雾里,心想:“你们埃及人这是什么逻辑?姐只认为每天抱着睡觉的阿轲枕头是女的,哼!”
阿轲看赛克南雷醉倒了,伸手就把他提了起来,放到唯一的那张床上,还替盖好了被褥,然后自己也醉晕了过去,倒在赛克南雷身边。
虞姬一看,心想:“哟,阿轲的的肩伤好的真快。给你们两个睡床也不合适,毕竟自家阿轲是女孩子。只好让她跟自己睡地板了。”
虞姬拿出一些亚麻布铺在地上,做成简易的地铺,搂着阿轲这只醉猫也就睡了过去。
微微天明的时候,赛克南雷醒了,发现自己独占床铺,而两位美人却在地铺上,心中歉然,也不忍吵醒她们。拿出一卷纸草和那只木棍,又蘸红酒残液写了起来。虞姬也醒了,却装作睡着,眯着眼睛看着赛克南雷到底打算做什么。
只见赛克南雷写好了字,从怀里掏出一沓银币,再拿出两个黑乎乎的东西,压在纸草之上。然后就轻轻地挪出了虞姬的宿舍,消失在晨光之中。
虞姬轻轻爬起来,拿起那封纸草书读了起来,大意是他还要去尼罗河出海口看看海景,然后回来就带阿轲她们俩去瓦塞。留下点酒钱给阿轲,酒馋时就自己去买酒喝,另外两枚是眼镜蛇的胆,听说吞下以后就不再怕蛇了。
虞姬看完纸草书,心想这赛克南雷倒也是个君子,如果他真肯回来带路,那去瓦塞的任务就会顺利得多了。等阿轲醒了交待一番就去上班去了。接下来的几天,没有发生什么意外,阿轲的生活就是打扫房间、洗洗衣服、修炼武术、买面包等饭食、跟虞姬学埃及语,以及晚上被虞姬当做抱枕睡觉。
阿轲屡次想叫上虞姬去喝酒,都被虞姬以“军中禁止饮酒”为理由给拒绝了。不仅是虞姬并不喜欢喝酒,更主要是阿波庇王朝的军界对自己从军非常芥蒂,在戴洛南辅将军的外城军中还好,其他部队的人一直想找自己茬,所以不愿意离开军营到内卫军的地盘上逗留。不仅她自己不去,也不准阿轲去喝酒,知道阿轲一去很可能就要引起事端。倒不是她怕事,她只是觉得跟这些军人打架斗殴又不是她俩来阿瓦里斯的任务,犯不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