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完毕,陈岁换上了一席墨绿长衫,随意挽了一个发髻。
桌子上的各式菜样,冒着热气,十分诱人。
陈岁动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谁知道,这会不会是她的最后一顿饭呢?
这古代爆发丧尸并不同于现代,会出现大范围的传染。
因为在古代,城与城之间隔离的非常远。
除了流通度比较高的城内,其余都是路途中间的一些闲散人家。
且当下的丧尸的行动速度并不快,因此只是在南淮城出现了严重的感染。
东周城的构造就是一道天然的防护栅栏,将丧尸隔离在外。
甚至在更远的一些城内居民都还不知道有丧尸这回事。
“姐,你吃这个,这个可好吃了。”
小孩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了陈岁碗里。
陈岁点头,却将那盘红烧肉都推到了小孩面前。
“你喜欢就多吃,长点力气,好杀丧尸。”
小孩瘪嘴,低头扒了一口饭。
“知道了。”
然后小声嘀咕起来。
“说的我很弱是的,我要是耍起刀来,那不是抢了姐的风头吗?算了算了,为了姐,我甘当一片绿叶......”
“小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嘿—没有,我夸姐今天漂亮呢!”
“你的意思是我昨天不漂亮?”
陈岁故意放下筷子,双手抱胸,盯着陈年。
“怎么会!我的姐是天下第一美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路上的狗见了都要流泪,几千年都出不了的大美女!”
陈岁一口饭差点没咽下去,连忙摆手。
“行了行了,小孩,别吹了。”
“不过,说真的,姐,你能不能不叫我小孩了,我都十二了!”
陈岁看见门口出现了一老一少,嘴里只是随意应答了陈年一声。
“嗯,小孩。”
陈年扶额,心想着姐看来是改不过来了。
“陈姑娘,梁将军吩咐老夫来给两位医治身体。”
白须老者向陈岁行礼,他旁边站着一个麻花辫女孩。
在丧尸肆虐的年代,医生可是稀缺资源。
“先生还请进。”
陈岁给两位上了一壶好茶,又让陈年去拿了些糕点。
“姑娘是右肩受了箭伤吧?可否让老夫看看?”
其实那点小伤根本不用医治,陈岁这样的伤数不胜数。
但是她的目的是要结识这位医者,因为以后肯定会有需要的时候。
陈岁撸起长袖,一直掀到了肩膀处。
这古代的衣服除了好看,行动起来完全不方便,明天还是换回原来的衣服。
肩膀处确实是开了一道红色口子,因为刚才沐浴已经浸了些水,渐渐发白。
“这伤口不深,坚持涂上这膏药几天,便会愈合。”
老者从白色布包里拿出金疮药,递给了陈岁。
“先生,其实我的伤都没什么问题,重要的是我这弟弟......”
陈岁眉目间涌现出了悲伤之情,对着陈年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
老者这才看向站在一旁,还在偷吃糕点的陈年。
“哦,这位公子可是何处受伤了?”
陈年愣住了,拿着糕点的手停在半空中,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因为全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他身上。
“并无外伤,但是这儿出了问题。”
陈岁指着自己的脑袋,表情夸张。
此时陈年诧异吃惊不解的瞪大了眼睛,更加像是有精神障碍了。
“姐,我挺好......”
陈岁一把薅住小孩的头,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她将陈年摁在凳子上,向老者赔笑。
“他前些天被那群怪物的恐怖模样给吓着了,现在就是一副痴傻模样,哎。”
陈岁干抹了一把眼泪,对着眼前的一老一小继续说起来。
“我这弟弟都是为了我,扛起刀就冲上去,一个人对着十几个怪物,有些怪物还只有半个头,有些则像在水里泡开了,肿胀的不行,有些......”
老者打断了陈岁的叙述,因为他的孙女还在一旁,实在是听不得这些。
不过那女孩倒是不觉得,反倒很感兴趣,仰头听着。
“姑娘,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这位公子想必是受了惊吓,出了癔症,这个确实要长时间的疏导医治。”
老者将孙女往前牵一步,又看向陈岁。
“这样吧,我让糖糖留在这里给这位公子作看护,老夫我的医馆还有些病人,暂时离不开,不过每日清晨我可以过来检查一番。”
“姑娘,觉得可行否?”
陈岁盯着眼前这个和陈年差不多高的小女孩,面容精致小巧,甚是好看。
“我的孙女糖糖虽然年纪小,但是也是跟着我学了十年的医术,姑娘大可放心。”
“当然可以,我相信先生的医术,也相信这个小姑娘的。”
陈岁松开被钳制住的陈年,拉起小女孩的手,将两人放在了一排位置。
嗯,赏心悦目。
老人又嘱咐了小女孩一些事宜,便匆匆离开了。
“姐,我虽然是被吓着了,但是也不至于出癔症吧!”
陈年哀怨的看着他的好姐姐,让他有了个胆小鬼的名号。
“我当然知道,不过我需要这两位医生加入我们,所以随便想的借口,不过你这么一看,确实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此刻小女孩还在拿出她的小布包,里面竟然有几十根又细又长的银针。
“医生?不是大夫吗?”
陈岁推着小孩的背,让他躺到床上去。
“都一样了,快点,那女孩要过来了,你可得好好装,行不行就靠你了!”
陈年伸长脖子看了一眼,立即不停嗤笑起来,嘴里念着一些听不懂的火星话。
小女孩坐在床沿上,用纱布将每一根针都擦拭干净。
“他这样的状况多久了?”
“有两天了,都怪我没护好他。”
陈岁能看见陈年眼皮直跳的样子,可能是被那些针给吓到了。
“我先用银针刺激他的皮肉,再服用一些安神的药,看看是否会有好转。”
话罢,小女孩已经抽出一根长针,对着陈年的额头就要扎下去。
陈岁连忙制止,虽然这不是她亲弟弟,但是也不能一个没问题的人随便被扎针。
那可能没问题反倒被扎出问题了。
“姑娘,且慢。我这弟弟最受不了这个,我看可以先服药,再看看效果。如果不行,再试试这方法。”
见患者家属不忍,糖糖表示理解,因为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
“行,那就先用些温和的法子医治。”
女孩收起银针,放进布包里。
“我去煎药。”
陈岁点头同意,小女孩迈出了门槛。
床上的陈年坐起身来,长吁一口气。
“差点就要千疮百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