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天有些阴,我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好像和以前的某个心情很像,我想不起来了。
我走到思年房间,看着她穿上了金蚕衣(想什么呢?老色胚,不是贴身的,隔了一层里衣。)
思年的对手是昨日那个冥界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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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看台上看着,心里有些紧张,虽然我见识过思年的能力,但我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绪,我…觉得越发熟悉了。
思年在台上手持双剑,那冥界男子手持一把长刀。开始了。
我看着他们比拼。我仍像先前那样使用千里传音给思年指导,但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思年身上,以至于让一个卑鄙小人有了机会。
从冥界的看台上飞出一根针,正好射在思年的脖子上,那银针的毒性肯定极大,思年身形一顿,那冥界男子趁此机会砍向思年,但由于金蚕衣的缘故,思年没事。
可是,思年还是倒下了。她双剑插入台面,单膝跪着。
见此情景我想起来了:是暮云,这场景与暮云死时几乎一模一样。那时的场景与此时的情形重叠在一起。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愤怒和悲伤冲昏了头脑。
我没忍住叫了一声“暮云!”
飞身上台接住了思年,向那冥界男子打出一掌,他被打飞出去。
我抱着思年,我看到她笑了,她说“落…和”我一怔,眼泪不自觉的留下来,我看着她“阿云,你。你中毒了?!”我随即抬头大喊“一群蠢货愣着干什么!叫魔医来啊!快啊!”
暮云握着我的手“阿落,别…别叫了。我告诉你,我…我很开心,我又见到你了”“我也开心,阿云,你坚持住,坚持住,好不好。”她笑了笑。突然,那笑容僵住了,她吐出一口血,最后看了我一眼,闭上了眼睛。
我闭上了眼睛,睁开眼后止住了眼泪,我抱起暮云走向扶摇“微云……”我冷冷道“摇儿,你帮我陪她一下,我很快回来”
我变出一把长剑,走向那冥界男子,那男子节节后退,哆哆嗦嗦的,听着就烦“你,你要干什么!”“独…独试台上不…不论输赢,只…只论生死”“你…你不怕挑起祸事吗?”
我冷笑一声举起长剑刺进他的胸膛“仙界微云,最不怕祸事。”
那些个冥界长老倒吸一口凉气,有几个还吼了出来“黄毛丫头,当真是无礼!”“实在可恶,太目中无人!”但没吼多久,就不知怎的被禁言似的,连动都动不了。
我没多管,不说话最好,叽叽歪歪的吵死了。
我拿着长剑走向冥界的看台上,举着剑一一指过他们“是谁,谁下的毒。”他们犹犹豫豫的不说话,有一男子甚至大着胆子拿出银针就要扎向我,我反手打掉针,一剑刺穿了他。
我踢了踢他的尸体“再不说实话,就有如此尸!”
剩下的三人终于不再犹豫,叽叽喳喳“是他!”“胡说,分明是你”“是她!”……
好吵,我变出三根银针,出其不意扔向三人。扑通,噢,一、二、三,耶都倒了!
我收起剑,对着那些冥界长老道“要报仇找我一人即可,仙界微云,随时奉陪!”我一袭红衣,犹如嗜血的恶魔从地狱走来。
魔界的人只是在看热闹,他们最喜欢三界大乱了。
我回到暮云身边,她好安静啊,都不说话。我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脸,眼中起了水雾。我对另外面色苍白的三人道“劳烦三位仙友将思年带仙门,务必厚葬!”说罢无比认真的行了一礼。
和舒与杨唯无比庄重道“放心!”
扶摇看向我,眼中是藏不住的担忧“微云,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你们即刻启程,回去吧。我没事。”言毕便离开了。
他们三人看了看我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思年,相继无言,只是面上的沉痛掩盖不去,相处了这些日子,还是生出了不短的情分。
这一夜,我失眠了。
变出了一坛酒,飞到屋顶上一边喝酒一边看着月亮。
喃喃道“暮云,阿云,对不起,是我没有认出你,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这酒有些烈,导致我恍惚中看到了寒州在我身旁,加上内心的痛苦。我挨着身旁的男子带着哭腔道“寒州,我好难受,要是我保护好暮云,她,她就不会死了。呜呜呜……”
我感受到男子温热的手小心的将我抱住,轻轻的拍着我的背,但他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好久,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寒州轻叹一声,“傻瓜”将我抱回了房内,帮我盖好被子,看了我一会“明天,你要小心啊。”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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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听说那个叫无怜的退出了。我本来觉得暮云死了,我是生是死都无所谓了;但昨夜想到了寒州,我觉得我怎么也该活下来,活着回去见他。
我来到比试台,已经有很多人在看台上坐着了。
魔界的一些王孙贵族、平民百姓;冥界昨夜刚到的冥王和那些个长老;仙尊和长老还未来,约莫还有两个时辰吧。所以我身后的看台,空无一人。
我换了一身白衣,青丝由一根黑带绑着。
我出现时听到了一堆声音:有谩骂、有好奇、有不屑还有一丝敬佩。我无所谓,我不在乎。我只想早日回去看看寒州和暮云。
我自个坐在仙界的位置擦拭着自己的剑。
我听到了一阵小小的惊呼,抬头一看——魔界少主,他还是传闻中的装扮:玄衣、戴面具。
他向我这个方向走来,嘴角好像带着些笑意。我微微点头,算是行礼;他也不恼,也点了点头。我听到他的声音“在下魔界少主君绝。”他的声音很好听,凉薄而低柔,像夏日的清风。
我淡淡道“在下仙界微云上仙。”
又听他道“本座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微云上仙做好准备。”我没看他“本仙不是吃素的,君绝少主也要多加小心。”
他笑了笑。
听到一个小侍从大声道“魔尊到!”全场除冥王和我意外都恭恭敬敬的行了礼。我呢?我持剑拱了拱手,那个魔尊也没有在意,但是他的眼神中有了一丝杀机。
开始了。
我和君绝飞身上台,我拿出一台琴,这琴由兽骨为其琴身,金蚕丝为琴弦。
没错,我要用音攻。这擂台没有结界,现场也没有除我之外的仙界之人;所以,他人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最好能让冥王去死。
君绝笑了笑,挥手设下了一个结界。他的声音响起“上仙何必迁怒于他人?”我没理他。
他也变出一个笛子。哟,也要用音攻?不错嘛。
我开始弹奏,随着我指尖的弹动,琴弦飞出一阵又一阵气波,向君绝攻去。君绝在我开始弹奏时,轻笑了一声,不慌不忙的拿起笛子吹了起来。他的笛音像不绝的溪水向我涌来,看似无力,实则与我的气波不分上下。
现在比的是持久力。
约莫半个时辰,我实在受不了了,不是打不过,而是不想弹了,我本就没什么耐心。心道“这家伙是怎么坚持那么久的,还带着面具,不热吗?”
说到面具,我突然很想看看他的真容。
于是我立刻将琴换成长剑,一边躲他的音攻,一边运气朝他的面具打去。
他可能也烦了,将笛子换成长剑与我打起来。我们两剑相抵,挨得较近,我道“君绝少主好功法”他浅笑“微云上仙也很厉害。”“少客套了,接招。”
我们分开后我用了一套新剑法,一边攻击一边道“这招叫做"满堂花醉三千客"”他好似愣了愣,一边接招一边问“为何不叫一剑霜寒十四州?”我微微勾唇“心中已有此句,再多无益。”
他这次是真的愣住了,被我一剑划破面具。看到面具之下的脸后,换我愣住了,我持剑飞出些许距离,看着他的脸,我有些不敢相信“寒…寒州?!”他没有回答我。我俩之间隔了几十步的距离,就这样看着对方,终于,他开口打破了僵局“寒州是我化名,君绝才是我本名。”
我心中五雷轰顶,这个消息让我太震惊了,我一时间不知道是应该心痛还是绝望了。
我好难受啊。我不是那种爱哭的人啊,但忍不住,我想哭。
在我愣神之际,我听到了师尊的声音“微云徒儿。”同时君绝也听到了魔尊的声音“君绝孩儿!”
回过神,看到了师尊,他还是那个假正经的样子。
此时我脑海里响起了一道机械的女音“宿主死亡即可回归现实世界。”就一句话,便无声了。
我站在那想了很久:暮云死了。寒州,不,是君绝,他与我兵戈相见……
君绝也不理会魔尊的叫声,就在等我。
最后我对师尊恭敬的行了一个跪拜大礼,用千里传音告诉他“师尊,我院中的桃树下有好几坛桃花酿,你回去后往出来喝吧。请原谅徒儿不敬了”
我不等师尊开口劝阻,便握紧剑向君绝飞去,他也许也下定决心要杀我了,也提剑向我飞来。
在两把剑快刺穿双方肚皮时,我和他都收回了剑。空气中却传来了利器刺破皮肉的声音,君绝一愣,看到了我脸颊上的两道泪痕,又低头看向我的肚子。
我将剑一抽,倒了下去,君绝一把抱住我。我好像听到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说“微云,我错了,微云。你为何要寻死啊!我不杀你了,我不想你死!微云!”
我轻笑了一声“君…绝,你…你要好…好活着。我…我要你永…永远记住,你君绝,负了我……”
在君绝再次说话的时候,先前那道机械女声又在我脑中响起“恭喜宿主,倒数十秒将回到原世界。”
【10】我好像听到了师尊的声音,他好像在骂人,在骂君绝吧。师尊,你可别杀了他,他还要吞一千根钉子为我赎罪呢。
【9】君绝在哭,但他死死地抱着我。我好疑惑,你到底爱我还是不爱我。君绝,君绝,就当我此举是应了你的名字吧“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
【3】好吵啊,是不是有人想要我的仙丹?魔界的人吧。师尊和他们打起来了,师尊你可别受伤,我院中的桃花酿还要留给你喝呢。
……
【0】再见啦!师尊,四位长老,疏云,扶摇,思年…还有,寒州,君绝。
我什么也听不到了,世界好安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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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云:我说过,你若负了我,就要吞下一千根钉子。
君绝,我们后会无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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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我目前写过最多字的一篇了,3522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