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地看着时令细心周到的照顾着春不晚,我的心是痛的,也是暖的。
我相信他们一定会过得很好。
我低下头,不再去看他们两个,唯有在同他们说话的时候,才抬起头来。冬日的阳光渐渐从春不晚的身上撤离,沉进高楼大厦之外的群山之中。
吃完饭,我们各自离开,我回头看向春不晚,她笑着挥手跟我说再见。
想必她已经将我放下了,才能如此坦然的来见我。
而我还是放不下,只是这份放不下,在此情此景,此时此刻,似乎不再那么心酸,也能像她那样坦然笑出。
回到家里,手机提示有短信,点开来看,正是春不晚的信息:今天很愉快,也祝你幸福。
我思量良久,最终回复两个字:谢谢。
便那样过去了一天,然后一如既往的在震耳欲聋的烟花响声里,陪着父母以及徐雯静过完了春节。
短暂的假期结束,迎来新一年的工作,倒是没有什么新鲜事儿,洛天仍旧进行着,没有再发生什么,一切都风平浪静。
也正是这份平静,让人有些惴惴不安,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硬是要找出原因的话,勉强与徐雯静有关,到公司报道的第二个月,因着洛天的发展,需要不断招进人才,没想到在面试的时候,居然有她在其中。
我不由得皱皱眉头,没有当场揭穿我们认识的事,但到底是看着常在我身边出没的女人,在场的面试官多半都认得她,不免犯起难来。
在他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我首先打破了这份尴尬:“徐雯静,你闹什么闹?”
她好歹是银行的总经理,竟然甘愿跳槽到这种地方做普通员工,并且在我想和她撇清关系的时候,明白着是故意的。
“我没有闹,我只是想到你身边……”她有些委屈的坐在那里,用一双小动物特有的水灵眼睛看着我。
我不由得冷笑一声,正要一口回绝,却被身边“知情达理”的余副总率先开了口:“徐小姐之前在银行做的是总经理,想必能力定是不凡的。”
他微微笑着,起来极为风度,可一双灼灼的眼睛出卖了他。
再一通胡乱夸奖过后,没有经过我的同意,竟给她安排了部门主管的工作。
我不由得头疼,只是想到圆圆,以及洛天公司的总部距离晚艺两三公里路的缘故,我也没多说什么。
面试完,我率先往停车场走,没想到徐雯静竟等在停车场电梯旁,双手环胸对着面前的柱子发呆,听到声响,惊跳着回过头来。
“十年!”她欢快叫着我的名字,我带着林秘书与孙秘书当她不存在似的离开,他们两个到是做不到,礼貌的同她打了招呼。
“十年,晚上一起吃饭吧,圆圆说她想你了。”她在身后急急道。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你告圆圆,我今天没空。”
她总是这样拿圆圆来逼迫我,我再是想念圆圆也被她磨得不剩几分。
说完,我转身离开。
告诉她没空是真的,关于洛天公司养殖的事情,我们需要一些技术专家来指导,因此今天晚上我就得飞往y 市。
带着林秘书与孙秘书上了飞机,很巧合地看到春不晚也在。
早春料峭,哪怕是艳阳天的省城也逃不过,因此她一身浅蓝色明制立领斜襟上衣,浅粉色马面裙,把头发盘了起来,戴一对粉色桃花簪,很是明艳靓丽,让人移不开目光。
“真巧啊!”
“好巧啊!”
两人都相互感到惊讶,随后相视而笑。
“你这是要去哪儿?”我笑问。
“y 市。”她答到。
闻言我不由得更加惊讶:“是吗?我正好也要去,真是巧了。”
说罢,同她对面座位的人调了位置坐下:“真是荣幸,既然还有缘跟你搭同一班飞机。”
她回眸一笑,没有接我的话,将面前小桌放下,拿出本小说来。
是不想说话的意思,我明白,便就不再同她说话,在自己位置上坐好,时不时瞄上几眼。
飞机起飞时,胸腔被压得很难受,好在不多久这感觉便没有了,我瞧瞧去看春不晚,发现她正看得入神。
漫长的飞行里,我们各自都无话,直至飞机到站,我吩林秘书帮她提行李,这才有了话头。
“你怎么一个人跑到y市了?”我走在她身侧轻声问。
天色将黑未黑,路边已亮起昏黄的灯光,与这天色相互拉扯着,谁也不让谁,因此此间光色不知是天光还是灯光。春不晚便像一幅水墨画,色彩模糊,却总让人觉得诗意。
她抬头礼貌对我一笑:“原本是打算两个人一起来的,但是时令那边有事要处理,耽搁了,便我先过来,他大概明天到。”
“这样啊,那一起吃个饭吧。”
我随即道,因着飞机上的晚餐她都没怎么吃,相必现在已饥肠辘辘。
“不用了,我待会儿到酒店点个外卖就好了。”意料之中的一口回绝。
我把目光落在孙秘书身上,眨了下眼睛:“孙秘书一个女孩夹在我们两个大男人中间挺别扭的,你就作个伴陪陪孙秘书吧。”
言语中的哀求之意尽显,春不晚犹豫了下,最终在孙秘书的配合邀请下,同意了。
我开心的叫来出租车,让孙秘书在网上订了个不那么高档到有些榆木拘谨,却又不失文艺清新的小店订了桌,就往那儿去。
没曾想,徐雯静一个电话打来,将我这份快乐冲得干干净净。
我接起电话,听到在电话里有些疲惫的对我说:“十年你在哪里?圆圆吵着要见你,跟我闹了一下午,我们这会儿已经到机场了,方便告诉我你们的位置吗?我带圆圆过来找你。”
不由得一口气堵在胸口,我只好让司机调头回去,接上她们母女,才往那餐厅而去。
“原来春小姐也在。”见到春不晚,徐雯静愣了下,眼里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很快又整理好,换上惯有的礼貌笑容同她打招呼。
春不晚就没她那么藏得住情绪,很显然有一丝不痛快,到底还是没有表现得太明显,强力稳住了自情绪:“是啊,这么多年没见,徐小姐还是那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