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很快就到了,我把父母和徐雯靖等人接到郊外的小别墅里过年。
孙秘书是乡下人,新年要加班,自然是回不去的了,便留在我身边同我们一起过年。
父亲负责做年夜饭,他做得一手好菜,每每让家里的来客流连忘返,母亲和徐雯靖打下手,孙秘书负责领圆圆和欣欣在院子里疯闹。
我嫌太吵,又加之身体需要静养,便躲到二楼的书房里偷闲,今日的天气很好,出了暖洋洋的太阳,省城的天气一向如此,冷在十一二月,暖在春节之中,三月又返寒,总是反反复复,不经意又让身体不好的人染上感冒。
特别是春不晚,总是换季就感冒,要花好长时间才能好。
这个时候她在做什么呢?是不是在时令身旁,撒娇闹着要去玩?
我看着落地窗外的落日发呆,山色空蒙,让人不住的觉得难过。
“苏总,电话。”
孙秘书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将我不停响着的手机递到我面前,我接过,是花姐打来的,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
摁下接听键,电话那头立刻传来花姐焦急的声音。
“苏总,救救我家海文吧!”
“他就快死了!苏总!”
“苏总……呜……”
我觉得很奇怪,立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一直在哭,话也说不明白,我只好同孙秘书一起出门去看看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孙秘书负责开车,她对梧桐路很熟悉,不多会儿便到了梧桐路,可我们并不知道花姐住的是那栋,孙秘书将车放慢速度,慢慢找着,直到我们看到一栋小区楼下聚集着好多人,便下车过去看,随即就见一个小男孩躺在地上,满身都是血,花姐跪坐在地上,抱着孩子哭得撕心裂肺。
孩子伤势很严重,一直在流血,孙秘书见状,忙拖下身上的羊绒棉衣裹到孩子的伤口处,抬头大声询问围观的人:“有没有人叫救护车了?!”
“叫了叫了!我们已经叫了!”
人群中有人回答到。
“花姐,你别哭,把孩子放到地上,你别抱着他,不然撕裂伤口就不好了!”她又吩咐花姐。
无助的花姐只好把孩子放到地上。
不多时救护车来到,医护人员把孩子抬到救护车上进行急救,不敢迟疑,立刻送往医院去。
花姐身为家属需要陪同过去,但是现下她已经六神无主,焦急得连话也说不清,孙秘书便同她一起坐救护车到医院去。
我开着车跟随在救护车身后,由于许久没有握方向盘,很快便被救护车甩得老远,又加之生病的缘故很少出门,对路况不熟,不多时我便迷路了。
看着前方陌生的街道,我有些脑壳疼。
这时电话铃响起,我接下,孙秘书问到:“苏总,你到医院了吗?”
我尴尬的捂脸:“那个孙秘书,我貌似迷路了……”
“什么?!对不起苏总,我应该让你坐救护车的!”
“没事,你先别管我,我等会儿自己想办法过来,孩子怎么样了?”
“正在抢救呢。”
“医疗费的事你让花姐别担心,我们先垫着。”
“好的苏总。”
交代完事情,我放下手机无语望天,突然想起来现在车辆里都装有导航仪,只是当时太着急,孙秘书又对路况很熟,所以就没开。
想到这里我有点想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愚昧的了。
打开导航,说着它指引的方向七拐八绕,总算到了医院。
孩子已经出抢救室了,转移到了重症监护室,就看能不能挺过今天晚上。
花姐焦急的在门口来回打转,头发散乱,身上都是血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花姐,你别担心了,先吃点东西吧。”
孙秘书在一旁哄劝着她,但无济于事。
“小孙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花姐捂脸痛哭。
“发生什么事了?孩子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我不由的问到。
花姐哭了好一阵,才断断续续的说到:“今天,今天我买菜回来,就看到,我前夫他来我家里闹,要我妈给他钱,我不肯给,就动手打她。”
“我一下很生气,就打了他一巴掌,他立即像个疯子一样对我拳打脚踢,我孩子见了,就过来劝。”
“可是谁能想到,谁想得到,他竟然,竟然……把孩子从窗户外丢了出去!”
“六楼啊!那是六楼!”
从六楼把孩子丢下去?!
我和孙秘书听了,心里不由得一震,不敢相信世上真会有这么没人性的人!
“什么人啊!既然这么对孩子!”
孙秘书已经气得不行。
“你报警了没有?!”随即她问话姐。
花姐摇了摇头:“我没来得及报。”
“行!我现在就帮你报警!”孙秘书听后拨打了报警电话。
我坐在一旁,看着重症监护室的门发呆,想着要如何对付这样的男人。
不多时,花姐的母亲哭着来到了医院,同花姐抱着哭成一团。
怎么劝也劝不住,一时引来了医生,呵斥了她们几句才收敛起来。
夜色深了,屋子外头传来烟花爆炸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响。
花姐和她母亲静静的聆听着那声音,脸上一片死灰般的难过,像是苍白的墙面。
医院的消毒水味和花姐身上的血腥味让我有些难受,我便到医院的休息厅去透气。
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五彩斑斓的烟花炸响在黑暗的夜空中。
一朵接着一朵,绚烂无比。
孙秘书走过来,递给我一个面包和一杯热牛奶:“刚才阿姨打电话过来,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吃年夜饭。”
“你怎么说?”我接过面包和热牛奶,问到。
“我把花姐的事情和她们说了,他们说过一会儿也过来看看孩子。”孙秘书也握着一杯热咖啡,靠在窗户上看着窗外的烟花。
明明灭灭的各色光芒映在她上,将她的容貌勾得朦胧,恍惚中竟有几分似春不晚的脸。
“都在重症监护室里,想看也看不到的吧。”我打开面包,妖了一口,是巧克力夹心的二加一面包特有的味道。
“我也是这么跟他们说的,并叫他们别过来了,我们一会儿就回去。”她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