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秦琼查清事情真相,派大魔国兵将继续打着大、小梁王的旗号,镇守北山口。再说,都元帅大营。自从罗艺送信走后,秦琼传令全军不得放走闯营之人,不料到底让杨林他们闯出去了。杨林走了这么些日子,为什么大魔国没有攻打清幽观捉拿杨广呢?这里秦琼、徐懋功和魏徵有他们的盘算着;原来,这孤云峰居高临下,十八盘地形险要,易守难攻,要是硬攻上去,总得死些个人。不如耗他们一段时间,杨广急了,必得带人往下跑,即便他不跑,运河两岸护驾的六十万大军等急了,也会到四平山来救驾。那时候就可以把他们引入四平山阵内,变化八卦太极,一举聚歼。然后派兵轻取龙舟、船队,一股劲推翻隋朝。这如意算盘打定,左等右等,却不见山上山外有什么动静,只好再议攻山之策。正在这节骨眼儿上,想不到北山口杀来个李元霸,猛鸡夺粟,救走了君君杨广。
原来的一套全给打乱了,今日,秦琼,徐懋功、魏徵又一起核计下一步该怎么办。探子进帐营来禀道:“启禀元帅,大隋朝的文书下到北山口,转到帅帐来了,请元帅观看。”秦琼接过文书拆开一看,上面先是责怪大魔国毁弃与隋朝结下的文书,跟着就提出李元霸挑战之事。看过之后道:“大哥,三弟,你们看看,这事该当如何处理呢?”二人看过文书,
魏徵道:“二弟,既然是前者你见到了李元霸,他说不伤咱魔国一兵将,今日又来下书挑战,我看此事定有隐情。唐王李渊因为与昏君杨广是夙敌,决不会让自己儿子真心扶保大隋,这不过想借李元霸的勇力震服十八路众反王,将来也好谋夺天下,你们看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徐懋功道:“无量天尊,大哥说的很对,咱们还真不能让他给震住。常言说,兵打一口气,如果无人敢与李元霸应战,又无退敌之策,必然军心涣散,号令不行。”
秦琼想了想道:“十八路反王之中有谁能跟李元霸对敌呢?但愿能有,要是没有呢?”徐茂公道:“二哥,咱们帐下就有一将能与李元霸匹敌。”秦琼问道:“是谁呀?”徐茂公回答道:“就是那正印先锋官裴元庆。他跟李元霸相比,论力气,不相上下,论武艺,他是家传的锤法,又久经战阵可以说是略胜一筹。”
秦琼道:“哎,就是裴元庆上阵,我看顶多打个平手,也是很难取胜啊!徐茂公道!“这事不难。裴元庆年轻好胜,火气不小,二哥,您只要使个激将之法,跟他赌头争帅印,把他的火气鼓到十分上,这事就有八九成把握了。”
这时,魏徵插话了道:“让裴元庆出阵当然可以,可有一事,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咱们跟李渊的仇人都是杨广,不能为这个彼此结下冤仇我看可以派一个会办事的人潜入隋兵军营,找咱们的柴绍兄弟,暗通关节。说定两军阵前比武见仗,咱们决不伤李元霸和李家兵将,他们也不要伤裴元庆和魔国兵将,对别家反王也尽可能不要杀伤。”
秦琼一听,连忙道:“对!办这种事情咱们可有能人,我看还是让侯君集跑一趟吧!”说罢,那哥俩也都赞成,魏徵又道:“这事咱们先去禀明陛下,你们搞赌头争印,激裴元庆,无论谁赢谁输,都不好收场,最后还得请陛下作主。”
徐懋功道:“对,裴元庆是他小舅子,这种事,咱们四弟办得了。”这哥仨商量过后,一齐来到紫帷金顶黄罗宝帐。程咬金正为李元霸救走杨广的事在帐营中熬喝呢!
徐懋功把商量好的对付李元霸的办法告诉程咬金。程咬金听了,一伸大拇指,道:“好!你们三位真不愧是高人。你们就撒开手千吧!裴元庆的事,俺给你们作主,俺要不行,还有他姐姐顶着呢!”说罢,这三人离开程咬金的帐营。秦琼回到自己帐中,命人写了一封给靠山王杨林的回文,说是十天之后十八路反王的强将要在北山口外与李元霸交锋见仗,派蓝旗官送往隋营。随后,命人把护驾将军、神偷赛白猿侯君集我来,对他把这事如此这般一交代。侯君集道:“二哥,我都明白了。这个事,咱们一定要严守秘密,不能让外人知道,交给我办,您就放心吧!”
侯君集领了元帅秦琼的密令,即时乔装改扮,偷偷溜出了东山口。到了集镇上,他买了半口袋老虎眼的大酸枣,扛左肩上绕道往北,一直来到李元霸的后营门。这两天没有仗打,守营的兵丁闲着,喝酒的,聊天的,下棋的,各自找点事消磨时光。侯君集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他心里想道,我得跟这些当兵的聊和聊和,想方设法聊到营里头去。他达么一想啊,说话可就变成河南口音了,带点怯不卿的,吆喝一声:“老虎眼的大酸枣,谁吃大酸枣咧?”这些当兵的一瞧,吆喝的这个老乡戴一顶随风倒的帽子,穿一身破破烂烂的裤褂,满脸滋泥,头发棱棱着,扛着一个线口袋。有的就问道:“哎!卖酸枣的,你这酸枣好吃吗?”
侯君集装这怯口道:“诸位大老爷子,这儿本地人有这么句话:你们到俺四平山呢,要是不吃这老虎眼的大酸枣,这辈子就算白活嘞!”
当兵的一听,怎么着?不吃他这酸要,这辈子都白活了!
“来,我们看看。”说罢,侯君集把口袋放在地上,蹲下来,掏出一把酸枣喊道:“你们每人先尝一个,尝好了再买。”
大家伙看了又看,个个酸枣跟大牛眼珠子那么大,滴溜圆,嘎吱嘎吱一嚼,酸甜酸甜的。这个道:“真不错。”那个道:“再给我来俩大的。”
侯君集又抓了一大把酸枣,谁爱吃谁吃。有的吃着好,就跟他买点拿这酸枣就着酒,随口问道:“卖酸枣的,听你说话可不象本地口音,你是哪里的人哪?”侯君集回答道:“你老要问哪,俺老家是河南颖阳的。我说大老爷们,我听你们说话也不是本地口音,你们是哪里的人哪?”众兵卒回答道:“你问我们呀?我们是猛勇大将军手下的亲兵,大半是河东太原的人。”侯君集道:“噢!那俺得跟大老爷们打听打沂,这猛勇大将军是不是唐王的儿子啊?”众兵卒道:“哎,不错呀,正是我们王爷的亲儿子。”
侯君集又道:“俺再跟你们打听个人,你们王爷不是有个姑爷叫柴绍呀?”众兵卒道:“那没错呀!”侯君集对他们道:“这柴绍在太原嘛?俺这里给他捎的东西呢!”众兵卒问道!“哎,你找他干什么呀?他呀,就在营里头呢。”侯君集道:“这回俺可摸了底嘞!有了柴绍,俺这酸枣哎,就别卖嘞!”众兵卒又问道:“噢,这么说,你跟柴将军有关系!”侯君集对他们道:“咳!当然有关系啦!这柴绍是俺干儿子。”
这群兵卒的听了愣道:“我说卖酸枣的,你可别胡说呀!”侯君集道:“俺干吗胡说呀?”众兵卒道:“就我们这位柴将军,老三辈都是做官为宦的,哪能有你这样干爹?”
侯君集道!“俺说你老可别小瞧人。这话呀,不说不明,木不钻不透,砂锅不打一辈子它都漏不了咧!”众兵卒道:“你这都是废话,你说说柴将军怎么是你干儿子。说得有情理还则罢了;要是胡说八道,你今儿可是上门来找打!”
侯君集道!“好嘞,俺说。这柴绍跟俺家是好几辈的交清嘞!柴绍他爹死得早,那时候他还小,就住在俺家。还是俺供他念书,供他长这么大。别看俺年岁不大,这里有辈份排着呢!俺真是他的干爹,俺没骗你们呀。”
兵卒又问道:“哼,你还没骗我们。我问你,你家既然这么有钱,你怎么跑这里卖酸枣来啦?”侯君集回答道:“你老问这,那可就是小孩没娘,提起话长嘞!当今圣上要下扬州,官府抓俺到扬州修宫殿去啦。宫殿也修完了,俺也回不了家嘞!反正么得干俺就干么呗!所以才卖上酸枣嘞!你老替俺回一声,就跟柴绍提他干爹来啦,叫他赶紧出营把俺迎接进去。”
兵卒对他道:“哎,你在这里等着吧,我说你姓什么叫什么呀?”侯君集回答道:“俺姓王,没大名儿,你就提王家的二头就行嘞!”
这兵卒的对弟兄们道:“你们看着他,别让他跑喽!”侯君集道:“我跑?有了干儿子,俺不跑啦!你们甭看着。”那个兵卒道:“哼!不看着,待会儿让你跑了,柴将军出来没这么一号干爹,我们受得了吗!”这当兵的说着就进了营了。
来到柴绍的营帐,这当兵的禀报道:“启禀柴将军,营门外头来了个卖酸枣的老乡,姓王,小名叫二头,他说是您的干爹,叫您去迎接他呢。”
柴绍一听,啊!心里想道;我怎么又比来个爹呀?“哎呀,我出去看看是什么人。”说罢,他跟着兵卒的就出来了。兵卒这么看了又看,柴将军脸一红,神色有点慌张,心里想道;这王二头说的兴许不是假话。柴绍走出营门,又看了那个卖枣的正跟大家伙依里哇拉地海聊呢!
“对啦!有了俺这干儿子呀,俺这酸枣就不卖咧!他给俺点路费俺就能回家啦!”
这时,柴绍细看看,心里又一琢磨,明白了这是当初在贾家楼一头磕地上的把兄弟神偷赛白猿侯春候君集呀!这必是秦二哥让他乔装改扮来找我,找我可以,你别充我干爹呀心里!又一想,这口气我还得憋着,这哑巴苦我还得吃着,这个干爹我还得认着,要不然,走漏了风声,事情就不好办啦!
柴绍赶紧上前跪倒叫道:“哎呀,原来义父大人到此,请受孩儿大礼参拜。”这些兵卒看了又看,全站起来了,老老实实在旁边陪着。
侯君集心里想道,兄弟,对不起你了,今天你吃点亏吃点亏吧!我是顺口溜舌胡说八道,不这么着,我混不进营去。
“啊,我说柴绍呀,如今你是唐王的门婿啦,当然会嫌弃找这老亲旧戚,既然是你来接我,得啦!你起来吧!搀着我。”
柴绍心里想道,装得可以,他站起于来用手相搀对他道:“干爹您怎么落到这地步啦?”侯君集道:“嗐!说来话长有什么话到里头我再跟你慢慢说吧!”说罢,两人往里走,旁边兵卒嘀嘀咕咕。因为素常柴绍为人正直,人缘最好,就是整脸子,不爱说笑活。言说,好朋友怕陈街坊,他这干爹一来,他这点根底就得给抖落出来。为听声,有五、六个当兵的也跟了进来。
柴绍把侯君集搀到自己住的帐营里头,叫道:“干爹,您请坐!”侯君集道:“单让俺坐呀?给俺沏茶去!柴绍吩咐道:“来人哪,赶紧沏茶。”兵卒送上茶来。柴绍道:“哎,有什么说的你就说吧!”侯君集道:“俺说什么,当着你手下这些兵,俺把你小时候这事都说出来,你这脸上可就不好看嘞!”
柴绍忍住气,扒在侯君集耳边道:“有话你就说吧,别在这给装这怯口啦!”侯君集低声道:“兄弟,你看看帐篷四外有人没有?事关重大,走漏了风声,计划可就完了啦!”一句话提醒了柴绍,他赶紧奔帐后,一瞧这里蹲着六、七个
“哎!你们这里干什么呢?散了吧!”把这里个听声的兵卒给轰走了,回到帐内,这才说到正题。
柴绍道!“哥哥,你干什么来了?”侯君集道:“我说兄弟你倒好哇?”柴绍道:“我倒不错,有什么事你快说吧!”
侯君集这才把秦琼派他来的意思说明:“秦二哥说,你们来救杨广是出于无奈,可别忘了咱们的仇人正是杨广。两军阵前,无论是唐王手下的人伤了我们的兵将,还是我们的人伤了唐王的兵将,都正趁杨广的心。特别是你四弟李元霸这对锤,可不能不长眼。为这事让我来找你,跟你要个主意。”
柴绍听罢。想了又想,哎呀,这话对呀!还是我秦二哥想的周到。“我说哥哥,这事咱们这么办吧!我们唐王的兵将都有旗号,你们好认。你们都国的兵将,凡是瓦岗寨大魔国的,每人头上可以插一个小黄旗,我们这边见了黄旗就不打。这事我背地里一定告诉我四弟李元霸知道。”侯君集又问道!“那十九路其他反王的兵将呢?”柴绍道:“也要尽量少杀伤。”侯君集一听,心里想道,这还差不多,这主意到底让我给要出来啦!
哥俩正这里说着,只见,帐蓬帘一挑,忽然走进一个人来。谁呀?正是二公子李世民。他是听见帐营外的兵卒们议论纷纷,说原来柴将军还有个干爹呢!一打听,说从河南颖阳来了个卖酸枣的,自称是柴绍的干爹。他想,这些年没听说过姐夫有这么个干爹呀!两军对敌,会不会是对过大魔国的人溜到这里来啦?我得看看去。他进了帐营扰问道:“姐夫,听说您来了乡亲啦?”柴绍道:“是呀,我给你见见。”但是他小声对世民道:“这位是对过大魔国的,是我们贾家楼结拜的哥哥,姓侯名春,字君集。这是我家二公子李世民。”彼此抱拳见礼,坐下叙话。
柴绍把侯君集的来意和白己想的插黄旗的办法对世民一说,问道:“二弟,你看这办法怎么样?”世民道:“姐夫,这么办可不成。”柴绍问道!“为什么?”世民回答道:“姐夫你想,这老杨林坐地就对咱们犯着疑心哪!我四弟说有三不打,他是头一个疑心,闯北山口之后,我四弟一个人走下去了,他又是个疑心;见我四弟打山坳追出秦琼来,他更是个大疑心。这一回,要是大魔国的兵将头上都插着黄旗打起仗来一兵一将不伤,那十八路反王都不插旗,老杨林可就抓住把柄了,咱们可受不了。再说这样做,那十八路反王对大魔国又会怎么想呢!我看还得想个万全之策,既不伤大魔国一兵一将,对那十七国反王也要尽可能不杀伤,还得哄得过老杨林去,这样的仗可真难打。”
柴绍听了,道:“对,用我那办法是太莽撞了!”侯君集道:“二公子,您说的情理很对,哎,可这事究竟该怎么办呢?”李世民道:“侯将军,你先别忙,让我再想一想。”
世民想了一会儿,道:“哎,有主意啦!”侯君集连忙问道:“二公子,您有什么好主意呢?”世民问道!“我看你们这十八路反王在四平山安的是八卦营,对不对?”侯君集回答道:“不错呀!”
世民对他道:“好!回去跟你们秦元帅说,请他传令,让十八国反王的兵将头上都插上各色小旗,做为标志。东方甲乙木顶绿旗,西方庚辛金顶白旗,南方丙丁火顶红旗,北方壬癸水项黑旗,占犄角各方的各顶两色旗,你们大魔国**央戊己土,正好顶黄旗。这样做,就谁都不会疑心了。你看怎样?”
侯君集一听,道:“嘿,还是二公子高见,我这里谢过了。”世民道:“侯将军,我可不是赶你走,你还是早走为妙。”侯君集道:“那我就走啦!”说罢,柴绍要送他一程,侯君集哈哈一笑道:“柴贤弟,为了遮盖大家的耳目,你还得吃点亏,拿我当干爹送出去,临走还得给我俩钱儿,显得你知恩必报,不忘旧。”
柴绍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这叫什么事呀!他赶紧命人包了二百两银子,交给侯君集。他搀着侯君集往外走。到了营门这里,侯君集冲守营的兵卒说话又改了怯口,喊道:“得了,总算找到了俺这干儿子,有了这二百两银子,俺就没急嘞!俺这小买卖呀,就不做嘞!”柴绍喊道:“干爹您慢点走,等找公事办完了,我回老家看您呀!”
话说,侯君集出了后营门,又来到东山口外的集镇,到一座店里,换掉了这套做小买卖的装束。等他进入东山口,天刚蒙蒙亮,他正往南走着,迎面碰见了裴元庆。
“嘿,这不是侯二哥吗?”
侯君集道:“哎呀,三弟,这么早啊!”裴元庆道:“我后半宿巡营查夜。”侯君集道:“那就是啦!”裴元庆纳闷,便问道:“侯二哥,这两天没看见你,你干什么去了?”
侯君集一笑,看看四外无人,就找个背静的地方,拉着裴元庆席地而坐,把秦琼派他到隋找柴绍这事一说。裴元庆一听,心里可不大高兴。侯君集知道裴元庆是个狂大夫,专卖狂药,就按照秦琼的嘱咐,故意拿话激他道:“三弟,告诉你说,赶到秦元帅发黄旗的时候,人人有份,你可得领一杆插在头上。有了这保险旗,李元霸那锤就不打你,你听哥哥我的没错儿。”
裴元庆一听,当场火冒三丈,道:“呸!这都什么和什么呀!”侯君集道:“三弟,你怎么说这话呀?”裴元庆道:“一个小小的李元霸何足为虑。难道他有雷鼓瓮金锤,我就没有八卦亮银锤吗?我知道二哥您是为我好,可我要是接这黄旗,就是畏刀避剑、贪死贪生之辈,那还称得起是什么英雄呢!这事您就甭管啦,”侯君集道:“好嘞!我这份心尽到了,接不接在你,二哥我走啦!”裴元庆不肯接黄龙呀,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