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瓦岗军得胜,秦琼传令收兵回瓦岗山。这时,隋军先锋官韩琪回到军营,众人一看马的前蹄膀和脖子上染满鲜血,赶紧把他搀下马来。邱瑞痛彻心脾,命人将韩琪搀到他住的帐篷,请军医火速调治。军医给韩琪诊断吃药,禀报邱端道:“启禀王驾千岁,韩先锋由于呕血过多,恐怕以后打不了仗了,还得用好药调养,半年之内不能恢复元气。”邱瑞闻言后,心里想道:我就这么一个得意的徒弟竟受此重伤,脸上不禁得流下泪来。
第二天,探子进来报道:“启禀王驾千岁,瓦岗山派人前来讨战!”邱瑞心里又想道:我手下战将韩琪是最好的,这第一仗就让人家打的吐了血,别人上去,岂不更是白白送命吗!于是,便吩咐将免战牌挂出,匣弩手、弓箭手等在营前把守,加紧防卫。瓦岗军连日下山骂阵,骂了好几天,隋兵军营一直挂的是免战牌,就是不亮队。
这一天,昌平王邱瑞在中军帐营召集众将商议攻打瓦岗军之策。宇文成龙实在是憋不住了,上前说道:“王爷,咱们天天让人家骂,咱们却憋在帐营中像个缩头乌龟,为什么不出去迎敌,给他们致命一击呀?”邱瑞叹道:“唉,咱们帐营中再没有比韩琪本事大的先锋,我怎么出去迎敌呢?”
宇文成龙道:“王爷,难道我就不能打个仗吗?您别光把您的徒弟看在眼里头,也要让他们知道知道我宇文成龙的厉害!”邱瑞闻言后,对他道:“你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还是不出阵为好。”
宇文成龙执意要去,邱瑞坚决不肯,这宇文成龙真急了,道:“王爷,您不就是碍着我父亲的面子吗!别说我出阵不会有差错,就是有差错,一切由我自己担待。如今当着众将我把话说明,您就看我斩将立功吧!”
邱瑞心里想道:你这不是自己找死吗!“宇文成龙,既然你谈到这里,好吧,本王就看看你有多大本事吧!来,传本王的命令,点人马出营!”说罢,跟着鼓声隆隆。率军出阵迎敌。两军对垒。
邱瑞道.“副先锋,你既然主动请缨,出战去吧了!”宇文成龙道:“好吧,来人呀,给我擂通鼓!”说罢,咕隆隆隆!宇文成龙一催坐下大肚子蝈蝈马,咯噌咯噌来到阵前,扯开尖嗓门喊道:“呔!你们这群响马逆贼.哪个敢近前与我一决高下!”
大魔国的兵将都往对面观看,就见出来此人八尺来高,细瘦的身材,青魆魆的这么一张刮骨脸,嘬脑门,短下巴颏,是个上下两头尖的枣核脑袋,秤钩眉毛,三角眼睛,叭儿狗鼻子,夜壶嘴,厚嘴唇噘着,两个耳朵一个搧风,一个不搧风。胯下一匹大肚子红马,一身金盔金甲,背后五杆护背旗。
虽说,也是全身披挂,可是被风这么一刮,战裙都被挂起来了。秦琼看了直纳闷,多大的风也没见给战裙刮起来的呀。他哪里知道,这是冥衣纸花店给糊的寿衣金盔亮甲,风一刮能不飞起来吗?
徐懋功噗哧一笑,对元帅秦琼道:“二哥呀,你看看这小子,不问可知,必然是奸相宇文化及的二儿子宇文成龙。”说罢,徐懋功敷在秦琼耳边说出怎样对付宇文成龙的计策。
秦琼一听,全然明白了,便传令道:“单雄信听令!”单雄信拱手道:“末将在。”秦琼吩咐道:“命你出去迎敌,但只许败,不许胜,违令者斩!”单雄信一听,不解其意道:“为什么让我许败不许胜呀?”
只见,徐懋功赫然一笑道:“无量天尊,天机岂可泄露,单五弟出去迎敌吧,到时候你自然明白了。”单雄信听了也明白了,遂口道:“得令!”说罢,二马碰面,宇文成龙喝声道:“呔!对面的响马反贼,快快报上名来,本将军从来不斩无名之辈?”
单雄信喝声道:“我乃大魔国混世魔王、大德天子驾下五虎上将第一名,姓单名通,字雄信,绰号人称小灵官。你也通上名来!”宇文成龙道:“我乃大隋兵军营副先锋,复姓宇文,字成龙,绰号人人皆知,我叫带病小二郎!”
这时,昌平王邱瑞一看单雄信威风凛凛,武艺十分高强,心里担心起来:今天宇文成龙这小子肯定是九死一生,谁让他自己送死呢!单雄信叫道:“宇文成龙,你我撒马一战!”宇文成龙道:“好嘞!让你尝尝本将军的三尖两刃刀,看刀!”说罢,举刀就砍。
单雄信横搭双槊接刀。只听得“仓嘟”一声响,单雄信高喊了一声道:“好厉害呀!双手举槊拨马回头就跑,好像是两膀被砸岔,下不来了。一边往回跑,一边喊道:“可把我给砸坏了。”此时只听到大魔国兵卒呐喊道:“宇文成龙真是太厉害了!顿时瓦岗军阵脚也乱了。嘡啷啷啷一阵锣声响亮,人马往山上撤。
邱瑞也摸不清是怎么回事,也跟着传令鸣金收兵。他玩玩没想到,这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竟然力败大魔国五虎上将第一名单雄信,宇文成龙回到中军帐营,道:“王爷,您从来就看不起我,今天让您见到我真本事了吧?我方才把来敌两膀砸岔了,告诉您,他是五虎上将第一名,叫小灵官单雄信。第您给我上功劳薄,这功劳薄上我是头一功!”
邱瑞道:“哎,好好,把功劳薄取来。”说罢,拿过功劳薄,给他写上了。宇文成龙道:“赶他日奏凯还朝时,让圣上看看,这是给我们宇文氏门中增光,也是我个人的脸面。请您先写封信,告诉我父亲一声。”邱瑞道:“好,这封信我给你写。”即时就写了一封信交给他。宇文成龙派了一名兵卒快马加鞭,去到京城丞相府送信报喜。
过了几日,这封信送到了丞相府。宇文化及与大儿宇文成都正在喝茶闲谈,有家仆来禀道:“相爷,二公子来信了,请相爷过目!”宇文化及道:“好,拿来我看看!”
宇文化及拆信一看,哈哈大笑道:“成都呀,你以前看不起你二弟的本事,你快看看吧!”宇文成都接过信看,大吃一惊,道:“父亲,我不信,就凭我二弟那点本事,就能战胜小灵官单雄信?肯本不可能!这分明是别人立的功太多了,给我二弟硬摘上一功。将来奏凯还朝那天,您可得好好地谢谢这位昌平王。”宇文化及道:“我儿成都言之有理,为父现在明白了。”
我们返回头来再说瓦岗寨。第二两军对垒,宇文成龙又打败了大魔国的五虎上将第二名王君可,也是按照军师徐懋功的吩咐,不到两三回合,放水败阵而撤,接着五虎上将第三名尤俊达、第四名王伯当和第五名谢映登也先后都被他给打败了。连打了十天的仗,就这样,宇文成龙每天取胜,连挑瓦岗山大魔国数十员大将。除去元帅秦琼没出阵迎敌,大魔国所有上阵的战将全让他给打败了。邱瑞心里这一想呀,这不对劲呀,对过这不是打仗,纯粹是瞎起哄呢!
再说,在帐中养病的韩琪,这一天向进帐伺候他,韩琪问兵卒道:“自打我受伤以后,王爷出战迎敌了吗?”兵卒道:“您打听这个干嘛?我想,您都伤成这样,哪个出去也得打败仗,我知道您关心王爷该怎么办呀!”韩琪道:“可是现在王爷帐下,几乎没有像样的战将去出战迎敌。”兵卒对他道:“您甭打听了好好养病得了,您病成这样,我没敢给您说,生怕惹您生气。”韩琪道:“我不生气,你说吧。”这名兵卒的如实地这么一说:“没想到副先锋宇文成龙每天连挑瓦岗军数员战将,除去元帅秦琼之外,打败了大魔国所有战将,如今瓦岗山是免战牌高挂。咱们这功劳薄上,给宇文成龙写了多半本了。”
韩琪听了,一声大叫了一声“啊!”登时倒卧地上,吐了数口鲜血,然后气绝身亡。探子进帐禀报元帅知道。邱瑞赶来看了又看,又是抚尸痛哭。他命人把韩琪尸体入殓起来,写了奏本上奏皇帝杨广,为他家请恤金,并派遣十名兵士押车将他的灵柩运往京城长安去了。
宇文成龙听说韩琪被气死之事后,他一撇嘴,跟大家伙道:“我立功他生气,这气不是好生的,结果气死了吧!”大家伙齐声道:“是呀,还得说是二公子能耐高。”宇文成龙道:“我说诸位,这瓦岗军不打仗可不行啊!我得找王爷商量商量去。”说罢,宇文成龙来到中军帐营,冲着邱瑞道:“王爷,这大魔国免战牌高悬,您老是这样耗着,打算要耗到几时?是不是咱们要攻他们的瓦岗寨,我一马当先,会战秦叔宝,活捉混世魔王、大德天子程咬金。这回我一定要露露大脸,您得捧捧我。”
邱瑞道:“你说这不成!他们在山上,咱们在山下,“上打下不费蜡”,就是把咱这三十万大军全搭上,我看未必攻得上瓦岗寨!”宇文成龙道:“王爷,干脆说吧,我这次出兵打仗,就是剿灭这群瓦岗响马逆贼,为的就是报效朝廷,为我父亲和我哥哥争气!”邱瑞道:“你想打仗,可是人家不打呀!”
宇文成龙道:“那我有主意,您甭管了”他问到自己帐中把团长、营长、连长都找来,对他们道:“你们不是爱喝酒吗?我出钱给你们打酒,你们明天到瓦岗寨下,要怎么难听的话,给他们骂下山来,我也好大显身手。”从第二天起,照他的吩咐,老有这么十人,手里拿酒壶,坐在山根底下,喝一口,骂一句!将那最难听的话都骂上了,一连骂了好几天,只见山上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忽然,这一天山上炮响连声,秦琼带领五万兵马将大队迎敌。邱瑞得知,即刻传令道:“来呀,咱们也出兵对阵。”说罢,山下鼓声隆隆,也将大队亮开。邱瑞道:“宁文成龙,你骂了人家好几天,好不容易今天才对阵,你不火速出马,等待何时!”宇文成龙道:“好嘞!给我擂鼓助威!”
宇文成龙挥掌中刀,一踹橙,催马咯噌咯噌到阵前道:“哪个敢出来?我要的是你们军中元帅秦琼,你敢出来吗?”秦琼看了又看,便传令道:“单雄信何在!”单雄信拱手道:“末将在。”秦琼吩咐道:“今天你出去,请务必把这宇文成龙给我抓回来。”
单雄信哈哈大笑道:“我说元帅,他每天拿咱们大魔国当酒菜,一边喝着一边骂着。今天这不是要抓他了吗?我要是一摘我这军刃,可以将这小子手到擒来,要不然就枉叫小灵官单雄信。”说罢,一踹双镫,坐下马贯出来了。他扎煞着臂膀,赤手空拳,来到阵前,把马勒住,喝声喊道:“宇文成龙,你近前来战!”
邱瑞和隋军兵将一看,心里都很纳闷道:“这五虎上将第一名单雄信怎么连兵刃也不摘?”宇文成龙道:“小灵官单雄信,你是我手下的败将,今天你连军刃都没摘,打算要干什么?”单雄信笑掉大牙道:“哈哈!要干什么?你就别管了!跟你这样无能之辈打仗,我要摘下军刃,真有点晦气!”
宇文成龙一听这话,不觉有点哆嗦,他举刀直奔单雄信头顶砍来,单雄信踹镫,不等他的刀下来,用双手一托他的两个胳膊肘,交又一别,右手一使劲,这宇文成龙的刀就撒手了。又抓住他的脖领,然后用脚一踹他的马的前蹄膀,喊道:“过来吧!”抓过来顺手往胳肤窝一夹。
宇文成龙“哎哟”了一声,已然吓得半死了。单雄信就跟抓小鸡似地把他抓跑了。那边邱瑞看了又看,心里又想道: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就知道他有今天。所有将官、兵卒也都明白了,前十天让宇文成龙这小子连打了几场胜仗,原来是大魔国使的是计呀!
话说,大魔国的人马撤到山上,单雄信把宇文成龙扔在就地,兵丁们过来牢拴二臂。众将官进城到帅府,大家落坐。徐懋功叫人把宇文成龙押了上来。大家伙齐声喊道:“跪下!”宇文成龙吓的半死,心里哆嗦道:“是,我跪。”
“噗通!”了一声宇文成龙这小子就跪下来了。徐懋功问道:“我说宇文成龙,今天你怎么不骂了?今天我用你这脑袋使唤使唤!来人哪,拉到大厅下把他这脑袋给我切下来!”宇文成龙吓得跪地求饶道:“哎哟!众位好汉们,不,爷爷祖宗们,你们真要把我这脑袋切下来,你们诸位就损了。”徐懋功问道:“我们损什么?”宇文成龙回答道:“不瞒诸位爷爷们说我家有一位正夫人,另外有二十三位姨太太,您要把我的脑袋切下来,她们就成了寡妇了!您哪里不修好,哪不是积德,要把我饶了,我永远忘不了诸位爷爷的好处!”
徐懋功喝斥道:“你知道,寻常贫苦百姓的儿子娶个媳妇有多难。有的到三十、四十岁还打着光棍,你仗着你父亲是朝廷的丞相,贪赃枉法,无恶不作,你了娶二十几个老婆!你说我们损了,今日除去你这害人的东西,这是积大德了!来人啊,给我拉下去!给他按住了,拿侧刀切下脑袋,别伤脸面!”宇文成龙一听,哆嗦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成了一摊烂泥了。
徐懋功怎么说的,大家伙怎么办的,拿铡刀铡这脑袋,连下巴颏都不带伤的,整按齐齐。切完之后,一提发髻,交与徐懋功道:“人头到,”按照徐懋功的安排,刽子手先把人头往在杆子上空血,让血着风凝了。然后。把人头冼干净,放在一个小缸里,用水银喂上,焖了几天,再取出来,这是为了不变样。用油布一搭,在拿红绸布将人头包好。净包袱包了七层,末一层是黄色的。按尺寸打了一个小楠木箱,将这包袱卧在里头,拿一张白纸往包袱上一盖,放了一层麝香。又盖了一层纸,再放上一层冰片。又盖了一层纸,搁上剁碎了的榆树皮。这才把箱子扣好。这箱子前头是铜什件,把铜穿钉穿好,再把小铜锁一锁。箱子的四面刻着松竹梅岁寒三友的画。箱子盖上有几行字:
上头两个小字—补品,
下边三个大字—兔脑丸。连字带画都着的兰色。这兔脑丸本是上等的补药,用的是活兔的脑子。今天丞相的二儿子就顶替这活免子了。
这时,秦琼给他姨娘写了一封亲笔信。魏徵就以昌平王的口气写了一封给丞相宇文化及的信。一切齐备秦琼叫大家伙上来,说道:“这回咱们这计策,名叫“人头倒返长安计”哪位愿意到长安走这一趟?”话犹未了,有俩个人上前答话道:“二哥,我们哥俩去吧!”大家看了又看,答话者是王伯当,谢映登二人。徐懋功一看,说,“好了,嘱咐这哥俩到京城长安要依计行事。
王伯当、谢映登二人领命,二人扮成昌平王手下旗牌官的模样,混入长安城。最后徐懋功嘱咐道:“你们千万不能露出马脚。如有半点差错,你们二人就性命难保。”王伯当道:“三哥放心吧,这回准办个漂亮的”王伯当、谢映登二位回去化了妆,鞴好马匹。弟兄们把他们送出了西山口。这哥俩昼夜兼程,过了几日,来到了长安城通化门外路南的文家老店。下马往里走。
在前文“闹花灯”一书里已然提起过,秦琼、柴绍、王伯当、谢映登、齐国远、李如眭、雄阔海七杰反长安,劈死宇文述三儿子,也就是丞相宇文化及三弟宇文惠及,救出文婉娘。这位文老爹的就是文婉娘的父亲。婉娘曾认秦琼为义父。
这时,文老爹又见到是王伯当到了,赶紧叫人把马匹接过去,让到内柜房里坐。文老爹问道:“你们二位打哪里,又打哪里去来呀?我听说你们聚在瓦岗山,自立为大魔国,有这事吗?我这亲家秦琼最近还好吧?”王伯当回答道:“秦二哥现在是我们大魔国的扫隋兵马大元帅了,接着王伯当便把立大魔国和奉命进京的事说了一遍。文老爹道:“现在查店很紧,你们就住在我这内柜房吧。”这哥俩在店内安歇不提。
第二天,哥俩吃完早饭就上马进了城。来到昌平王府,下了马。一叫门,出来一位老者,问道:“你们二位从哪里来?有事吗?”王伯当回答道:“我们是在昌平王帐下当差,带有王爷的家信,求见老夫人”
那位老者对他道:“哎,你们二位来得不巧,王爷前脚起兵,没有几天,后脚老夫人就带着一家大小回河北原籍昌平州了。我是一个老管家,让我一人看这空府呢!”王伯当道:“老伯,找们不打扰您了,直奔昌平州就是了!”说罢,哥俩上马,返回文家老店。
第二天一大清早,俩人又鞴马进城来到丞相府,下了马。对守门的家仆拱手抱拳道:“辛苦诸位了。”家仆问道:“二位干什么的?”王伯当、谢映登二人回答道:“我们是被昌平王所派,前来丞相府下书,还带有礼物一份,求见丞相。”家仆道:“噢!你们在此等候着!”说罢,家仆赶紧把管家请出来。管家道:“你们二位来得不巧,我家相爷还没有下朝呢!”
王伯当道:“这么办吧,您把信和礼物先收下,我们到别处办点儿事,待会儿再回来。见着你家相爷,相爷有什么吩咐,我们再听命。”管家道:“也好,那你们就留下吧,这哥俩把包袱带书信都交与管家,上马走了。
过了一会儿,宇文化及和宇文成都父子二人下朝回府,父子俩到了书房,脱了朝服,换上便服。正在喝茶,管家提溜包袱、拿着信进来了。说道:“启禀相爷,这是昌平王命他手下人送来的书信,还有一份礼物”
“好,给我放下吧。”宇文化及拆开书信一看,满意地一笑。这封信是用昌平王的口气写的,向丞相问好,说是随信带来一份本地的土产大补品,请丞相享用。
宇文化及笑道:“成都呀,你看看这封信,这位昌平王总算是对咱不错啊!”宇文成都接过信一看,点了点头道:“要不是我给您们俩撮合,他对您能这个样子吗?”宇文化及道:“这话也不假。”说罢,将送来的包袱打开,里边是一个四方木盒,上面写着
“补品兔脑九”
周围雕刻的花样是
“岁寒三友”
拿起钉上的钥匙,对好了母子,把小锁头捅开。撤下穿钉,一揭这盖,这准是好药!因为凡是好药,非榆树皮护着不可,不走原味。把榆树皮起出来,揭开这张纸,闻着凉香凉香的。看了又看,还有冰片护着。
取出冰片,又揭开一张纸,麝香气味弥漫全屋。取起麝香,解开黄包袱,里边有个白包袱,解开白包袱有个绿包袱,七层包袱打开了六层,就剩一个红绸子包袱了。宇文成都在旁边看着道:“父亲,你看,为什么包这么多层的包袱呢?”宇文化及对他道:“小子,你不懂,这好东西就得这么护着。”说罢,又解开最后这个红绸子包,那油布往下一搭,露出头发来了。
宇文化及纳闷,心里想道:这兔脑丸怎么还带毛哇?用手这么一扒拉这油布犄角,大吃一惊叫道:“啊!这是个人头呀!”他右手一攥发髻,左手一托后脑海,端起来仔细看了又看,原来,是他二儿子宇文成龙的人头,登时往后一仰就背过气去了。
宇文成都急忙喊道:“来人哪!”来了几个家人连撅带叫。宇文化及这才慢慢苏醒过来,放声痛哭道:“邱瑞啊,你跟老夫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你给我儿成龙的人头当了兔脑丸啦!老夫非上殿参你不可!”宇文成都盼咐家人道:“你们把我二弟人头放这匣子里装好了。父亲,咱们父子上朝参奏昌平王!”
宇文父子二人换上朝服,来到朝堂,敲响连环钟,催皇帝上朝登殿。平时上朝金钟三响,只有朝廷出了大事,才是连环钟响。这钟声
“当,当,当”响个没完。皇帝杨广正在后宫陪着众嫔妃们看歌姬跳舞呢,忽然,听得连环钟响,不知出了什么事情,火速传旨,摆驾上殿。刚坐在宝座之上,只见丞相宇文化及哭着就上来了,奏道:“微臣启奏陛下!”
杨广不解其意问道:“丞相因何事痛哭?敲响金钟为了何事?当面讲来!”宇文化及就把昌平王来信和用宇文成龙的人头充免脑九之事违说一遍,又道:“微臣十分惶恐惊圣驾不敢将人头带上殿来,请陛下给臣作主呀!”
杨广一听,心里想道,这昌平王邱瑞也太损了,你怎么拿丞相儿子的脑袋做免脑丸呀?“宇文成都何在?。”宇文成都拱手道:“臣在。”杨广道:“朕命令你速到昌平王府,先拿他的满门家眷,暂时收监,对昌平王朕自有处置之法!”说罢,宇文成都领旨下去。
宇文成都带领五百多名儿郎们来到昌平王府,把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兵卒敲了半天门,没人应声。宇文成都命令用刀斧把门劈开。叮当!乒乓!门劈开了。兵卒们一窝蜂似地冲进去了。宇文成都叫兵丁见人就捆,可是由过道门房说起,大小院子、后院、花园甚至茅房,全都找到了,搜出来归里包堆就一个人。捆上这些人,大家伙看了又看:白胡子,皱纹堆垒。
宇文成都怒火了,对这个老头子道:“这位老者,这府里的人都哪里去了?”这老头子回答道:“啊?我早吃饭了,吃过了您哪,不瞒您说,今天是我的生日,吃的炸酱面,我自个儿给自个儿做做寿,别看七十八了,我还没活够。”
宇文成都道:“没问你吃什么,问你府里人哪里去了?”说到这儿,用手一摸自己耳朵,冲老头子打比方道:“带簪子的!我问这王爷的家眷哪儿去了?”这老头子扔装聋作哑的回答道:“噢!您问的是我这耳朵呀?我这耳朵聋了六十多年了,我在十几岁的时候,打了个大霹雷,给找震聋了。”宇文成都一听,原来他是个聋子,道:“给他解开吧,也甭拿他了。”于是,宇文成都带兵卒撤走了。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