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晶蓝想起他以前留连的那些场所,不禁轻叹了一口气,安子迁又道:“我当时听到佩兰吹笛子还甚是好奇,还曾问过她从哪是学来的。”
“她告诉我她家里养了很多牛,每次放牛的时候闲来无事就会吹吹笛子,时间长了就会的。”
“所以我看到她在那里吹笛子觉得很正常。此时听你这么一说,我倒真觉得她是有些心机的女子,先说那些话好打消我的顾虑,只怕也是怕我看轻了她吧!”
楚晶蓝听安子迁这么一说又想起那一日偷听到的事情,心里已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可是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圆荷在旁道:“我倒有些了解佩兰的心思。”
“我家里以前也很穷的,当是看到那些富人可以天天吃好的,穿好的,我也曾想过有一天要过上那样的日子。”
“可是对女人而言,这一辈子也只有一个机会可以改变命运,那就是嫁人。”
“而穷苦人家的女儿若是再嫁给穷小子的话,这一生不过是从一头牛变成两头牛,一房茅草房变成两间茅草房,其它的不会有太本质的变化。”
“而若是穷家的女儿嫁到有富人家的话,最多也只是个妾室,若是肚子争气生个男丁也许还能改变一下境况。”
“可是若是写不出男孩的话,那一生过的只怕还不如嫁给穷小子。”
“命运是极难改变的,而大户人家的主母大多都不太好相与,就像夫人那样。”
楚晶蓝微闻言微怔,想起在这个朝代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像她这样。
放下一切去做她想做的事情,对那些贫困人家的女子而言,嫁个好夫婿便是改变她们命运的唯一途径。
安子迁这些年来常年在外面厮混,对于那些个事情他见得算是最多的了,他闻言轻轻叹了一口气。
圆荷又轻声道:“可是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我看到邻居家的姐姐嫁给富人做妾,才半年的时间就被富人家里的主母生生逼死了。”
圆荷是楚晶蓝很少的时候就买进安府的,在进安府之前她也知道圆荷的家境极为不好,却极少听圆荷提起以前的事情。
此时她听到圆荷的话后不禁愣在那里,却也知道圆荷方才说的那样的事情会隔三差五的就会在高门大院里出现一回。
对于大户人家的主母而言,妾室的命大多都不太值钱,尤其是那些不太讨老爷们欢心的妾室,死了也就死了。
而那些讨老爷欢心的妾室,总有年老色衰的时候,总有失宠的时候。
圆荷见两人看着她,她又笑道:“因为我见到那件事情,所以我决定就箕是再穷我长大之后也不要给那些大户人家的老爷做妾室。”
“后来家里发了一场大水,父亲和母亲都死了,我也被人贩子给拐跑了。”
“好在后来遇到了五少奶奶,我才免去那些苦楚,五少奶奶待我们这些丫环们都极好,我这些年来一直都觉得自己非常幸运。”
楚晶蓝见她的眼圈泛红,她浅笑道:“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给你找一个能配得上你的夫婿,可不会让你受苦。”
圆荷脸上一红,有些害羞地道:“五少奶奶又取笑我了!”
楚晶蓝看到她那副样子浅浅一笑道:“没取笑你,跟你说正经的,你一定会为你找个好的夫婿!”
圆荷轻轻掀了掀眉毛,这一次却道:“多谢五少奶奶!”
楚晶蓝和安子迁看到她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楚晶蓝的眸光微转,轻声道:“你这个有心机的丫头,想要嫁人了不好意思!”
圆荷的脸更红了,伸了伸舌头跺了跺脚一溜烟便跑开了。
楚晶蓝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说到圆荷的婚事,她又想起了以前圆荷曾向她提到杨昭和圆珠之间的事情。
她最近是忙晕头了,算起来杨昭被打也有一个多月了,这么长时间他的身子应该大好了。
他是因为楚晶蓝被打,她一直想要去看看他,这会他的伤都好了,再去看他倒显得有些虚情假意了,她心里一时间也有怅然。
她轻叹一口气后问正在收拾碗筷的圆珠道:“杨昭的身子大好了吧?”
圆珠没有料到她突然提起这件事情,不知怎的脸就红了红。
她故做淡定地道:“他的身体早就大好了,只是一个野小子罢了,估计这会又不知在哪蹦嗒了!”
楚晶蓝的眸光微转,眨了一下眼睛看着圆珠道:
“哦?是吗?你经常去看他吗?”
“也没有经常啦!”圆殊嘻嘻一笑道:“之前五少奶奶不是曾说过让我们多去照顾一下杨家的祖孙,我闲下来有空的时候就代五少奶奶去看杨昭那个浑小子了!”
楚晶蓝听圆珠这么一说,就知道以前圆荷说的不假。
她淡淡地道:“我有说过那句话吗?我记得我只让你们去看过他一次吧!你怎么总往人家那里跑?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的丫环欠管教了!”
圆珠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忙道:“五少奶奶说杨昭对你有恩,我就想啊,对五少奶奶有恩的人那就是对我也有恩了。”
“五少奶奶一直对我们说做人要感恩,而五少奶奶这段日子又忙得紧,我们这些丫环忙完之后便能去替五少奶奶报报恩了!”
“这可不是欠管教,而是五少奶奶管教的太好了,有恩必报!”
楚晶蓝轻轻点了点头后一本正经地道:“不错,圆珠说的极有道理,我还真是一个有恩必报的人。”
“只是有些恩实在是不好报,这世上最难还的便是人情。”
“杨昭他是什么都没有,估计娶媳妇也不容易,这样好了,改天我替杨昭保个媒,替她挑一房媳妇,圆珠,你觉得怎么样?”
圆珠虽然没有圆荷那么圆滑,可是也是一个机灵鬼,听楚晶蓝这么一说就已经明白楚晶蓝的意思了,面色一红。
她低着头道:“五少奶奶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说罢,她也一溜烟跑进了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