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珑的眸光一片幽深,心里想起七年前青家被灭门之事,一抹剧痛在她的心里泛开。
洛王察觉到她的异像,眼里探究的意味更重了些。
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凝重,洛王的眸光落在白玲珑的和身上,直觉这个女子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怀素查过她的身世之后并没有查到关于她过多的消息,只说她是落难的千金小姐,可是是哪里的千金小姐却不得而知。
怀素的本事,洛王再清楚不过,他有自己的查事情的方式。
若是怀素都查不到,就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白玲珑瞒得太死,和她在一起的人都已经死了,所以无据可查。
另一个可能就是她根本就是身世漂零,世事变迁之后就再也无法着手。
当时洛王听到怀素描述白玲珑的身份之后,他心里是着实有些兴趣的,想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他心里原本有的计划也微微做了更改。
上次的匆忙一眼实在是不足以看透她的性情,所以才有了这一次的探望,却没有料到竟在这里撞上了捉奸的楚晶蓝和安子迁。
他的心里起了一抹疑虑,看白玲珑的样子似和安子迁相熟。
他的虎目深沉,里面的气息无人敢窥视。
白玲珑沉呤片刻后,暗地里将银牙一咬,终是浅浅一笑道:“王爷来见我之前,想必已将我的身份查清,此时又何必再来问我?”
她的眸光微勾,如清波潋滟的眸子时刹那间便有了些许暗华。
她浅浅地道:“置身青楼里的女子,哪一个没有一段辛酸往事,王爷又何必让我去想那些并不痛快的事情?”
洛王的嘴角微微上扬,见她的眉眼里满是清冷的气息,那双眸子的深处,又分明写着一分哀伤。
他缓缓地道:“姑娘说的很对,谁没有一段伤心往事。”
说罢,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却又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已故去的洛王妃,他心里也有了一线烦乱,伸手取过酒盏便饮了一盏。
饮罢后他又缓缓的问道:“你和安五少爷相熟?
”
“没有什么相不相熟的。”白玲珑的心里响起了警钟。
她淡淡地道:“安五少爷的性子,整个杭城人尽皆知,喜欢来这种地方。”
“而我刚好又能弹几首曲子,担了这东湖画舫主的艳名,他不来才是怪事。”
洛王微笑道:“本王听闻姑娘平日里眼界甚高,能登上这画舫的人可不多。”
白玲珑看了洛王一眼后笑道:“敢问王爷民女的眼界和楚大小姐相比如何?”
洛王愣了一下后笑道:“玲珑姑娘果然有趣的紧!”
白玲珑轻叹道:“不是民女有趣,而是那安五公子有趣,他做的一手好画,呤得无数好诗,实是个风流雅士。”
“最重要的是他虽担了风流之名,可是却从不行下流之事。”
“他每次上船来,只是听民女弹曲,从未有任何过份的举动。”
“民女倒一直觉得他比那些道貌岸然的君子要强上百倍!”
“只玲珑姑娘这么一说似对安五公子赞誉有加,为何方才……”洛王的虎目定定的看着白玲珑。
她浅浅地道:“民女是风尘女子,他若是只行风流之事民女自欢迎他上船听曲。”
“可是他如今对楚大小姐情根深重,自是不能再踏入这种地方了。”
“再则民女已被王爷生命赎了身,明日就要去西京了,日后与他只怕再无相见之期。”
“民女不过是断了他的念头,让他从今往后再不要流连这些场所。”
洛王见她眸光清浅,想起她之前的举动,再听到她这副话,心里倒起了三分怜惜之心。
他知道她是个聪慧无比而且极知进步的女子,这般流落风尘着实有些可惜。
他想起他的那个计划,心里又有了三分不忍,一时间坐在那里不语。
白玲珑看到他的举动,她的眸子里泛起一抹浅笑。
她缓缓站起身来,替洛王倒上了一盏酒后微笑道:“王爷身份高贵,却有一颗平易近人的心,玲珑佩服,我敬王爷一杯!”
她没有再自称民女,而是自己的名字了。
说罢,她拿起酒盏一饮而尽,洛王的嘴角微微一勾,见她拿酒盏的样子美的出奇,竟比他以前所有的女子都要出众。
他的心念微动,眸光深了些,打量白玲珑的眼神更重了些,却并未说话。
白玲珑却觉得洛王看她的那一记目光能将她看透一般,心里微惊,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只是浅浅而笑。
她又递给洛王一盏酒后道:“这里杭城最有名的千山酿,这酿酒之水取自杭城的名涧。”
“那里被群山环绕,风景秀美,水清冽甘醇厚,是难得的上品。”
“我赌王爷虽然喝过很多名酒,但是却不会有一种酒能如此酒那般醇厚馥郁。”
洛王微笑,观了一下酒色,见色泽清澈,再闻了一下酒香,馥郁而又霸道。
他浅尝一口后道:“果然是好酒!”
白玲珑也笑道:“王爷明日走的时候要不要带上几坛?”
洛王细细的打量了白玲珑一遍后道:“你名唤玲珑,果真有一颗玲珑的心思,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
“多谢王爷信任。”白玲珑嘴角含着笑,轻轻福了福。
洛王见她行礼的样子也透着三分高贵,他的眸光更深了些。
正在此时怀素掀帘而进,他看了一眼白玲珑,洛王知道他有话要说。
他轻轻摆了摆手道:“你先去准备千山酿的事情,然后再将东西收拾妥当,明日随本王进京。”
“是!”白玲珑脆生生的就了一声,然后便识趣的退了下去。
洛王见白玲珑行事有稳妥,不骄不躁,不该问的不多问半句,心里便又生了几分赞赏的味道。
他见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便问道:“你方才去哪里呢?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本王?”
怀素轻声答道:“奴才方才进来的时候见有人去到马车边,心里有些担心小姐和姑爷,便跟了过去。
”
“果然如奴才所有料,有人给小姐和姑爷的马动了手脚,若不是奴才及时赶到的话。”
“小姐和姑爷此时只怕已掉进了池塘,而小姐的身子弱的紧,再经风寒便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