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声道:“父亲当年之所以将顾荣辉留在楚家,不过是你怂恿马氏苦苦哀求父亲将他留下。”
“打着的也不过是楚家无男丁,无论怎么样也得有个男丁在楚家撑着。”
“万一我是个不成才的,也好有后盾,父亲自不愿楚家的家业落在他人之手。”
“他却又敌不过马氏的苦苦哀求,所以才勉为其难的将顾荣辉留在楚家。”
“而他若真的是父亲的亲生儿子的话,之前马氏苦求父亲将其收为义子,父亲就不会不允了!”
她不是马氏亲生的女儿,和马氏闹到这个份上,便再也没有必要留情面了,往日里略带敬意的称呼也变成了直呼马氏。
顾宗德听到她的话面色微微一变,没料到她竟将当日里发生的事情说的七七八八。
楚晶蓝又冷冷地道:“你可知道父亲为何就算是被马氏逼到绝境,也无论如何不愿认顾荣辉这个义子吗?”
“那是因为父亲早在三年前就已经知道你当年和马氏做下的事情,也知道顾荣辉根本就心术不正!这样的人,又哪里配进楚家的门!”
顾宗德大惊道:“我当年根本就没有做下那样的事情,你在胡说八道!”
楚晶蓝冷笑道:“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心里再清楚不过!”
顾宗德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楚晶蓝又朝他逼近三步后道:“你虽然是马氏的胞兄,可是你的心肠有多恶毒,只怕她也有所不知吧!”
马氏听到楚晶蓝的话微微一怔,扭头看着顾宗德。
楚晶蓝又浅笑道:“今日的事情不用说我也知道是你布下的局,听起来好像是在帮马氏,可是你真正的意图,你心里再清楚不过。”
“今日是你的事没有成功,否则你只怕马上就会过河拆桥,那些兄妹的情份,在你的心里敌不过楚家的家财。对不对?”
“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从来都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顾宗德大声道:“这些事情都是夫人指使我做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楚晶蓝的眸光微微一敛,眼里满是嘲弄的味道。
只听得顾宗德道:“是夫人给我银子让我去请人演今日的这一出戏的,这所有的一切和我没有半点干系!”
“那之前你在楚家做下的事情呢?不会也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吧!”楚晶蓝低沉的声音响起,却有了一丝淡淡的逼问之意。
她那清冷的声音在这个灵堂里显得飘远而又冷冽,让顾宗德的心里升起点点惧意。
自从顾宗德当年被楚老爷赶出楚家之后,他的心里就一直极不甘心。
他最初是不太明白他怎么就失利了,后来通过安插在府内的眼线得知,当年将楚老爷将他赶出楚家根本就是有人在暗中操控的,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刘氏。
他隐隐觉得有些危险,也隐隐觉得刘氏并非如她表现出来的那么软弱。
所以很早以前,他就有了一些计谋,那些说词在他的心里早就成形。
对这件事情,他原本有八成以上的把握,但是万事都有意外。
所以万一有意外的话就将一切都推到马氏的身上,那便是他的退路。
顾宗德心里实在是有些好奇,为何一个年纪青青的女子身上可以散发出来如此大的能量。
他记得他当年还在楚家的时候,楚晶蓝还只是一个天真灿烂的女孩子。
才仅仅九年没有见面,她竟变得如此的深沉可怕。
看到她从始至终都一片淡然的脸,他顿时明白,今日里所发生的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否则她就不会知道马氏给了他四个金元宝请人,否则就不会将凌香等楚府里的一众老人请来!
他以前曾听顾荣辉说楚晶蓝是个极有手段的女子,却在他的心里一直都觉得她就算是再厉害,也不过只是一个女子罢了。
而且是个不足二十岁的年青女子,这样的女子又哪里来那样的本事!
他一直觉得顾荣辉是自己没有本事,所以才会屡屡输在楚晶蓝的手里,而楚晶蓝也不过就是比起寻常的女子厉害一点点罢了!
再加之他早就在楚家布下了局,楚晶蓝就算是再厉害,也绝对逃不过他布下的局!
楚家的家业他是誓在必得!
当顾荣辉浑身是伤的被人送回来的时候,他的心里也曾有过一丝难以至信。
他觉得一个年纪青青的女子竟是如此狠心,不管怎么说顾荣辉也和她生活了好几年,她能让许知府下那样的手!
他从那个时候起就觉得楚晶蓝是个狠心的女人,而对付狠心的人最好的法子就是比她还要狠心。
所以他一直派人在楚家打探消息,当听到楚老爷病逝的消息之后,他就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而马氏那个蠢钝的却又在这个时候找到了他,当真是太合他的心意了。
当他听到马氏说楚老爷休了她,将楚家完全交给楚晶蓝时,他又隐隐闻到了危险的气息。
只是这些都不太重要,再危险的气息了也阻挡不住他要得到整理楚家的欲望。
他预谋了多年的计划在这一刻开始实施了起来,而他也需要一个人来帮忙。
而马氏无疑就是那双最强有力的助力,所以他将他的计划告诉以马氏的时候,也顺便找马氏要了一些银钱来做事。
只是他平日里做事对自己是极好的,可是却也是一个极为吝啬之人。
他平日里可以在赌场上一掷千金,却会在买菜的时候和菜农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的坎价,若是丢了一枚铜钱也能让他彻夜不眠。
所以在想到要请人的时候,虽然是马氏给的金子,可是他却有些舍不得了,去戏园里请戏子花销是不少的。
正当他心疼那些钱的时候,就看到了街头的乞婆,他觉得这是老天爷给他的暗示。
他和那乞婆聊了一会天之后,只觉得那乞婆也是一个极为机敏的人,所以就觉得能省下两个金元宝是一件极棒的事情,所以就将乞婆请了过来。却没有料到很轻易的就被安子迁给识穿了,他心里把安子迁骂到半死,只觉得那纨绔当真是太过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