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凤娇也听到了那阵脚步声,她听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听到那声音差不多快到院子边的时候,陡然大声叫道:“妹妹,你怎么能如此不听劝啊!”
“我这样做全是为了你好啊!你误解我的好意也便罢了,又何必让世子折断我的手!”
“五少爷纵然不如世子好,可是也是你的相公啊!你怎么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哭的惨烈,仿佛一切都是为楚晶蓝着想的一般。
楚晶蓝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危险,这个女人的心机还真是深沉,也深谙宅斗之道。
此时竟是来了个恶人先告状,先将她的罪名坐的死死的。
安夫人和安老爷他们一来,看到这样的情况只怕一定会认定了她和乐辰景私通。
楚晶蓝斜眼间看到安夫人和安老爷已经走过了院子,她的眼里却已有了一抹杀气。
俞凤娇有她的张良计,她有她过墙梯。
她只是站在那里不动,也不做任何争辩,甚至就连眼角眉梢里也有了一抹看戏的表情。
俞凤娇哭的惨烈,乐辰景却有些不耐烦了,以前在王府里他就没少听到王府里的那些姬妾们哭闹。
今夜里发生的一切,他都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心里不禁满是不屑,原来那些哭闹也不过就是武器罢了。
他的心里又升起了一股把俞凤娇踢出去的冲动。
楚晶蓝却已经料到他的想法一般,低低地道:“世子,今日的事情已经如此了,求求你了不要再害我了!”
乐辰景冷笑道:“安府里的女人狠成这般,你还想要在安府里呆着吗?”
楚晶蓝反问道:“我记得我以前早就对你说过,我活着已属不易,你从未放在心上。”
“只是你也摸着你自己的良心问问,王府里的情况就比安府里好?”
“若是好的话,王妃又岂会早逝?”
“闭嘴!”乐辰景额前的青筋暴起。
楚晶蓝又如何会听他的话,又低声道:“我在世子的眼里不过是一样玩意罢了。”
“可是在我的自己心里,我却是我自己的宝,我求世子放我一条生路。”
“世子若是再逼我的话,你这一次阻止了我,下一次却是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
“对我而言,死反而是一种解脱,可是对世子而言,一具尸体却再成不了一个玩具。”
乐辰景的眸光转深,斜眼间看了一眼地上的小刀,再低头看了一眼她那张清秀、镇定却又倔强的脸,他的心微微一痛。
她到如今竟也没有一丝慌乱,寻常的女人在这个时候只怕早已吓的六神无主。
而她眼底深处的沉静和决然,却让他的心头莫名的一怔,一股从未有过的敬意竟从心底升了起来。
他冷着声道:“算你狠!”
楚晶蓝听到他那满是寒气的话却松了一大口气。
她和他相处的日子并不多,只是几乎每一次见面都有些惊天动地,她知道他的性子张狂到极致。
可是一般这样的人性子里都有三分倔强,而她对他而言是一个极为精彩的玩具。
这样一个玩具他是断断不会就这样轻易毁掉的,所以他此时选择帮她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她想起此时还半倚在他的怀里,安老爷和安夫人进来看到可不好。
她便欲挣扎着站起来,他轻哼了一声,竟将她抱的死死的,竟是半分都没有挣动。
安夫人和安老爷在门外听到俞凤娇的话大吃一惊。
他们此时一进来看到楚晶蓝半倚在乐辰景的身上,不由得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他的胡子气的一抖一抖的,却又闭上了眼睛,仿佛眼前的事情不过是个虚像罢了。
等他再睁开眼睛里,一切就消失了。
可是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两人却又都还在他的面前。
楚晶蓝见两人身上的衣裳有些凌乱,身上都披着大麾,看这情景,只怕是被人半夜从床上叫起来的。
她原本还担心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安夫人或者安老爷授意的,那么就有些麻烦,此时见到两人的打扮,心中的石头反倒放了下来。
安夫人惊道:“晶蓝,世子,你们……这……这是怎么回事!”
若是依着她以往的性子,只怕是要上前暴打楚晶蓝一顿,然后再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可是乐辰景在那里,她就有了百般顾忌,有些话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的。
楚晶蓝还没有回答,俞凤娇却已哭着道:“都怪儿媳妇不好。”
“明明知道妹妹对世子有意,却想着妹妹是个极聪明的人,断然做不出来如此出格的事情。”
“所以就没有防备,才让妹妹铸成大错,还请母亲责罚!”
说罢,她又看着楚晶蓝道:“妹妹,还不快向母亲跪下认错!”
楚晶蓝看了一眼俞凤娇,眼里的寒意转重。
安夫人闻言已厉声喝道:“晶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俞凤娇又插话道:“母亲,你千万不要让妹妹浸猪笼!”
“她这一次不过因为对世子太过仰慕,所以才会做下这样的错事!”
楚晶蓝冷笑,这样的求情方式倒也让她开了眼界。
安夫人还没有说要如何责罚她,俞凤娇就在旁说要将她浸猪笼了。
看来俞凤娇今日里不但想毁她的名节,还要她的性命,其心之狠毒可见一斑。
她原本还存着的三分善念,也因为俞凤娇的这一句话而消失的干干净净。
俞凤娇想要她的命?很好!
安夫人恨的牙痒痒,却还是扭头看着乐辰景道:
“世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乐辰景有些阴阳怪气地道:“这会知道我是世子呢?”
“我还以为安府里从上到下都和这个贱女人一样,没有半点规矩!”
他的话说是影射俞凤娇方才安夫人明明不是问她的话,她却一直在旁插话。
安夫人和安老爷自是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忙狠狠的瞪了俞凤娇一眼。
他想起方才进来时因为太过惊讶,没有向乐辰景施礼,此时忙又依着规矩朝他行了一个大礼。
乐辰景冷笑道:“我以为你们的眼里只有父王,根本就没有将我这个世子放在眼里。”
“以为这商贾之家就是比不得官家,完全没有规矩!”
“半夜里先是这些个混帐擅自闯到我的屋子里,紧接着又来了一个哭丧的女人。”
“这们安府还真是晦气的紧!我没有问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倒还好意思问我发生什么事情?”
“安老爷,你就是这么管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