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谁也想不到,上天竟然把一个小太阳送到了他的身边,温暖了他那颗寂静已久的心。
从此,他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清儿,过两日雪化了,我想去镇子上找点活干,不能总是待在家里了。”他没有提出想进山,因为他知道,他的清儿不会同意的,他也不想让她整日在家中提心吊胆的。
“好。”
顾郁都没想到,她就这么同意了。
安清芫想的很简单,顾郁是一个大男人,若是整日在家中,那他自己也受不了。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不管你赚多少银钱,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要受伤,不然我就不会再让你出去了。”
“好,都听清儿的。”
而安清芫也在思考,现在家里还有些银子,是时候去村子里买点地了,这样的话阿郁也就不会想着进山了,进山毕竟还是有些危险的。又或者再赚些钱,去镇子上买个宅子。
不过之前去打听了,镇子上的宅子,怎么也得二百两到五百两之间,现在还差的多,还是先买地,修缮房子,一点一点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
李梦娘劈了整整一天的柴,才劈了一半,可见顾郁是从山上砍了多少树下来。
累得她是倒头就睡,都没有力气跟孙宏联络感情了……
过了三日,雪彻底化了。
顾郁早早地就出门了,出门前吃了清儿特意为她做的白菜疙瘩汤,还有两个煎蛋。
只有他有这个口福,别人都没有!
有时候顾郁也纳闷,一个太傅家的娇小姐,再怎么不受宠也不至于连饭都会做,还做的这么好吃,还有那些花样,火锅,肉夹馍之类的,他听都没听过。
小姑娘娇娇弱弱的,可是做起饭来像模像样的,当真是喜欢极了她。
顾郁走了一个时辰,来到了码头,找到了之前认识的管事,管事见到顾郁,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让他直接上手干活了。
在码头抗大包,干一天活是十八文钱,顾郁的力气大,抗的也每次比别人能多一包,管事的给他二十文。
在一众工人里面,顾郁的薪水算是高的了,这就导致了有人看他不顺眼。
“张哥,你看那丑八怪又来了,他这么卖力的干活生怕管事的看不见他一眼,就看不惯他这个样子,都是每天这么点钱,显着他了,把咱们几个都坑了。”
张哥一脸阴郁地看着顾郁蹲在一旁啃着包子,心里恨不得直接赶走他。
之前也是,他不来的时候还好,来了之后管事的就旁敲侧击说他们干活太慢了。那能怪他们吗?就这么点文钱,还不够去花楼喝酒。都怪这丑八怪。
“三子,二炮,给他点颜色看看。”最好是明天别再来了。
下午顾郁干活的时候就发现有两个人在针对他,偶尔出脚绊他,都被他小心地躲过去了,后来那个矮个子男人还动手扯他身上的袋子,当即顾郁就一个转身顺手把他推倒了。
二炮见状干脆坐在地上不起来了。
“你干嘛推我?”
“是你先扯我袋子的。”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顾郁皱起了眉头。
这个时候三子跑了过来,扶起了二炮。“二哥,你没事吧!”然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顾郁,“你为什么推我二哥,仗着自己有力气就不得了了,想管事?”
除了看不惯顾郁干活的人,还有其他看热闹的人,都这么围在一起。
吵着吵着,就把管事吵来了。
“你们不干活都围在这里干嘛呢?”管事黑着脸,雇这帮泥腿子来干活不是为了来闹的,看闹事的是二炮和三子,还有顾郁,管事也想到了些什么。“我雇你们来是干活的,要是再吵就都给我滚回去!”
“管事,是顾郁推了我。”二炮不服气地说道,这丑八怪力气是真大,他都推不动分毫,这样的人,要是再留在这里干活,那他们怎么办?
管事似笑非笑地看了二炮一眼,这人平日干活就偷鸡摸狗,别看人家顾郁怎么样,人家干活真的是一个顶两个。“二炮,今日之事我说就这么算了,你什么心思我一清二楚,要是再有下一次,就给我滚,想来这干活的多的是,不差你一个。”然后管事环顾了一下四周,“还有你们,我这不养吃白饭的,想在这里干活,就给我闷头好好干,别搞这些见不得台面娘们唧唧的东西,不然就给我滚蛋。”
在这个小镇子上,每日十八文钱的活计,还不是男人们都争着抢着来干,何况现在还是冬季,除了这,哪里也赚不到这些文钱。
管事的走了,周围的人四散开来,都去干活了。
管事的说的对,大冬天的哪里还能有别的活干,可不能扯别的了,万一真的被辞退了,家里的婆娘孩子可怎么办。
顾郁自顾自地扛起袋子目不斜视地走了,原地的二炮和三子一脸阴沉地看着顾郁。
码头的钱是每日一结的,顾郁拿着二十文钱快步就往家走。回到家中的时候天已经都大黑了,除了安清芫以外其余的人都吃完晚饭了去休息了,安清芫则是在等着顾郁。
孙宏说要陪她,不过被她拒绝了,大晚上的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算什么事?
顾郁顶着月色走到家门口,见屋内有灯光闪烁,眸子一亮,他,也值得有人在夜里等他回家,为他点亮一盏灯。这种感觉,真是好啊。
掸了掸身上的土,顾郁才进了房间,厨房晚间冷,安清芫直接把饭菜从锅里端进了房间的桌子上,顾郁脱掉脏了的外衫,洗了把手,这才坐在椅子上,看着摆好的两副碗筷,“清儿,你怎么也没吃?”他皱起眉头,已经很晚了,怎么可以不吃饭?
“我想跟阿郁一起吃。”安清芫笑了笑,她不知道顾郁在外面干什么活,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力气活,很累,因为她已经在顾郁的眼底看见了疲惫,他的衣袖很脏,外衣上全是土,手掌也有磨破的地方,他……到底是在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