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今天多亏了您,我们才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小院中,陈平生等人围坐一桌,其乐融融。
梁宏大趁势举起酒杯,豪气云干的对李云青敬酒:“这小子说得对,要不是李长老赶到,我今天可能就得交待在那里了,所以我一定得敬您一杯!”
此时的梁宏大精神十足,面上也恢复了往日的血色,显然李云青给他的丹药十分玄妙,他的伤势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
看他的兴奋至极的样子,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败在陈经恒手上而感到羞愧,甚至还有几分以此为荣的得意。
不过,陈平生也能够理解梁宏大为何会如此兴奋。
毕竟他的实力和陈经恒之间差了整整一个大境,他能够在陈经恒手中坚持这么久还不落下风,已经算是傲人的战绩了。
即便李云青一向性子淡薄,此时面对梁宏大的热情也有些无法招架,只好举起杯来和他对饮了一杯。
“对了,李长老,当年陈玄康的事情您知道多少?”
放下酒杯后,梁宏大话锋一转,询问起当年的陈年旧事。
闻言,李云青端着酒杯的手不经意的一颤,杯中的酒水洒落一桌。
他看了一眼装作不在意的陈平生,叹息一声:“我知道你是大师兄生前最好的兄弟,一直都没有放下当年的事情。”
他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看着梁宏大说道:“你是如此,我又何尝不是!”
说话间,李云青的视线逐渐朦胧,嘴角带着一丝微笑,陷入了回忆中。
“虽然名义上玄康是我们的大师兄,不过他却是我们师兄弟几个里年纪最小的,没办法,谁让他入门最早呢。”
“最初的时候,我们其他几个师兄弟都对这个大师兄不服气,经常合起伙来捉弄他,他年纪小,身子骨也弱,每次被捉弄后就只能哭着鼻子找师傅告状,师傅也十分宠爱他,所以我们几个师兄弟时常在门外跪成一排。”
或许是酒意涌上心头,抑或是心生感触,李云青的双眼渐渐红润。
虽然李云青没有直接回答梁宏大的问题,但却是没有人打断他,都是聚精会神的听着他的讲述。
陈平生这还是第一次听到父亲当年的故事,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连小清也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托着脑袋望着李云青,仔细的听着他说的每一个字,生怕有所遗漏。
一时间,房间内安静了下来,李云青又抿了一口酒后,继续说道:“虽然我们经常打打闹闹,但是师兄弟之间的感情很好,和一家人没有什么分别,所以每当这个时候,大师兄都会替我们求情,直到他把师傅念得不耐烦了,我们才免去一劫。”
“那时候我们的感情很好,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事发生争吵,但随着时间渐渐流转,我们几个师兄弟之间的差距就显现出来了,我们之前的感情也起了变化。”
“大师兄虽然年纪小,但他天资聪颖,修行也十分刻苦,所以他很快就突破到了灵者境,而我们这些师弟虽然年纪长他几岁,却是拍马也没有赶上他,我算是其他几个师兄弟之中修为最高的,不过也才勉强达到武者境六重。”
“为此,师傅还特意将所有人聚集到一起,为他庆祝,甚至高兴之余,说出了以后沧云宗宗主之位非他莫属的话来。”
“从那时起,其他几个师弟开始不经意的疏远大师兄,看他的眼神也往往带着几分嫉妒。”
“而大师兄生性善良,或许也是他年纪太小,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还是一如既往的对他们好,把他们当成亲哥哥一样。”
“但是他善意的举动还是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因为所有人都认为他的修为都是靠着师傅的偏爱才能得来的,所以才能突飞猛进,将所有人都甩在了身后。”
“可是,只有我才看到了大师兄每天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一人躲在房中修炼的样子,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子,能够吃下这种苦,忍下这种常人不能忍受的寂寞,这该要何等心智才能做到。”
“不过,我能够理解,但是其他师弟却是不能理解,几个师兄弟之间貌合神离,明争暗斗。”
“师傅也曾经出言劝导过,但他们都是阳奉阴违,当着师傅的面还是亲密的像是一家人,一旦师傅不在,大家便各做各的很少再有交集。”
“这样的情况持续到师傅仙逝,没有了师傅从中调和,师兄弟之间的关系开始破裂,人人都望着宗主之位的宝座。”
“当然,所有人都是联合起来防着大师兄,毕竟他实力最强,师傅生前也最疼爱他,所以他便是成了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而大师兄那时也有十七八岁的年纪了,也是明白了这些师弟们心中所想,所以他在为师傅守灵三月后,一气之下便出走宗门,任凭余下的人争夺宗主之位。”
说话间,李云青的眼中涌出一抹惋惜,更多的则是自责。
陈平生和梁宏大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想要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这时候,李云青舒缓了心态,又慢慢说道:“终于,四师弟如愿以偿的登上了宗主之位,而我们几个也是按部就班,各自当上了长老。”
说着,他转头看向梁宏大:“很久之后,大师兄才从外面赶回来,他应该就是在那时候结识了你吧。”
梁宏大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
“虽然宗主之位已经有了归属,但是大师兄的归来还是给大家带来了危机感,因为那时的他太过耀眼,耀眼到让人不敢直视,不过才二十锒铛的年纪,就已经是玄者境巅峰的修为,而我们几个最强者也才堪堪迈过玄者境。”
“但随着大师兄的归来,沧云宗的名声越来越响,很快就成为了离国北境排得上号的宗门。”
“也正因如此,许多人都盯上了大师兄,想要将他除掉,沧云宗只要没有他,便会很快衰落下去。”
“而大师兄也是性子桀骜,一人一剑不知斩杀了多少强敌,再无人敢冒犯我沧云宗,这也让他四处树敌,想要除掉他的人也越来越多。”
说到此处,所有人都是气血澎湃,眼中充满了向往。
以一己之力,扛起整个宗门大任,这该是何等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