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寻良久后,秦元德带着管家怒气冲冲的走了。
两人在这里耗费了大半天的光景,却没有找到一丝有用的线索,即便是一直风轻云淡的管家此时也有些丧气。
澧龙商会的太子爷不明不白的被人杀了,偌大的澧龙商会全体出动却找不到半点线索,这让商会所有人都感到面上无光。
尤其是会长秦元德和他这个贴身管家,两人接到消息后马不停蹄的赶到庆云镇,一天一夜滴水未进,却依然毫无所获。
临走前,管家扭过头扫了一眼已经被翻找过无数遍的废墟,眸色黯淡,难掩自嘲之色。
就在他准备抬脚跟上已经走远的秦元德时,突然在一堆废墟中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管家赶紧上前捡起那个小东西,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如获珍宝一般递到了秦元德手中。
一开始,秦元德还对这东西不以为意,当管家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后,他的脸色瞬间剧变,面上阴晴不定。
管家也是面色犯难,似乎这个东西来头不小。
当秦元德拿着东西拔身就要走的时候,管家却是将他拦了下来。
两人还为此争论了几句,最终还是管家占得了上风,秦元德收起东西,气势汹汹的往回走去。
当两人回到秦府的时候,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厚重的夜色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只有凄凉的月光穿透厚厚的云层,将秦府大院照得一片惨白。
院中,那些下人的尸体已经被清理走了,地面干净整洁,就连枯萎的花朵也已经换上了新鲜的,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幽幽花香。
然而,秦元德的脸色并没有因此变得好转,反而更加阴翳。
他大步跨进正厅,一屁股坐到宽大的木椅上,朝着管家怒吼道:“我知道这东西牵着甚广,但我不能就让年儿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或许是因为太过生气,此时他气喘如牛,面色涨得通红。
管家不言不语,默默的递上一杯热茶,便站到一旁,摆出一副任他发落的样子。
秦元德接过茶杯,狠狠的灌了两口,连同茶水里的残渣一同咽了下去,这才平静了几分。
他苦涩的看了管家一眼,神情恍惚的说道:“老秦,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也算是看着年儿长大的,也知道他是我秦家的独苗,这口气我咽不下去啊!”
管家老秦正帮着他续着茶水,听到他的话时,手腕不自觉的一颤,滚烫的热水顿时洒了一地。
见状,秦元德也是愣了一霎,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老秦虽然名义上只是他的管家,但这些年来,澧龙商会遇到了无数次危机,都是靠着面前这个不起眼的老者挽救回来的,甚至连他秦元德的命,都是老秦数次奋不顾身的救回来的。
所以说,澧龙商会能够创出如今这么大的家业,其中老秦也要占一半的功劳!
老秦打了一辈子光棍,膝下没有子嗣,也是将秦斯年视如己出,当成了自己的儿子,对他宠爱至极,才会养成秦斯年跋扈的性格。
老秦望着地面的水渍,看着其中倒映出的苍老面庞,轻轻叹息了一声,随即轻柔的撸起了袖子,熟门熟路的将地上的水渍擦干。
“我知道,年儿这次突然遭此意外,你一时间有些不能接受,我又何尝不是?”
收拾完地面后,老秦抬头淡淡的看着秦元德,眼底同样有着一抹哀伤。
蓦然闭眼,他嘴角颤抖的说道:“但是你不要忘了,你不再是你一个人了,你的身后还有漓龙商会,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乱来了!”
当秦元德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老秦从他的怀中掏出了那东西,眼神中透着无奈和仇恨的怒火:“可这东西事关沧云宗,就算以你我现在的实力,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也不过是蚍蜉撼树罢了!”
他五指发力,将手中之物揉成了一团,眼中凶光毕露。
“说什么北境第一商会,对于沧云宗这样的名门正派来说,不过也只是随手就能拍死的蚂蚁罢了,不是吗?”
凶光散尽,只剩下无尽的苦涩。
秦元德还想说着什么,张张嘴,却又化作无声的叹息。
两人的目光都是聚集在老秦手中的一小片破布上,蓝色的破布上绣着一个显眼的“沧”字。
在这庆云镇中,上至花甲老人,下至三岁孩童,都知道这个“沧”字代表着沧云宗,而蓝色则是外门弟子专属的颜色。
突然,秦元德一拍脚下的椅子,狰狞的吼道:“就算其中有沧云宗的影子又怎么样?就算拼着澧龙商会不要,我也要为我儿报仇!”
他气息凌厉,脆弱的木椅变成了一堆废屑。
“就是因为你这种想法,所以我才会阻拦你!如果以你现在这个样子去沧云宗,别人只会当你去兴师问罪,恐怕很快就会将你扫地出门!”
老秦怒其不争的看了他一眼,随即阴声道:“这次我们给了那陈长老不小的好处,等你冷静下来后我们再上门去找他,相信他看在那些东西的份上,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结果的。”
“毕竟,这只是一个外门弟子,相信对于沧云宗不会太过为难,只是想要再查出背后是否还有其他人,就难说了。”
说到这里,两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下来。
秦斯年身边有夏博易这样的灵者境巅峰存在,单凭一个沧云宗外门弟子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甚至连近他们的身都不可能,所以两人都是知道,这件事背后一定还藏着更多的人,要是牵扯到沧云宗的高层,这件事就麻烦了。
“秦会长,宗门里事务繁忙,原谅老夫姗姗来迟,今日收获如何啊?”
就在此时,两道身影突如其来的出现在面前。
为首之人身着紫袍,气度不凡,正是匆匆赶来的陈经恒。
他的身后,跟着装扮得体的何文成。
正当管家老秦想要收起手中的破布时,何文成却是眼中光芒一闪,哑然失声道:“这不是我沧云宗外门弟子衣衫上的布片吗?”
此话一出,满堂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