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望天峰演武场上格外热闹,因为今天是每月一度的外门弟子晨会时间。
外门弟子虽然只是沧云宗级别最低的弟子,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斗争。
而外门弟子弟子众多,足有一千有余,其中自然也是有着许多小团体。
通常在这个时候,都是每个小团体的人各自站在一边,然而今日却是有些奇怪,小团体之间仿佛没有了隔阂,一群人围做一团议论着什么。
陈平生刚刚恢复外门弟子的身份,自然是要早早的赶来参加每月一次的晨会。
按道理来说,刚刚成为了外门弟子,他应该兴奋才是,但此时他的脸上却是写满了心事。
昨晚,他和何文成在议事堂相谈了许久,两人各有所图,互相试探。
最终他依然没有试探出来何文成的用意,何文成除了和他谈地之外,也并没没有任何动作,于是他只得败兴而归。
两人聊到子时,才分别揣着心思分开,当然两人都是装作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
当陈平生回到小木屋的时候,才从小清口中得知,就在他去议事堂的这段时间里,有一个神秘人曾经到访过。
好在小火及时发现,那人才悻悻退去。
说到这里,小清还兴奋的摸着小火的头顶,更是对它连连称赞,说是这么多天没有白疼它。
虽然小清说得轻松,但陈平生的心中依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他从小火的比划中得知,那人很强,强到让它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力。
但奇怪的是,那人只是在小木屋旁边晃荡了一圈就离开了,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陈平生心中清楚,此事一定和何文成有关,但是奇怪的是,那人分明有机会对小清和小火下手,却没有任何动作。
于是,他回到小木屋后,几乎没有睡着,一直在思考那个神秘人的用意。
然而即使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只得瞪着眼睛直到天亮。
若不是小清提醒,他恐怕连今日的晨会都要错过,就连小清特地为他准备的白粥,他没有来得及吃,只是匆匆披上外衣就赶到了演武场。
虽然他知道即使成为了外门弟子,也会有许多人会对他议论纷纷。
但他并没有在意这些嘈杂的议论之声,毕竟在沧云宗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每日都被旁人指指点点的日子。
然而,今日却是特别奇怪,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一些怪异,甚至还有一丝忌惮和厌恶。
陈平生只当作是他在镇云塔的表现让这些人胆寒,也就没有太放在心上,自顾自的站在一旁。
于是演武场上就出现了一副奇怪的景象,演武场的高台下,陈平生傲然而立,以他为中心方圆五尺之内,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众人看向他的眼神,就像躲避瘟神一般,根本不想靠近。
直到王平远长老的身影出现在高台上后,众人这才勉强站好了队形,只是依然保持着和陈平生之间的距离。
“咳咳,怎么回事,难道一个月没有开晨会,你们连最起码的队形都忘了吗?”
王平远看着台下散乱的人群,眼神凌厉,不怒自威。
整个沧云宗都知道,王平远是众多长老中,最为古板的一个,也是脾气最臭的那一个。
碍于他的威严,众人纷纷挪动脚步,很快就站成了一个整齐的方队。
然而,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陈平生像是被遗忘了一般,孤零零的一人站在最前端,十分扎眼。
高台上,王平远看着台下的方队,满意的点了点头。
当他的目光落到了陈平生的身上时,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厉喝道:“陈平生,你这是怎么回事,今天是你第一次参加晨会,就不知道自己应该站在什么位置吗?”
不等陈平生开口,他又厌恶的说道:“别以为你闯过了镇云塔,就有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告诉你,只要你不遵守规则,就算是李云青长老保你,我也会严格按照门规处置!”
他的一番训斥让陈平生愣在原地,无奈的耸了耸肩,随即恭敬的说道:“回禀王长老,不是弟子想特立独行,只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些师兄弟,他们不愿意和我站在一起。”
闻言,王平远凌厉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众人,沉声道:“你们谁能跟我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他的矛头从自己身上移开,陈平生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也不想第一次晨会就被责罚。
仿佛一众弟子都十分畏惧王平远的目光,纷纷低下了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看着众人鸦雀无声的样子,王平远怒意更深,语气加重了几分:“怎么?你们这是都哑巴了?”
“回王长老,这事不怪师兄弟们,都是因我而起!”
就在这时,张继拖着步子,从人群中走出。
他吊着手臂,脸上还有几道渗着血丝的爪痕,模样十分凄惨。
见状,陈平生奇怪不已,明明昨晚和张继分开的时候,他还安然无恙,怎么过了一夜就变成这副惨状了,并且他脸上的爪痕,为什么看起来有点熟悉?
王平远看着他的样子也是有些奇怪,沉声问道:“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张继缓缓走上前来,仿佛每一步都扯动了他的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然而他的目光却是一直盯着陈平生,一刻都没有移开。
感受到他的注视,陈平生的心中突然传来了一阵不好的预感,这家伙肯定是朝着他来的。
果然,张继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指着陈平生愤恨的说道:“请王长老明查,我这伤都是拜他所赐!”
他的眼神闪烁,手指颤颤巍巍,仿佛十分畏惧陈平生。
王平远眼神一凝,声音不悦的问道:“陈平生,你来跟我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知道,门规中最为重要的一条就是禁止残害同门?”
他的语气越来越重,显然已经十分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