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谛禅杖的杖身纤长, 色泽古朴,一经落地,便发出嗡的一声震鸣,其四股上的十二枚金环, 倏然闪亮, 在四股之上簌簌震荡。
禅杖四面雕有的四佛一齐瞪大眼睛, 看向四周发出哄的震音, 手诀外推,一层锐利的禅白以禅杖为中心, 迅速向周遭席卷涤荡而去。
不仅将那自几处孔隙之下钻出的大片毒物魔影, 都涤荡一空,更是在须臾之间,就将整个御兽宗的范围给清洗了一遍。
充沛的浩瀚禅意, 将所过之处的怨魂与鬼影全部打散度化、转为烟尘, 连带着将厅内原本糜烂的混杂气味, 都短暂清除,消弭不见。让原本被熏得头脑晕胀的修士, 都不由心神一清, 头脑清爽。
强劲的佛光在众人眼前一闪而逝,有神识发散得广的修士,还在雀台厅外听到了不少奇怪的痛呼,然后就是隐在云层中的御兽宗长老与太上长老一齐现身,展开抓捕。
整个过程规整中透着有序,未有丝毫忙乱。
而雀台厅内,当这里的危机摒除,厅内各方势力的修士也相继停下了手中的收取与净化动作,目光灼灼地看向楼青茗身侧的四谛禅杖。
佛光流转, 光芒萦绕,能力超群,绝非凡物。
“这就是之前在小魔界看到的那位佛修器灵?”
“看不清楚品阶,但很有可能。”
“我看这至少得是枚圣器,而且打底还应是枚高阶圣器。”
毕竟一般的圣器,可无法在刚才那短短时间内,就将所有飞冲出来的怨魂鬼影全部消陨,其器灵更无法对战一位渡劫期的魔族、并将之成功收取。
他们热切地观望了一会儿那枚纤长的禅杖后,就将目光落到它身侧优雅从容的女修身上。
要不怎么说御兽宗这少宗主会找呢?!
这般资质悟性,这般强劲的气运走势,一旦得其气运庇护,御兽宗想不往上走都难啊。
臻荒衣坐在刘娅钦的身后,目光灼热地看向上首的楼青茗,与其他人单纯的羡慕与欣赏心绪不同,他心中涌出更多的,是极度强烈的与有荣焉与欣喜。
还有那自心底汩汩涌出的强烈爱意,更是强烈到让他怎样都无法忽视。
臻荒衣原本以为,他与楼青茗已经几十年未见,他心头原本强制调动起来的喜爱已经不剩下多少,但等这次过来以后才发现,他原先那点淡忘的想法,都是错觉。
即便之前一月楼青茗都表现得比较忙碌,与他没有过交谈,但优秀而有实力的人,无论怎样都能获得人的喜爱。
他原本平淡下来的心绪,从重见的这一刻起,就汩汩地喷涌而出,仿若干涸到极致后的触底反弹,不仅没有丝毫减缓,反倒来势汹汹,迅猛地让他无法应对。
若非他还有些自制力,他现在的面颊恐怕早就随着砰砰急跳的心脏一起,红得无法遮掩。
刘娅钦转头,关切问道:“怎么,可是吓到了?”
臻荒衣连忙摇头,镇定下心神:“没有,只是有些……震惊。”
他的目光不经意看向那边的楼青茗,想要移开视线,又仿似挪不开视线,心头微醺,似被蹂.躏。他的心脏激烈鼓噪,无法按捺,在这种庄重与危机并存的场合,带出几分甜蜜的恼人。
与他要露不露、却需强自压抑的情绪相比,厅内其他人的情绪表达,则要更外放一些。
无论是沐浴在禅光的余泽中,痛苦捏住鼻子的魔修,一脸陶醉的魔佛,还是目露震撼的其他修士,都被御兽宗这别开生面的典礼开场,给震撼了心神。
待雀台厅内的魔影全部消弭,空气恢复清新,瀚银与静重几个一起,一个挥袖,控制着所有修士桌上的灵果等物回收,一个则挥袖,将早已准备好的果盘等物再度稳稳放置。
不过眨眼间,厅内的环境就恢复了原样。
对此,楼青茗不动声色拧眉,她没想到即便将东西全部更换,厅内那股让人不适的味道也只是消减,而未断绝。
她面上不动声色,体内却加速了太虚嗅听觉的运转,开始判断起来源。
座位上首,邹存笑吟吟抬手:“欢迎诸位前来我御兽宗,参加我宗的镇宗神兽暨升等典礼,今日可能会多出一些小意外,不过我宗已经做好了万全应对准备,还请大家放心,此番典礼也能玩得愉快。”
他这话音一落,当即便有人应声:“宗主多虑,能够见识一番意外,也是我等之幸。”
“也是魔族有心,知晓咱们已经许久未寻到魔族线索,特意上门来送,也算他们有心,送礼的诚意十足。”
“没错,确是如此,哈哈。”
御兽宗此次在防范魔族方面做的有多强,几乎所有过来的势力都看得清楚。
无论是宗门出入时的鉴魔丹检验,还是典礼开始之前的定期净世青火检查,已经寻不到更多可完善的点。
就这样都能被魔族钻了进来,他们不是很信,魔族拥有他们群策群力也未想到的隐蔽方法,而更加倾向于,他们这里有人被收买了,或者是被控制了。
只不过这个控制的方法,可能是主仆契约一类的不明显查验途径。
坐在席间的众位环视一圈,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都已快速地思忖开来。
此时,依依已经化为了人形,来到了邹存身边的另外一侧站定。
她的身量虽然不高,五官也是玉雪可爱,但当她面无表情地视人时,却莫名有种凶相,仿若有无尽凶煞气息被半隐在这副无害的皮囊底下,让一干低阶弟子不敢再往她的身上看。
楚裳作为与依依相处过的人,此时看着上首的可爱女童,眸色复杂,但也只是一瞬间,就重新恢复了平静,挪开视线。
待时间已定,便有长老上前宣布开始,至于第一步,自然是呈送礼单。
由于此番过来的势力数目较多,四等以下的宗门只需私下将礼单交付过去即可,无需上台唱报。如此,既能节省时间,也能避免报礼上的尴尬,当然,如果有特殊想法的,可以例外。
作为修真界的老牌上古世家,王滕邴臻的礼单报送,被放在了打头的最前列。
由丹道王家开始,阵道臻家结束,他们每一家的报送礼单,都充斥了每个家族的家族特色。
比如说王家的灵材、丹药、灵植,滕家的炼材、法器与矿石,邴家的各类符纸以及相应材料。
当然,在这次四大世家的礼单报送中,如果说前三家的礼单已经够长,拿出的是一座小山,那么臻家的却更为瞩目,直接拿出了一座大山,比王家的还要多出一倍有余。
就这,还不算臻虹渊之前单独给楼青茗补送的那些见面礼。
如此庞大的数目,让不少原本以为自己颇有见识的修士,都忍不住扬起眉梢。
一部分人在心中略一思忖,就知晓了臻家此番送上重礼的含义,他们除了在心中感慨上古世家的豪富,也就不做他想。
邹存面露动容:“臻道友,你们客气了。”
依依作为连带收礼者,也在其身侧跟着行礼:“多谢臻前辈。”
臻虹渊就笑:“我臻家对于御兽宗怀有十二万分的感谢,也希望御兽宗此番的大典能够顺利完成,以后越走越好。”
“承臻道友吉言,也望臻家能够早日恢复如初,一日千里。”
四大世家的呈礼结束,之后就是三方大陆的一等宗门。
在此过程中,一切貌似有条不紊,貌似稳定了下来,但厅内的修士却没有一个是完全松懈下来的。
有之前过来参加过御兽宗的少宗主大典的,甚至还在紧张地摩挲着茶盏,半提着心神等待,生怕稍后就会有人倏然上台,再像之前那般,倏然丢出一大摞的头颅。
灵山宗的座席间,随敏君眉宇半敛,半撑着下巴。
她的目光看似专注,实则悠远,擦着前方易筋坊的座席方向,不动声色地走着神。
就在此时,站在厅内上首的楼青茗突然眉梢微动,下移视线,通过并蒂涟漪,看向厅内的地面。
雀台厅内的地面是由雀尾石铺设而成,青中带银,材质独特,是修真界中一种比较稀少的炼材。其不仅质地坚硬,在光线之下还会隐隐反光,带出几分神秘的特质,倍受各大势力的推崇。
除此之外,这种雀尾石还另有一种特质,那就是在其上布置阵法阵纹时,能够对之完全隐匿,不会被人轻易发觉,最适合布置在这种有外客出入的场所。
但是现在楼青茗却发现,这批之前被他们最新采购的雀尾石,在那些粼粼闪闪的反光点内,似乎被人融入了什么奇特物质,此刻正在向外散发着一股似酒似果,容易动摇人心神的诡异气味。
而这,也是她刚才用太虚嗅听诀反复判断过后,确定的气味来源。
楼青茗眸光微动,当即给厅内最近位置的瀚银传音,顺便给旁边的邹存汇报了一遍。
这般方法,无声无息,无人察觉,并且这里还是她昨日刚刚查验过的,越发地让她确定,这厅内存有内鬼的猜测。
这边,楼青茗的消息传递得快,那边瀚银等人的应对也是及时。
厅内的雀尾石上,早就布置好了层叠的嵌套阵纹,不能轻易撤离,那就使用其他方法。
数位御兽宗的长老一齐动作,在地面上反复铺设了舒适层的金属、冰层等,反复叠加,让厅内修士的座席硬生生往上抬了数寸。
之后,他们又掐出几个手诀,为厅内重新引风,更换空气,等确定原先那股让他们植修感觉不对劲的气味完全散去后,才有一位植修躬身在地面的冰层上一按。
不过瞬间,就有大片清新绿意从其手下,快速向厅内四周扩散,不过眨眼,就将余下的冰层尽数晕染。
如此效果,看起来与原先的雀尾石似乎相差不大。毕竟都是绿色,都能在光线之下反光,但现在的布置对比之前,却有种轻灵透彻的不同美感。
有不甚敏.感的低修为修士还在纳罕,御兽宗搞这一出地面铺设,所图为何,但也有更多修士敏锐地察觉到了些微不同。
他们互视一眼,又多启动了身上的数枚法器,看着周遭言笑晏晏的与座修士,都不由地添上了几分防备。
四大世家的席位间,滕跃涛诧异地挑了挑眉,很快就反应过来其中的关键。
“雀尾石,这厅内的雀尾石之前被动了手脚?”
之前厅内气味上的古怪,也并非完全没有人察觉,但大多都是在不动声色地分辨,想要等确定源头以后,再反应给御兽宗,以免失了礼仪,搅乱了御兽宗的典礼安排。
在他们旁边,邴家的几位修士凑了过来,小声询问:“腾道友,你们在炼材上的了解颇多,可知雀尾石能有什么方法动出手脚?”
滕跃涛拧眉思索,如果要问他雀尾石的特性,它能够说出一长串,但要是询问怎样不动声色的动手脚,他还当真说不好。
“让邴道友见笑,这一时半刻的,我还当真想不大出来。”
邴家的邴邰骊闻言,将身子前倾的弧度往回收了收,感慨开口:“感觉我们四大世家确实应该让子弟多出来走走,这外面的时代变化太快,历练得少了,感觉都有些故步自封了。”
哪怕他们有丹器符阵四盟,作为与外联系的支点,但经过他之前与几位符师道友的交谈,还是发现了外界符师的一系列优点,值得他们借鉴。
滕跃涛随意颔首,思绪还停留在之前的雀尾石上。
他转头询问一边的王文靖:“王道友,关于那雀尾石,你可知晓什么适合动手脚的方法?”
王文靖人放下茶盏,缓缓摇头:“我们王家擅长的是灵植一类,对炼材的研究不太在行,不过此事过后,我们也会回去研究研究看,避免被什么人钻到空子。”
要知道像雀尾石这般适合展现身份的炼材,他们四大世家的族地内,也都铺设了不少。
此时,厅内高台之上,鹏盛大陆与蒙金大陆的一等势力都已将礼单念完,现在飞上高台的,是衡武大陆的般若宗。
般若宗此番过来的佛修队伍,是由福禧太上长老带队,但上台的却是衷正:“今日,吾般若宗衷正,谨在此代表般若宗入典携礼:无常金砂十坛,金骨蚀草十斤,异间圣兰三百……祝贵宗万兽朝宗、气运长虹。另以星罗毒金丝与幻海佛藤赠贵宗镇宗神兽,祝依依小友修炼顺利,道途……”圆满。
如果说在这次对战魔族的长期战役中,其他宗门受到御兽宗的照顾为两分,那般若宗受到的就是四分。
作为太许小世界受魔族侵害最严重的一等宗门,他们之前完全是靠御兽宗这边的治疗,才挺过了最开始的混乱与艰难时期。
之后,更有佛宗对抗时期,楼青茗与依依在衡武大陆帮忙调查出来的系列线索,让他们衡武大陆以最快速度揪出了诸多魔族隐匿驻点,为他们般若宗赚取到了不少声名。
至于现在,就更甚了,从他们般若宗手中流落出去的九转界石矿,现在终于以破碎空间介质点的方式,被重新送回了他们手中。
自此之后,他们将再无需提心吊胆,担心太许小世界与魔族之间的通道大开,他们般若宗一.夜之间从一个倍受称赞的一等宗门,转为修真界的罪人。
故而对于御兽宗,般若宗是真切地感激,从此次的礼单长度就可见一斑。
然而正当衷正将礼单几乎念完,就差结尾的最后两个字时,倏然,整个雀台厅内再次发生晃动,厅内的所有修士一齐抬头。
就见雀台厅的房檐之上,陡然有大片带有强烈腐蚀性的血雨自上瓢泼浇下,发出刺鼻的古怪气味,刺激着修士的灵魂与识海。
但如此情景只维持了短短半息,雀台厅的周遭就扩出了层半透明的结界,将雀台厅所在的山峰完全保护起来。
数位早早隐藏在云层中的悟道者一齐出手,向着空中倏然划过的暗影方向出手。
魔族在身形隐匿方面极为出色,无论是光影,还是识海,都会是他们的藏匿之所。
为此,御兽宗特意在雀台厅所在山峰的周遭,放置了与之前小魔界万生光线相似的法器,由器峰的峰主与几位太上长老一起研究赶制。
在这种光线下,普通器物不会成影,但只要是生灵,就定能被照出身影。
楼青茗之前还在这里的光线下试验过,虽无法照出她放在皇楼空间内的金卷,佛前辈与红宴等器灵在这仿生光线下,也无法成形,但有其他藏匿的生灵,却是一照一个准儿。
而这,也为现在诸位太上长老们在判断魔族位置时,给予了明确的方向。
雀台厅外的防御结界撑起,战斗一触即发,雀台厅内,却也不算平静。
只不过这次动手的修士,并非魔族,而是人族。
那些人修士分散地落座在各大势力中间,也不知他们是从何处得到的讯号,还未等大家从厅外收回心神,这些人都动作一致地,准备在现场自爆。
可惜在他们周身灵息产生波动的第一瞬间,就被几位悟道大能给准确锁定。
一个个动作地麻利地将他们敲晕制住,之后就就划出一个单独的道韵空间,将人丢了进去,以此隔绝他们与外界可能存在的契约联系。
在此之后,还不等众人缓出一口气,人群中便又有第二群修士稍慢一步,猛地窜起。他们纷纷施展出他们的最强招式,或扔爆炸法器,或群攻自伤,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只求身边能多死一个就是一个。
而他们动手作乱的位置,正好就在党衍他们那群无涯小世界过来的修士附近。
除此之外,还有数道完全隐匿的强劲道韵利刃,在修士动作忙乱间,向邹存与楼青茗的方向飞攻而去。
这些道韵攻击的速度很快,远超一般修士的反应速度。
对此,四谛禅杖主动飞起,金环颤动,在一阵梵音嗡语中,释放一层厚重的禅意结界,为楼青茗与邹存完全抵挡下来。
在抵挡期间,它的杖身还在空中凹了个造型,斜斜停在空中。只需楼青茗反应过来后,张开手掌,将它的禅杖握住,就能做出它是由她的心念,进行的防御姿态。
楼青茗:……
她从善如流地张开手掌,与四谛传音:“多谢。”
厅内,静重与瀚银等大批御兽宗长老快速地穿梭其中,进行抓捕,几位御兽宗的悟道者却另有想法。
他们眉梢微扬,直接就在这群作乱者的面前划出一道道的虚空裂缝,将他们一个个地施展巧劲儿,推入到虚空裂缝中,然后就飞身进入虚空,去里面一个个地教训。
在这一整个过程中,众人的速度很快,几乎是高台上的衷正刚刚停顿了没过片刻,厅内的动乱就被全部处理完全,恢复了平静。
几位御兽宗的太上长老走到墙角,将那里隔绝空间的道韵结界牵住,向雀台厅的后殿行去。他们各自的势力内部,都派出了人选跟着前往,负责照看。
高台之上,衷正收回视线,严肃地眨了下眼,缓缓吐出最后两个字:“……圆满,贵宗此次的典礼,定会完成得顺利且圆满。”
他们这么多人都在这里呢,若这样都能被挑衅到面前,维持不住一个典礼场面,那他们人妖两族的面子,就当真是被人撕扯下来,往地上踩。
而他的想法,想必也是在场其他修士的想法,毕竟面对魔族,他们一向是空前团结,一致对外。
邹存轻笑展颜:“多谢衷正道友的美好祝愿,我们也是完全坚信这一点。”
楼青茗:“众心所向,必得圆满。”
御兽宗长老将对方的礼单与礼品重新收好,而后扬声:“下一位,衡武大陆,玺越宗。”
在此之后,所有的流程都继续进行,仿若方才发生的动乱,都只是小小的生活调剂一般。
王文靖端起酒盏,视线不动声色地滑过不远处受袭最严重的贺楼城修士附近,弯起眉眼,侧身与身边的族人感慨:“我们众志成城,就不信这样还能输。”
王家的修士便笑:“太上族老所言甚是。”
滕跃涛闻声,也转过身来:“说实话,我都已经许久没接受过这样刺激的挑战了,现在坐在这里,还能感觉血液都快燃烧沸腾起来。”
王文靖拿起酒壶,又给自己斟了一杯,敛眉笑语:“你那哪里是激动,可别是体内的异火要失控了吧。”
“哈哈哈,我现在的状态其实和异火失控也差不了多少。”
王颐汶坐在长桌边缘,目光略过厅内一桌桌的修士,落到不远处崇拜地看向上首的御兽宗弟子方向。
她脸颊边的步摇微晃,侧头给正站在那里的童晨传音:“你们宗门的少宗主,果真厉害。”
童晨闻言翘起唇角,给她回传:“这是自然。”
王颐汶:“不过童晨你也非常厉害,而且我觉得你今日这一身,若是能站在上面,一定会更好看。”
童晨愣了一下,好笑反驳:“我只是叔祖的徒孙,还不够资格站在上面。”
在这种场合,能够站在师祖身边的,就只有少宗主、宗主,与即将举办典礼的镇宗神兽,这样的夸赞方式,他有些承受不起。
王颐汶瞬间赧然,不好意思道:“是我言语有失,抱歉。”
童晨对此自然言说无事,之后双方很顺利地结束了此次的传音交谈。
只是之后,他再想起时,还是觉得王颐汶的话语有些奇怪。
他不自觉地抬手摸了下自己已长出头发的脑袋,在心中低喃:应该是他多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