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青蔚对于外面的事情了解得不多, 所以他没有说话。
楼青茗则是想了想，开口道：“听说那边最近热闹，有些意动。不过蔚宝刚出关，我们也不着急, 若是过段时间昌坦师叔还没过来, 我们再一起过去探探也不迟。”
贺楼凤君想了想, 也收回了自己原先想联系昌坦的念头, 直道：“那也行, 我就不与他特意说了，反正你手中也有他的传音玉简，去了只管联系他就是。”
楼青茗笑嘻嘻点头：“老祖放心，我办事什么时候让您操心过。”
贺楼凤君静静地看着小后辈眼底的自信, 抬手撑起下巴, 笑得意味深长：“你的家底经常让我.操心过。”
楼青茗：……
提到这个就有些不好玩了，戳心还戳肺。
楼青蔚站在一旁，看着楼青茗面上瞬间僵硬的表情,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楼青蔚出关后，便在凤陵城内领着楼青茗逛了个彻底，有之前窦八鑫倾情推荐的酒肆，有白幽与乖宝他们推荐的食肆, 也有楼青蔚曾经出来探索过的黑市。
“不得不说，凤陵城作为一个存在年代久远的城池，确实拥有不少可探索的地方。”
“那可不，许多地方都很有意思, 当然，最有意思的还是封宅，那里存在的年限可谓是整个凤陵城最长的。”
坐在城内的一家陈年酒铺内, 几人在结界内小声地聊着天。
若锦捧着酒盏，欢快地啜饮着，在大家讨论的间隙，她小声开口问道：“蔚宝，你来这边这么长时间，没有结识几位封家友人吗？”
楼青蔚慢条斯理将酒盏放下，开口：“倒是有几位不打不相识的友人，不过他们应是被我此番的血脉晋阶刺激到了，现在人都不在凤陵城，而是出去寻找血脉觉醒的机缘去了。”
楼青蔚这次的血脉觉醒，可谓误打误撞，毕竟他曾在饕餮眼泪一到手后，就使用与尝试过，也算提前打过底子。
其他人若想再寻到这种机缘，却是有些艰难。
说到封家，楼青茗便多看了他了一眼，询问：“你对封家怎样看？”
楼青蔚：“家族的人心并不算坏，但我却是不想在这里久留的。”
一句话便暗示了，他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并不想回应。
作为一个在太许小世界出生的修士，他来无涯小世界只是历练，可以在这边留下牵挂，却不准备在这里逗留太长时间，或者永远留下。
这里再好，却不是他的家。
楼青茗大概理解了他的意思，就笑：“咱们之后肯定是要回去的，别忘了宗门的一等晋升大典还要举办，你就算想多待，也待不了多长时间。”
楼青蔚闻言展开眉宇，温声笑道：“确实，我还准备回去再冲击个千岁榜呢。”
说话间，酒铺门口便有几位修士走了进来。
他们一行有男有女，修为不低，只将手中的手令往店员眼前一晃，便被热情地招呼到楼上包间。
这行人中，楼青茗与楼青蔚皆是认识几个，是封家之人。
其中一位封家族老在见到楼青茗与楼青蔚后，脚步顿了顿，询问：“青茗与青蔚可要一起去二楼，与我们谈谈天？”
楼青茗并不认得这位长老，楼青蔚却是认得，他笑眯眯道：“多谢前辈相邀，但是我们这边的人数也挺多的，实在不想进去相挤，不如等下回再说。”
面对如此挽拒，那人轻笑一声：“也好，那便等下次我与你单独相约。”
楼青蔚面色自若，温声应是。
直到他们几人走上二楼，进入包间，楼青蔚才缓身坐下，收回视线。
至于坐在他旁边的楼青茗，则是自从那几位封家修士进门开始，就瞬间将绛宫内的涟漪荡出，将其中那位娃娃脸的男修完全锁定。
根据凤君老祖给她的资料，这位面上略带稚气的阴沉男修，就是她与蔚宝的亲生父亲，封延铭。
对方的眼睛是非常俊秀的丹凤眼，五官轮廓与楼青蔚有两三分相似，只是因为他早早筑基、已经定型的娃娃脸，以及周身与他们完全不同的阴沉与喜怒无常，才没人将他与他俩联系在一起。
当然，还有一点原因是，在百余年前，她与蔚宝的出生日期前后，对方在历练之地，被几位侍妾背叛，在一处危险的妖兽巢穴内被接连困了数年，才得以脱身。而这，也是封家众人将他完全划出怀疑范围的主要原因。
当时的那次背叛，造成了封延铭毁容与失明的严重后果，虽之后伤势痊愈，却是再也未能有女色近身，性格更是急转直下，变成了如今这副喜怒不定、暴躁无欲的模样。
对此凤君老祖曾以特殊方法从封延铭口中探问得知，他在被重伤失明后，被一中药的女修拉着做过解药，进行过双修。之后虽因此让他的伤势恢复了大半，却也因为之后斩杀那位背叛侍妾，误入了妖兽巢穴，滞留数年。
楼青茗在并蒂涟漪中看着那位面无表情的娃娃脸修士，心中莫名感觉出几分奇妙。
“没想到我这位生父，会是这种性格，这般模样。”
只能说当初的那段经历，无论她的那位生母，还是这位生父，都是无妄之灾，也怪不得对方会对当初的那段经历讳莫如深。
之前凤君老祖在询问过封延铭后，就扫除了他关于这段问话的记忆，之后更是在私下里做过血脉验证。
所以，只要对方不提出，就不会有人知晓，现在这样远远地相处，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今生的父母缘还真是浅薄。”楼青茗在观察过后感慨。
莫辞就笑：“浅薄就浅薄吧，总归师姐在其他方面缘分不浅就行，尤其是与我的。”
楼青茗轻笑出声，心头原本那丝浅淡的沉重挥洒一空，逐渐消弭。
等他们一行从酒肆出来，离开以后，路上又遇到了一位封家族老。
“前辈。”楼青蔚在对方向他看过后，有礼称呼。
对面走来的这位族老应是寿元将近，发须皆白，面上也显现出了几分老态，他笑眯眯地看着楼青茗与楼青蔚两个，欣慰颔首，而后询问：“这是出来玩呐，凤陵城还有不少有趣的地方，都可以走走看看。对了，我们封家过段时间会有一次族内大比，你与青茗可要去参加？”
这个提议不错，但是参加了这种内部比拼，就代表了承认了自己封家的身份，楼青蔚并不认为此事能够马上做出抉择。
因此他只是温和笑道，声音舒缓：“前辈相邀，按理说晚辈不应有所不从，只是我与茗茗约好了要去趟苦厄城，不知时间能不能赶得及，若是届时能够及时赶回，我们再去寻诸位前辈商议。”
老者轻笑颔首，他似是只随口询问了两句，并未有逼迫之意：“行，都行，你们人还年轻，很多事情可以慢慢决定。”
说罢，他便拍了拍楼青蔚的肩膀，又与楼青茗轻轻颔首，便背着手，一步三晃地继续前行。
等他人离开以后，楼青茗询问：“这位前辈是？”
楼青蔚：“之前在演武场给过我指点的族老，寿元将近，但人很不错，给我不少指导。”
不得不说，不论封家人对他们有什么心思，但对他们的态度却当真是很好。一部分是因为他们姐弟俩的资质都挺高，现在还都混出了一定的成就，另外一部分原因则是封家人对自家血脉的天然爱护。
只是这份爱护在族人身份低微时，是关切，当族人的价值高时，就难免地转为了有所求，这种现象很正常，楼青蔚也大概了解，只是心中未免会有些排斥罢了。
楼青茗看着弟弟眉间的些微褶皱，想了想开口道：“既然凤陵城这边逛得差不多了，那咱们就去苦厄城待一段时间，等封家的族内大比结束以后，再行过来。”
楼青蔚眉宇稍松，颔首：“好，那咱们回去就与老祖告别，过去那边瞅瞅。”
此时，在他们身后刚刚离开的那家酒铺二楼，封延铭慢条斯理地收回视线。
在他对面，一位女修士放下手中的酒盏，询问：“延铭你有留下这两人、让他们对封家产生归属感的方法吗？”
“现在族内讨论这事的人挺多，有人说顺其自然，还有人想要争取争取，不知道延铭你怎样看？！”
封延铭慢条斯理地看了几人一眼，平静道：“我觉得应该顺其自然。”
在他斜对面的另外一位修士闻言，则是突然嗤笑：“我觉得你的意见根本不用考虑。你们也是傻，问他一个整日阴沉沉的疯子意见，能有什么参考价值？！”
封延铭闻言缓缓抬眼，看着面前说着风凉话的修士。
他也没有生气，只是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面上阴沉的表情倏然变得舒缓，轻声笑道：“人家一没接受过封家抚养，二与封家没有感情，凭什么要为封家死而后已，无私贡献？！你这是脑子里灌水了，求我帮你放放吗？”
其他几位修士动作僵了僵，慢慢听着两人的交谈。
旁边人不知道，但是他们这些日常相处的修士却是知晓，封延铭阴沉着脸时不可怕，但当他突然对你笑起来的时候，才是他开始生气的时候。
偏偏那位修士感觉气势被压，也强硬张口，继续讥讽：“封延铭你什么意思，想动手吗？封家修士禁止自相残杀，你若敢动手，不用我反击，族规都会处置你。”
封延铭将手腕上的袖子往上撸了撸，他的气势越发阴沉，面上的微笑却倏然变得张狂诡谲而富有攻击性。
他一把将对面人提溜到手中，在对方的挣扎反击中，三两下便制住了对方灵气的运转：“我不仅不会违背族规，还会谢谢你，谢谢你每当我心情不好时，就会主动过来送人头，让我出出气，延远你真是个好人。”
说罢，他就拎着人倏然跳出窗口，往封家的演武场方向而去。
路上，他路过了正并排走着的楼青蔚与楼青茗两人。
听着他们口中的聊天话语，眸光闪烁，眨眼间消失在了原地，只是将方才两人口中的“苦厄城”三字，给记到了心里。
*
苦厄城距离凤陵城的距离不远，城池规模也不算很大，它在花阿州比较闻名的只有两点。
其一是这里是一座佛修之城，城内的佛修占比比较多，大部分修士修炼的都是镰法；其二就是这里距离世俗界的结界入口比较近，也是前往花知州世俗界的一处重要入口，城内经常能够见到一些凡人。
楼青茗与楼青蔚回去与贺楼凤君说明情况以后，就收拾完东西，准备去苦厄城待上一段时间。
路上，随着他们距离苦厄城越来越近，关于世俗界的各种消息也越来越多。
经过之前各种理由齐飞的猜测阶段以后，现在世俗界出现动荡的真实原因，也终于被验证出来。
所有国家皇室的气运都极度低迷，并未发现阵法，也未发现其他，就好像是这些皇室中人头上原本金灿的皇族龙气，都在一.夜之间消失，被人吞噬了一般。
现在花阿州世俗界的几个国家，都已被几大势力暂且镇住，稳定了形式。但气运走向一向难以捉摸，即便有他们镇压，若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因为这个消息，不少修炼有望气诀的化神以上修士，就齐聚于苦厄城，前往世俗界寻找因由。
并非他们不想让世俗界自由演变，而是有前面松纳州的民不聊生乱象做为前车之鉴，没人敢去放手，任由世俗界陷入数百年的乱战，以及看不到任何皇气凝结契机的无望之象。
至于楼青茗与楼青蔚两个，看起来他们似乎起不了多大作用，但自家人知晓自家事。
若是其他问题，上面有那么多的高修为修士顶着，定然轮不到他们出手。但若事关气运，那就无论多少修炼了观气术的修士，都没有功德莲体的楼青茗厉害。
而且说实话，她对这边世俗界出现乱象的原因，也充满好奇，渴望出上一把力，再挣一笔功德。
一行人因为不着急，并未去传送殿，而是乘坐着铜磬，一边悠哉地看着风景，一边赶往目的地。
在路上的最开始阶段，楼青茗就在翠寰玉宅内炼制丹药，消耗一下储物袋内的灵草，但是后来伴随着距离苦厄城的越来越近，她的心绪起伏，不由就放下了手中的动作，来到铜磬边缘。
在那里，鲁缪轩正悠哉地躺在躺椅上，惬意地感受风吹云拂，见她过来，睁开眼睛：“炼完丹药了？”
楼青茗颔首，将怀中的殷红丹鼎递了过去，随口说道：“没想到速度还挺快。”
鲁缪轩又重新取出一枚丝帕，给丹鼎从里到外地擦拭：“距离苦厄城还有几日的距离，马上就快要到了。”
楼青茗大概判断了下时间，心头原先有些松散的心境，一下子就紧绷且雀跃起来，在心中暗道：“原来那第四枚戒指，还当真在苦厄城？！”
佛洄禅书也跟着来了一句：“会不会是那梓寻到的那枚？”
楼青茗眉眼晶亮：“不知，但我希望是。”
如果当真在那梓长老手中，那可就省了她不少功夫。
这般想着，楼青茗又发现莫辞突然无声，她不由笑道：“怎么，小辞你不开心？”
莫辞声音低沉，笑意轻松：“我当然开心，只是在猜想这次戒指的融合，能够开出哪些钗环与首饰。”
楼青茗：……你要说起这个，那她就激动不起来了。
莫辞：“师姐不用担心，在服装搭配时，我会尽量以你的意见为主，给你搭配出三套，让你三选一，我对师姐，从来不会强制。”
楼青茗：……
她觉得真正的不强制，是应该连那三个选择都没有。
但是想起这是自己之前答应过莫辞的条件，她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语一转，问道：“所以，这些钗环首饰，你到底准备了多少？”
莫辞：“每枚戒指的第四层空间，都准备了一百套。所以，只要师姐将这第四枚戒指拿到手，再加上你手中已经融合了的三枚戒指，第四层空间一齐打开，就能拥有四百套的更换数量。
“数量虽然不算太多，却也勉强够用，适合你的修为。不过若你拿到第五枚，那届时第五层里的法衣与首饰会更加好看，基本都是我自己炼制的，包管师姐满意。”
楼青茗：……
她怎么感觉，这个满意的程度是莫辞的，而不是她的。
她无论换多少身法衣，都不一定会满意。
“不要风格变化太大。”
“师姐放心，我有数的。”
楼青茗又在铜磬边缘吹了会儿风，最后到底抬手抹了把脸，笑道：“也罢，只要你高兴就好。”
十数日后，他们终于抵达了苦厄城，一经落地，就先看到了城门之上的苦厄二字。
此二字上汇聚的禅意蔚然，底调苦涩，气势沉重，却在细微之处隐有细碎生机，让人仿若背负苦难、负重前行，面对绝望，却又不会失去希望。
“所谓绝处逢生，大概就是如是。”楼青茗在城门下观摩了一会儿，开口。
能够看出，写下这两个字的佛修具备很强的佛修造诣，却与苦厄大师所修的仁爱道不同，所以应是后来者所写，而非苦厄大师。
也是因为她与这位前辈的修行方法完全不一，因此她在整个过程中，都只是欣赏，而无法产生共鸣。
楼青蔚也抬头端量了一会儿，未有所感，叹息开口：“也不知我何时能遇到让我一见，就倏然入定的禅意。”
“哈哈，总会有机会的，咱们走吧，准备入城。”
金卷则在扑棱着飞了几圈后，落回白幽肩头，开口：“这城门忒土，没有凤陵城的好看。”
白幽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说得没错，凤陵城的城门确实非常好看。”
凤陵城的城门是曾经的封吟融合了贺楼凤君与他自己的审美，城门极度奢华，更有大片不知名的藤蔓缠绕，透出一片生命力旺盛的尊贵与奢靡。
而苦厄城这边的城门，却是以禅意与朴素为主，虽在外观上无法与凤陵城相比，城池规模也相差颇大，但对佛修们而言，却拥有着凤陵城无法具备的吸引力。
在城门口缴纳了入城费，排队进入，楼青茗只稍微打量了下周遭的佛修与化神修士，就垂首取出传音玉简，给那梓长老发送讯息。
她在来之前，未曾与那梓长老提前打招呼，因此无法确定他是否就在城内，虽然她能够感受到第四枚白刺玫戒指的确切位置。
这个消息发出后，那梓长老许久没有回应。
楼青茗略一思忖，便猜测对方大概率应在闭关，于是放缓了心中的焦虑，取出御兽宗少宗主的身份玉简略作感应，便感应到了几枚属于御兽宗弟子身份的玉简位置。
“走，咱们去那边。”
楼青蔚：“是那梓长老在那边？茗茗你好像有些过于兴奋。”
楼青茗就笑：“确实有点，那梓长老他们应就在那边的客栈，咱们过去等等。”
当然，能够让她如此兴奋的理由，自然不是寻到了那梓长老的位置，更是因为他们的位置，恰好与那第四枚白刺玫戒指的位置重合。
这样的消息，又如何能让人不去欣喜？！
一行人抵达客栈后，迅速地办理好入住，然后就分成两桌，去往客栈的大堂用膳，顺便听听这边众人讨论的消息。
“现在世俗界那边诸国气运减少的原因，已经查了快半年了，怎么还没有消息？！”
“再磨蹭下去，可能就无法坚持多长时间。”
“最近去往世俗界的修士数目，已经越发地多了，听闻孙火也出发进去了，也不知他是否能将问题解决。”
“孙火？！他进世俗界了？！他不是前一阵刚隔空对孔家仙子表白的吗？”
“没错，我原也以为他会在孔家寿宴后，在附近再逗留一段时间，直到获得孔家仙子的芳心为止，但实际上，嘿嘿！”
“怎么了？！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根绝我在孔家那边的内幕消息，孙火在寿宴隔日就亲自携礼上门拜访，说自己之前是喝醉了，对孔家仙子并没有倾慕之心，赔了礼就离开了，算算时间，应该是刚离开孔家，就来了这边。”
……
客栈内由于修士数目众多，讨论的话题也很杂，从世俗界气运大事，说到修士之间的爱恨情仇，然后话题一拐，又能说起之前某两位仙子在天山之巅的比武。
楼青茗等人一边用着灵食，一边津津有味地听着，就在楼青茗转头准备与乖宝说上两句时，却动作突然那一顿，目光灼灼地看向窗外，眯起眼睛。
“诶？茗茗，是怎么了吗？”乖宝奇怪询问。
楼青茗看着那一闪而逝的身影，半晌开口：“也可能是我看错了也不一定。”
她刚才好像看到了昌坦，却是一身光晕奇特分布的昌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