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青茗自从进入斑点截脉湖后, 就在这里耗费了不少时间。
现在眼见着时间紧张,她也没再磨蹭,反手将残波所在的气泡暂时收入灵兽袋,就乘坐着铜磬飞至最上方的水膜。
在离开前, 她最后往下眺望了一眼, 而后眉梢微扬。
每一个斑点湖泊底部的地势起伏都各不相同, 它们或深、或浅,或平、或糙。
但空间中心自南向北的一排湖泊底下,却有一道横贯南北的巨大深坑, 将它们全部切断串联, 就好像是道巨大剑痕一般。
深坑之上,湖与湖之间的表层阡陌小路依旧完好,它们完整地悬架在深坑上。
深坑底部, 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残缺之道心得奥义, 若非将湖水完全抽离, 根本无人会发现此处的完整地貌。
楼青茗看着被这道深坑斩断的连续起伏的弧度隆起, 眯起眼睛:“这处斑点截脉湖截断的脉, 竟然是灵脉。”
按其起伏程度、与构造外观,还是处快要化形的灵脉。
贺楼平泽便笑:“灵脉被斩断后, 这处空间的灵气密度便不会无止境的持续上升。确保它即便演化为了秘境, 也最多就是个筑基秘境,等阶不会更高。
“而且, 如此作为, 既不会让被封印的蓝衡拥有逃脱生机的可能, 也不会让作为镇压者的残波拥有罢工消失的机会。”
至于那处深坑中特意留下的残缺之道细解,则是诱使残波在此画地为牢,让其转被动镇压、为主动镇压的鱼饵与契机。
楼青茗颔首:“只可惜, 当初布置出这个空间的修士自以为考虑到了方方面面,却未想到生机一线,缘分使然。”
蓝衡的封印,到底在魔族之血的腐蚀下,被阴差阳错地破坏了;残波的自由,也到底是在阴差阳错下,获得了离开此处空间的契机。
她想了想,取出一枚留影石将下方深坑内的残缺详解给录制下来,之后便在贺楼平泽的护持下,向头顶的水膜一头扎去。
*
灵兽袋内,残波由于是这方空间的主要被封印者,所以在楼青茗穿过水膜时,就必须将它收入灵兽袋,以免届时楼青茗的人穿过了水膜,它却被水膜的封印留在了空间之内。
也是这个时候,当残波所在的禁锢气泡被送入了灵兽袋,它才与它之前百万年的镇压对象蓝衡初次会面。
自它出现在蓝衡面前后,灵兽袋内的氛围就短暂地安静下来。
蓝衡嗤笑一声,他优雅起身,忽地一下用爪子挠向残波所在的气泡,理所当然地没有挠破。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它,不屑开讽:“瞧瞧这是谁来了?!一条小破鱼,百万年前是筑基期,百万年后还是筑基期!”
残波从水面下浮出,瞪着双死鱼眼看他,而后,它倏然向蓝衡露出一口锋利的牙齿,摆出磨牙霍霍的凶狠模样。
蓝衡用爪子反复踩它,怒斥:“看什么看,是为了显示你没有眼皮、不用眨眼吗?!如果不是此地的阵法布置得厉害,你又有何能力封印我至百万年,你个小垃圾!”
残波眼珠子上移,留给他整一个眼白,让他自己意会。
蓝衡的怒火开始酝酿,语速越来越快:“果然是副鱼脑子,笨到不可救药。知道祖宗想吃你,就先灵巧地翻白白眼、露出肚皮,脑子笨活该上餐盘,你放心我一定会成全你。”
“我觉得你这身鱼鳞的颜色也挺好,尤其是尾巴,稍微烹饪一下就是一个红烧的颜色,都省得上色。”
“至于什么契约伙伴不能相吃的条款,那些都没关系,因为我马上就要与小丫头解除契约了,届时你就不再是我的契约伙伴,到时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将仇怨都了了……”
在蓝衡叭叭语速不停的时候,残波就紧紧贴在气泡的壁上,死死瞪着他。
半晌,它倏然转身,自口中吐出一团蓝金色的湖水,用灵气控制着那团湖水抽条变大,变成了与蓝衡一模一样的模样。
三花小声问阮媚:“它是想要做什么?”
阮媚摇头:“我也不知,继续看下去再说。”
然后众人就看到残波绕着面前的“蓝衡”飞了数圈,突然张开嘴巴,先是一口咬掉了那只“蓝衡”的鸟脑袋,又一口咬掉了它的鸟翅膀,最后还有鸟屁.股,一个渣渣都不放过。
等这只“蓝衡”身体的每个部位都被它吃下肚后,它就啵地一声,又将之前吞进去的湖水重新吐了出来。
再次熟练地将“蓝衡”的外形捏好,转而控制着那只“蓝衡”原地跪地,疯狂磕头。
每磕一下,就将其下方的紫金湖水溅出一片水珠,一个磕得不好,残波还会向它飞出一片禅刀,现场上演“你若连头都磕不好,那头我就给你割掉”的惨剧。
众人:……
大家被残波这一连串的反应给惊呆了,蓝衡则更是怒发冲冠,他直接俯身,对着那气泡就是一阵疯狂的猛啄。
然而由佛洄禅书加固后的气泡是相当牢固,蓝衡无论是用嘴巴啄,还是用爪子叨,都没有将气泡戳破,反倒是将里面的残波如何折腾“他”的动作,给看了个齐整完全。
蓝衡:“你个狗乞赖皮腥臭入骨鱼……”
他一连串的脏话毒汁,对着残波就是疯狂喷洒。
直将里面对着残波磕头的“蓝衡”,由一只骂成了十数只。
它们被残波控制着,有的继续磕头,有的像是在表演默剧般,用鸟翅膀互扇嘴巴,还有的在任劳任怨地给残波清洗羽翼和鱼尾巴。
见外面的蓝衡好像骂累了,残波还向他张嘴啵地一声,吐出一枚得意的泡泡,催促地向他甩了甩鱼尾。
蓝衡:……
蓝衡差点没给气到背过气去。
骂人时最忌惮就是如此。自己骂个热血澎湃,气血上头,对方却没有丝毫反应,仿佛自己是个跳梁小丑,骂了个寂寞。
白幽见蓝衡这次是真的要晕倒,连忙伸手扶了一下,毕竟这位的年龄是真的大,可别直接将自己骂到寿终正寝。
“我说前辈,你消消气,身体要紧,身体要紧。”
蓝衡:……
这样一说,他就更气!
凭什么大家都一起待在秘境里,他就垂垂老矣,这条死鱼就还倍具活力?!
蓝衡在白幽的手指梳理下,勉强脱离了气血冲脑的状态,最后干脆眼不见为净,直接一屁.股将残波所在的气泡给坐到了身子底下。
如此做法,既能让他看不到里面的场景,又能骂得畅快开心,舒缓心情。
蓝衡这一骂就是十多日,眼见着外面的楼青茗快要离开湖泊,他也有些骂累了,才缓缓起身,往屁.股底下的气泡内看了一眼。
只一眼,就差点没让他气炸了肺。
因为气泡内的水流,被残波缩小比例地捏成了蓝衡的屁.股形状,就连上的羽毛就纤毛毕现。
蓝衡:……
众人:……
“欺鸟太甚!欺鸟太甚!”
还没等蓝衡再次开骂,残波所在的气泡便突然消失不见。
楼青茗在贺楼平泽的护持下,花费了十数日终于冲出了墨绿湖底的漩涡佛刃区,来到其上压力平缓的湖底。
确定安全后,楼青茗才舒出一口气,伸手将灵兽袋里的气泡取出,准备将其挂在耳垂下,让残波多看看外界的风景。
结果这气泡一到手中,她就看到里面的残波正将那串佛珠舍利的锁链挂在气泡顶端,结成了一个套子,它自己则努力地扑扇着翅膀,将自己的硕大鱼头往套子里面钻。
发现楼青茗在看它,它眼下还倏然流下两行清泪,鱼脑袋牢牢地挂在套子里面,一副心如死灰的上吊自缢模样。
楼青茗:……
“这是怎么了?”
这个问题,残波自然不会回答,它现在还不能说话。
楼青茗将神识探入灵兽袋,就看到里面的蓝衡已经被气得差点喘不上来气,正被白幽抱在怀里,一下又一下地顺毛,一副马上要翻白眼的凄惨模样。
楼青茗:……
这俩一个悲悲切切地要上吊,一个被气得大喘气要翻白眼,她之前一直在绷紧精神赶路,当真没注意到里面都发生了什么。
她面色不动,心中暗问:“这是怎么了,佛前辈您知道吗?”
佛洄禅书正用木鱼锤敲打着膝盖,闻言就笑:“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你管它们呢,反正就是相互气气,都死不了,无甚大碍。”
楼青茗觉得佛前辈这话相当有道理,于是她若无其事地敲敲气泡:“马上你就能看到外面的景象了,真不用激动到抹脖子。”
说罢,她便将气泡挂在了耳下,权当自己不知缘由。
清官难断家务事,就残波和蓝衡之间的矛盾,她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随着上浮时间的延长,楼青茗眼前的光线就越来越亮,直至最后,她砰地一下浮出水面。
此时时间已晚,她所在的斑点截脉湖深处,已经空无一人。
楼青茗双臂撑在湖畔微一使力,便跃出湖面,站在了湖与湖之间的阡陌小路上。
绛宫内的异火噌地外扩,她身上的水汽当即烘干,楼青茗往身上打下几枚清洁咒,就祭出飞镰开始往斑点截脉湖的出口方向飞赶。
此时,贺楼平泽已经再次钻回了他的莲藕道台。
他一边看着外面辽阔的湖景,一边开口:“等离开这里,可能需要青茗你帮我寻上一处合适的渡劫地点,我这边的资产丰富,无需你为我兑换什么。”
他们这批皇楼秘境内的莲子与藕身,凡是悟道的,基本就是道台内存有一部分资产,在外面的储物袋内存有一部分资产。
就是怕等不及塑体重生,自己就栖身的莲子或藕身就要碎裂,届时作为亡者的神府,他们就要飞至某一处小世界化为道台,便宜了历练的外来者,无法给后辈留下财产。
因此,他们放在储物袋内的资产才是大头。
现下东西全部回归,自然没有扒着小辈掏空对方储物袋的意思。
楼青茗却瞬间理解了他的言外之意:“老祖您的意思是,您不会加入宗门,需要在外寻上一处地点渡劫吗?”
贺楼平泽颔首:“听佛前辈说,你为贺楼氏在外开设了份祖产,待我塑体成功,就过去接手那边,宗门之类的,我曾经有过誓言,不会再入。”
楼青茗当即了然,应承道:“那简单,等我联系一下莽荒四野那边的熟人,应该不难。刚好贺楼酒庄就开设在那边,我还可以带您去认认路。”
贺楼平泽就笑:“不会失望?”
楼青茗摇头轻笑:“不会,我当初开设贺楼酒庄的目的,本来就是在此,给大家提供更多选择的机会。而且您曾是贺楼氏的族长,合该总理贺楼氏族的事务。
“那边由于距离的缘故,我其实一直分.身乏术,顾及不上,现在基本就是放养,您能揽走自然再好不过。我再能将贺楼氏的族产都转交给您,还有,嘿嘿嘿……”
还有她储物戒内的那些莲子,说实话,就凤君老祖现在的困窘状态,她都有些不忍心交给对方。
现在交给这位老祖却是刚刚好,因为他看起来就不缺钱。
贺楼平泽当即明了她的想法,斯文笑语:“无碍,到时都交给我就可。不过我修复调整灵魂状态,可能还需些年头,在这之前便由你先行照看。”
楼青茗对此连忙应是。
只是说完之后,她的心中是既有些欣喜,又有些空悬。
因为这样的承诺,贺楼凤君曾经和她说过不少遍,结果到现在都还未实现。
这位老祖看起来这样靠谱,最后应该不会再承诺空悬……吧。
飞出斑点截脉湖后,楼青茗一路飞驰,路上偶尔看到几位修士,也都是着急忙慌向外赶路的状态。
此时距离充鱼秘境关闭,只剩下半个多月,以楼青茗现在的修为,得需全力以赴。
白幽从储物袋内飞了出来,开口:“茗茗,我带你吧。”
他的速度虽没既明快,但却比楼青茗要快上不少。
楼青茗感激不已:“那就多谢白幽前辈。”
说罢,白幽便揽住了她的肩膀,向着出口位置飞奔。
半途时,他们远远地看到有两方修士在相互斗法。
白幽的速度稍微停滞了一下:“这般紧张的时间,竟还有功夫打架斗法,也着实罕见。”
等又离得近了,看清交手的双方,白幽与楼青茗皆是眉梢一动。
因为那两拨人,一方是之前在秘境外看到的虞家子弟,一方正是以臻荒衣为首的几位荡虚谷弟子。
“茗茗,要管吗?”
楼青茗目光滑过人群中的沈灰渔以及臻荒衣,转头轻嗤:“与咱们有什么关系?!我两边都不熟,权当没看见,走吧。”
她与臻荒衣也就一次无情道台的合作交情,其他的并无甚来往,至于那些虞家子弟,该报的仇她也早就报过了。
当时未将虞家人一举灭门,便是天道给人留下的一线生机。
毕竟当时臻家的情况,邪器修基本就是主脉所为,没必要将并不知情的旁支也一并赶尽杀绝。她又不是蓝衡,有给人灭门的癖好。
再有,修真界的因果一事,一向很难界定。
因为仇恨,灭杀仇族,是顺应因果;但灭杀的仇族中,有纯白如纸、未造杀孽的小儿或无辜者,他们的亲眷向你复仇,也是顺应因果。
冤冤相报,每个人都有各自复仇的理由。
这也是当时她们在虞家动手时,只对向她们拔刀相向的虞氏族人动手,却没有赶至他们的避居处,将他们屠戮一空的缘故。
这样说着,楼青茗便在两人身上多裹了几层酒韵涟漪,与白幽微微绕了个远路,继续前行。
在两人离开后没多久,沈灰渔突然回头看了她们离开的方向一眼,并未看到任何人影。
她不由失落,却也不知自己在为何失落。
她看着还在继续缠斗的众人,想了想朗声开口道:“别打了,再打下去,咱们就该出不去了。”
她已经在这里待了二十年,该探索的地方早就探索完了,可一点也不想在这里再待上二十年。
虞家与荡虚谷一行互视一眼,一齐收手后退,收回动作。
“此番赶时间,暂时不与你计较,咱们出去以后再说。”
“说得好像谁想与你们磨蹭时间一般,一堆邪器修,我听着还嫌恶心,呸!”
“你!”
虞略宪等人气急,这种情况他们这些年经历的都数不清了。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想要炼制灵器的都至少得是元婴、化神修为;所有人都知道,虞家从金丹到化神的修士已经几乎断层,这些所谓的邪器修与他们这些筑基修士全无关系,他们之前甚至基本不知,但当他们在外历练时,却依旧会遭遇数不清的偷袭、唾骂与抢劫。
“说的好像你杀的几人都是邪器修一样,他们不少人根本就不是器修,起码我的兄长就不是!你还不是照样滥杀无辜?!”
眼见着双方又要吵起来,虞略宪将人按住,盯了臻荒衣一眼,开口:“我们走。”
看着这些人离开的背影,臻荒衣恨恨咬牙。
若是可能,他也想在此将他们全部干掉,免得徒生枝节。
但是他现在既没有阵法的先手优势,对方还带有一位叫做虞略宪的阵师,他短时间根本没有办法。
在他身边,一位荡虚谷师兄擦了擦手背的血渍,轻嗤:“臻师弟,咱们也走吧,那些虞家人有毛病,生祭了你的生母,还过来复仇,一个个脑子都不清楚。”
“跟在虞略农身边的那些人,死了也都是白死,走在一起的,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没错,那里面绝对没有什么清白的。咱们现在就出去与师门长辈汇合,免得这群不要脸的再过来伏击。”
臻荒衣听到师兄弟们的安慰,心情也好了不少,他笑道:“好,就算他们再来,我也是不带怕的。”
他只是在惋惜,没有将他们屠戮干净的能力,仅此而已。
*
楼青茗在被白幽带着往外飞的途中,偶然遇到了几只负伤的百兽峰妖修。
鉴于这些妖修的模样着实狼狈,或断腿、或伤痕粼粼,她就都它们一起给带上了,省却了它们向外奔波的劳苦。
又十数日后,在白幽的加速飞驰下,楼青茗一行终于远远看到了充鱼秘境的出口位置。
这次她到的比较早,秘境的空间甬道尚未开启,只有一堆乌压压聚在一起的各宗修士。
楼青茗将半路带回来的几只妖修同门放在地上,让它们与御兽宗的修士们待在一起,便向正走过来的楼青蔚与陶季招手。
陶季一走过来,就看向她的周身:“茗茗,你有寻到贺楼峰主的同期伙伴吗?”
他只在楼青茗身边看到了白幽,因此虽口中询问着,心里却感觉比较悬。
楼青蔚则将目光定在她的耳垂上:“是这条鱼?”
楼青茗摇头:“不是,我寻到的是凤君老祖契约过的一位蓝鹄前辈,他寿元未尽,主动找到的我。”
说罢,她便将神识探入灵兽袋,询问蓝衡是否要出来见见后辈,她的同胞弟弟。
蓝衡此时正蹲在金卷身边与它玩耍,闻言向外看了一眼,便微一闪身,飞到了楼青茗的肩膀上。
他端量着楼青蔚的五官身体,眉梢微动:“你这变异风灵根,一看就是封吟那边的属性偏向,你们姐弟俩的血脉灵根倒是各不相同,各占其一。”
陶季与楼青蔚当即与他行礼。
虽然这只蓝鹄的修为上看不出高深,但已与其契约的楼青茗肯定了解它的详实状况,不会胡说。
“老祖所言不错,我与茗茗确实如此。”
“老早之前就听闻,贺楼峰主为了这次充鱼秘境的迎接,特意提前数年度过的雷劫,可见她对您的重视。”
“凤君老祖若是看到前辈出去,一定会非常高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直将蓝衡说得心情舒畅。
“她真的有那么担心我?”
“那是当然。”
“贺楼峰主是非常担心的。”
蓝衡忍不住地就笑:“算她有良心。”
楼青茗:……
她也不知凤君老祖的真实情绪会如何。可别等出去以后,有惊无喜,再将这位前辈给气到背过气去。
没过多久,她们头顶上的空间甬道便逐渐现身,由小及大。
众人当即停止交谈。
蓝衡一言不发地看着空间甬道的酝酿速度,突然它身形一动,又钻回了楼清茗的灵兽袋里。
楼青茗通过契约感受到他紧张且扭捏的情绪,勾起唇角,大概能够理解他近乡情怯的心情。
她回头看向她们来时的方向,此时无论虞家人、还是荡虚谷修士,都尚未赶来。
空间甬道自形成后,会在这里维持一天的时间,希望他们能够赶得及。
旁边楼青蔚转身看她,传音道:“茗茗,你耳侧的这枚藕身……”
楼青茗:“是一位已经苏醒的老祖,等回飞舟之后,我介绍给你们认识。”
楼青蔚瞬间了然,这就是暂时不想在外界现身的意思。
他轻轻点头。
楼青茗敛眉轻笑,她用手指轻弹了弹耳畔的珠子,开口:“残波前辈,你准备好了吗?一会儿出去之后,可能就会有雷劫酝酿。”
残波此时早就已经结束了之前份儿的表演,正肚皮朝上、羽翼朝下,仰面在湖面上用羽翼滑游。
闻言它微动了动身子,看向楼青茗,缓缓点头。
它这百万年的时间又不是光喝湖水的,没有延迟雷劫的增罚量,它自信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