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做噩梦了。
我又梦到了那几个男人。
可能刚刚睁开眼睛看到你,错将你当成了那几个男人。”
听到纪菲这么说,孙梦丽长松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纪菲想要杀了她。
没有想到,是因为做噩梦看错了自己。
但是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个女人啊。
怎么会将她看成了那几个男人呢?
可转念一想,孙梦丽又想起了自己现在浑身上下沾满了淤泥。
整个人丝毫没有了曾经贵妇般的模样。
如今的她跟灾区里面任何一个灾民没有任何的两样。
简直就跟乞丐一样,
纪菲会认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没事了,那几个男人,不在这里。
他们从今往后都没有办法再伤害你了。”
孙梦丽安慰纪菲的说道。
纪菲点了点头,心里头却忍不住的暗道。
他们从今往后当然没有办法再伤害她了。
她也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再伤害她。
看到孙梦丽额头上的伤口,还在不停的往下流着鲜血,纪菲道。
“妈,你还是赶快去包扎一下额头上的伤口吧。”
孙梦丽也感觉到了额头上的伤口所带来的疼痛。
她点了点头,起身便朝着帐篷走了过去。
可走了没两步,她忍不住的回头看向纪菲。
不管怎么说,她额头上的伤口也是因为纪菲才伤到的。
她原本以为纪菲会护送着她去帐篷里,让医生护士帮忙给她包扎一下。
再不济,医生护士特别忙碌的话,纪菲也能够给她包扎包扎一下伤口呀。
结果没有想到,纪菲依旧呆住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上。
双眼呆呆的看着不远处的废墟。
孙梦丽转头看向那一堆废墟,她实在想不明白,纪菲为什么会对那一堆的废墟如此的感兴趣。
不过也因为刚刚的这一件事情,孙梦丽更加坚定的决定。
等回去了之后一定要给纪菲找一位心理医生。
给她开导开导。
否则长期以往下去,纪菲的心里迟早会出现问题。
这一次,如果不是她被痛醒过来。
怕是她直接就会被纪菲给打死了。
孙梦丽想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死在纪菲的手里头。
想起刚刚纪菲的神情,以及那手握石头朝着她砸过来的模样。
孙梦丽便忍不住的感到一阵后怕。
但最终,孙梦丽也没有说什么,甚至也没有拉着纪菲陪她一起去帐篷里。
而是自己一手捂着伤口,独自的朝着帐篷里走去。
正在忙碌着的医生护士们,根本就来不及帮孙梦丽包扎伤口。
还是后面有一个受灾人员,看到了孙梦丽的情况。
便走了过来,替孙梦丽简单的处理了一下额头上的伤口。
那人好奇的问孙梦丽是怎么受伤的?
孙梦丽哪里好意思说自己额头上的伤口,是纪菲给打的呀。
只能够随便说自己不小心摔的撞在了石头上给搪塞了过去。
只是包扎好伤口之后的孙梦丽,再回到纪菲这边的时候。
却不敢再坐在纪菲的身旁了。她怕纪菲如果又不小心睡着了之后,再一次的做了噩梦将她错看成了那几个男人的话。
孙梦丽不知道自己这一次,还能不能够如此幸运地逃脱。
她想过自己会死,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要死在纪菲。
死在自己这个最为疼爱的女儿的手上。
孙梦丽不敢去到纪菲的身边,便直接走到了不远处的地方。
看着纪菲。
纪菲自然也察觉到了孙梦丽那疏远的情绪。
她佯装自己没有发现,继续盯着不远处的那一堆废墟。
废墟里。
紧紧的搂抱着厉九泽的茶鸢,突然在睡梦中浑身一震。
厉九泽轻轻地拍着茶鸢的后背,轻声的询问道。
“做噩梦了?”
茶鸢摇了摇头,回应道。
“不是,就是突然之间梦到了站在高楼上,然后一下子摔下来了。
有种一脚踏空的感觉。”
其实也就是俗称的痉挛振动。
睡过一觉的茶鸢,整个人的精神都变得特别的好。
然而厉九泽却是一夜未眠。
茶鸢抱着厉九泽,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石块,对厉九泽说道。
“你睡一会儿吧,我继续敲击。”
“没事,不过是一夜没睡,并不会造成任何的不适。”
厉九泽拒绝茶鸢的说道。
茶鸢不悦的一撇嘴。
“我说让你睡你就给我睡,不要这么多的废话。
我不是那些娇柔造作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更不是小孩子。
我愿意让你保护我,可是我也希望你能够给我保护你的机会。
我不想成为拖累你的那一个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宁愿我们两个之间到此结束。”
听到茶鸢的这一番话,厉九泽震惊的微张着嘴巴。
但转念一想,一直以来茶鸢的脾气。
但凡能够自己做到的事情,茶鸢几乎不会假他人之手。
而且茶鸢的身手,也并不逊色于他。
就像他有想要保护茶鸢的心情一样,茶鸢也有着想要保护他的心情。
而感情,是要相互的。
并不是单方面的付出,就能够成全对方。
最终,厉九泽没有再坚持下去。
他在茶鸢的脖颈之间,微微的点了点头,小声的说道。
“那我先睡一会儿,睡的时间差不多了或者无聊的话,再将我给喊醒。”
“睡吧。”
厉九泽将头枕在了茶鸢的肩膀处,茶鸢手握着石块,时不时的敲击一下,时不时的敲击一下。
在废墟之中,狭窄的空间里,石块与石块之间的敲击声显得极其的响亮。
如果是平日里听到这样的声音,只会觉得极其的厌烦,觉得十分的聒噪。
可是厉九泽听着茶鸢那极其有节奏的敲击声,却觉得这声音仿佛就像是催眠曲一样。
没多一会,便进入了睡梦之中。
茶鸢竭尽全力的保存着自己的体力,没有一直敲击着。
而是每隔一会便敲击几声,每隔一会儿敲击,通知地面上的人他们还活着。
又是一阵余震袭来,厉九泽眼睛都还没有张开。
甚至才刚从睡梦中惊醒,便反应十分迅速的将怀中的茶鸢抱得更紧了。
头顶上不断有碎石块,往他们身上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