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亮,林家父子三人以及邀请的亲戚朋友都陆陆续续的赶到了。电夯也到了。大家研究了具体的操作方法——一层生石灰,一层土,然后砸一遍,直到与地面持平。电夯先把第一层砸了一遍。众人开始忙活起来,顿时现场尘土飞扬,生石灰漫天飞舞,好一派热闹的场面。林凤斌发现电夯掉头时容易压住电缆,就让秀科负责领线,就是转弯的时候把电缆撩起来,让电夯顺利转弯。秀科特别的笨,总是搞错了方向。林凤斌看见觉得害臊。一会儿来了一个妇女,她在变压器旁边居住。她朝这边大呼小叫的,说道:“人呢?”
林凤斌看到她了!放下手中的铁锨走过去,问道:“咋回事儿?”
那妇女说:“叔,你最好叫个人去变压器那里守着。前两天傻阎良差点儿电死!”
“海玉,你跟着你大婶儿去看变压器吧!”林凤斌看见海玉正在胡同里无所事事,就打发他去了。
电夯需要三相电,林凤斌家里没有。所以需要从变压器那里接。由于农村私搭乱建,现在变压器的房子在一个低洼处了!孩子很容易爬上去,造成事故。
海玉是秀科小姨唯一的儿子,一旦出了啥事儿,没法交待。所以他让秀科替换回海玉。海玉看了一早上的变压器。他在变压器旁边觉得尴尬无聊。众人也认为没有必要。所以吃了早饭后,他就不去了!
秀科的大表哥来了。他看见高坡上闲着一张铁锨,就让秀科扔过来。秀科使得劲儿小了!铁锨落在了离电缆很近的地方。秀科扔的时候觉得问题不大,不会触碰到电线。但是众人都吓了一大跳。纷纷埋怨秀科:“看好了再扔!”
砸电夯的也说:“那一回在郭家庄就电着一个,好在弹出去了!没有发生危险!”
叫众人说的秀科脸上是火辣辣的,无地自容。
人多力量大。到了晚上八点钟,总算是干完了!
第二天,林凤斌觉得还应该再砸一遍。这回他不用电夯了!对部分地区用石夯砸。让秀科开着机动三轮车南北方向来回的轧。轧着轧着,到了中间部分。屋框子高,院子里面洼。秀科挂倒档,踩离合踏板,三轮车就往前溜。他赶紧踩住制动踏板。正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被他大姑家的表哥黑蛋子看见了!他大发雷霆!兄弟赶忙跑过去。他让秀科右脚一定要把刹车踩住了,等他上车以后再下车。他的兄弟秀强快步飞上三轮车,与秀科换了脚。只见他的脚横跨在制动与油门踏板上,很轻松的就倒上去了!秀科还是不明白脑袋里面乱糟糟的。
晚上免不了,林凤斌又是一顿奚落,说:“丢人现眼!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自己不知道说啥好!”
包工队来了!重新量了尺寸,钉了橛子。工人们挖了浅浅的一道沟,开始下水砖。按照林凤斌的要求,工头告诉工人们三七砖垒八层,再改成二四的。邻居们都说没有必要下这么多的水砖,纯粹糟践东西。由于是于春琴的意思,林凤斌说:“一辈子盖回屋不容易,不得结结实实的吗?”
其中一个瘦高个邻居说:“那也没有必要。俺那趟屋就下了三层。你这个沙子、灰来吧!一卡车不够,得多少钱啊?你算过没有?”
“都垒了好几米了!没法改了,就这样吧!”
瘦高个邻居直摇头。
垒好了砖,上面要座石头。也是三层。外面是石头,里面是砖,中间是空膛。秀科不知道为什么中间是空的。工头建议,空膛里面最好填上砖头瓦块,这样才结实!为了把屋盖结实,林凤斌马上开车载着秀科去了窑厂。窑厂是秀科第一次来,他觉得挺新鲜的。到了开发票的地方,林凤斌问那个开发票的姑娘有没有碎砖头儿。她说在南头儿,你自己去装吧!回来报个数!林凤斌火急火燎的驱车赶到南头儿。秀科看见烧窑的地方就好像电视剧里面演的城墙。有人在墙上走动。果然在南头儿有一堆废砖头。但是不是太多,主要是烧坏变了形状以及摔半的砖头。爷俩就装起来。装满车以后,开车到了开发票的地方。正好窑主看见了,热情的招呼:“亲家,干啥来了!”
“买点儿碎砖头子!”
窑主走出屋门,扒头儿一看。
“二十块钱,算了算了!”
窑主是林凤斌二姐的亲家,所以他们也算是亲戚。刚才,林凤斌看见窑主在里屋喝茶。怕人家以为他要揩油,没有打招呼。现在,听说不要钱,心想:“还不错!有人情味儿”,心里挺高兴的。
他开着车回来了。亲戚朋友们都帮着往空膛里面填砖头。接下来就是压匝草,就是把芦苇切成二十厘米的段,在大盆里面一沾水铺在墙上,用以隔盐碱。林凤斌害怕芦苇不够,开车去再买些芦苇。那时候,秀科比较傻,被那帮工人糊弄了!他也跟着干。有人用铡刀铡芦苇,他与兄弟也帮着掐着苇子段沾水,铺在墙上。工人们像闹着玩儿似的,瞬间就完工了!回来以后,林凤斌一看就傻了眼。他对于春琴说:“为了整齐美观,特意买了铁杆芦苇,没有想到,让他们弄的一团糟,横七竖八的!”
“‘人算不如天算’!要是换了别人就得赖着他!他这是干的啥活儿?都给糟践了!”
秀科听了也懊恼不已。
马上要垒墙了!秀科家里很穷,没有办法盖砖瓦房,只能用粘土垛。这项重任就落到秀科兄弟俩身上了!所有的土地上都种满了庄稼,只能挖自己的田地。把土拉回来以后,噇到屋框子里面,外面再卸满了。总之要保证垒一层墙的用土量,这一层也就是七八十厘米高!工人们垒完墙以后,兄弟俩继续拉土。
垒完第一层墙以后,恰好赶上下下雨。林凤斌急了,赶快带领儿子们去苫墙。这是老一辈的经验。林凤斌准备用塑料薄膜苫墙,发现压不住边。薄膜被风鼓起来。瘦高个邻居看见了,说:“没有大雨。盖些土就行!”
林凤斌觉得有理,依法照办。很轻松的就干完了!
个人的土很快就挖完了!缺口还有很大!没有办法,只好到外村去偷土,看见有空闲的田地就进去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