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洛轩,站在办公桌前,看着伏案的父亲,将事情说完之后,他就一直沉默着,脸上阴晴不定。
洛轩虽然学的是艺术类,但心思细腻,也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爸,欧阳耀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感觉神神秘秘的。”
洛明远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带着一丝欣慰,“没事,你先回去吧,晚上我们去欧阳家。”他是欧阳耀一手推上来的,感激是一定的。只是,欧阳家毕竟是商贾之家,他是市长,往来不能太密切,这也就有了自己的儿子洛轩和欧阳萌萌交往之事,更多的是传递消息。
只是权势一大,洛明远也就不甘于做欧阳家的傀儡。洛轩说的事情,正说明欧阳耀有私密之事,今晚过去探探,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再加上昨天的意外之喜,他的底气就更足了。
一帆的一家心情都不佳,毕业典礼的合照艳红也草草完事。吃完饭后,两人在宿舍午休。七月的天,头顶两个风扇呼啦啦转动,一帆在床上翻来覆去烙饼,热的迷迷糊糊间,没发觉宿舍内多了一团灰色的气体。
而一向沾枕头就睡的艳红,此刻也已发出轻微的打呼声。
那团灰色气体见这宿舍窗帘都拉上了,很是满意转向了一帆的方向。对这个宿舍,他可谓是熟门熟路了。
此刻的宿舍门外,欧阳萌萌靠在走廊边上,拿着手机和洛轩正聊着天,耳朵却拉长了听着里面的动静,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她被打发过来这边很不情愿。
“诶,萌萌,你回来是收拾东西的吗?”听到声音,欧阳萌萌吓了一大跳,脸色表情有些僵硬。
“呃,是啊。”欧阳萌萌呆呆的回着,眼睛却瞟向宿舍的门,右手插在口袋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进不去啊?我刚才还看见一帆和艳红呢,现在估计是睡了,要不你敲敲?”来人好心提醒。
“没事,不用了,我在这边看下风景也挺好,你先忙吧,谢谢啊!”欧阳萌萌忙拒绝着,见来人点头回宿舍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到了拐角处,心想躲着总不会这么轻易被发现吧?
宿舍内,一帆只感觉眼皮有点重,刚才的燥热一点点消失,空气都凉爽了许多,身子不由抖擞了一番,一股阴寒袭来,手不由自主地抓着薄被盖在肚子上,转了个身,很快脑子又开始迷糊起来。
相比于外面的亮堂,此刻的宿舍简直是黑洞一般。那团灰气很快跃上一帆的床铺,见一帆睡觉了,越发欣喜起来。手一伸,一团灰色气体分离了出来,很快来到了一帆的脖子边上。
摊开睡衣领子,那灰色气体上下跳动了一番,很快便分散开,将露出来的玉佩包裹了起来,脖子上的绳子被拉直,陷入肌肤中,正当灰色人影以为要得手时,枕头底下,一团蓝色光芒激射而出,迅速包裹了那团灰气,似乎还有眨巴眨巴嚼动的声音。与此同时,那边的灰色人影颤抖了一下,飘下了床铺,惊恐地看着上铺。显然,这事出乎他的意料。
正当他犹豫着,是不是再上去拿玉佩时,那嚼动的声音停下,蓝色光团又从床帘里面钻出来,朝他奔来。刹那间,灰色人影与蓝色光团冲击了几次,趁其一个不注意,从门缝中溜了出去。
宿舍中,蓝色光团上下左右转了一圈,绕到了门边,好似思考一般,随后又飞回了一帆的枕头下。
欧阳萌萌感觉口袋一沉,心中激动不已。左右看了看,很快就离开了宿舍。
“怎么样?”校外ktv包厢中,原本打算自己动手的欧阳耀见欧阳萌萌进来,眼中迸发出激动的光芒。
“回来了。”欧阳萌萌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两人关了灯,欧阳萌萌这才从口袋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一颗黑色珠子出来。
“这……”欧阳耀摸着珠子,忽然叫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怎么了?”欧阳萌萌问着,却被欧阳耀吩咐:“开灯!”
灯光下,欧阳萌萌看着表面破碎的珠子,心中疑惑不已:“爸爸,咱家这保护神受伤了?这怎么可能,一帆她就是一个乡巴佬而已,她怎么……”欧阳萌萌的声音戛然而止,“不对,不对,难道一帆真的还有秘密不成?”
“萌萌,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欧阳耀一脸阴翳,难道是因为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才遇到这么多挫折?这珠子可是欧阳家的宝物,里面那位更是欧阳家的保护神,向来都是无往不利的,这次他费劲心思才使其答应出手的。
“爸爸,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要解决陈一帆的?”
欧阳耀点点头:“是有这个印象,你不是说失败了吗?”
“哼,原本就是万无一失的。爸爸,你也知道天斧山是什么地方,我亲自将她推下的,还走到崖边看过,她确实掉下去了。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肯定粉身碎骨的。”欧阳萌萌还沉浸在那个清晨,站在悬崖边上,看着惨叫着下坠的陈一帆心中涌出的复杂心情中。
“你将她推下悬崖,那她怎么还活着?”欧阳耀嘀咕着。
“就是,天斧山的悬崖高达千米,我是确信她肯定活不下去了,才报警说她失足掉下去了的。可是,我们学校还有警队组织了那么多人去搜寻,整整三天,别说人了,连根头发也没找到。神奇的是,第四天,她自己回到学校了。你说奇不奇怪?”
“这事情你怎么不早说?”欧阳耀埋怨。
“爸,我也是想知道,到底陈一帆掉下悬崖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啊。而且你也知道,当初陈玉清还在一边帮腔着,我也不能做出太过分的事情来。想着从陈一帆父母入手,或许可以知道她的秘密啊。这几天我不是一直都在努力吗?”欧阳萌萌心中委屈,这些天,她一直都在噩梦中,睡眠不好也就算了,还处处受挫。
陈玉清不待见她也就算了,陈一帆乡巴佬父母也不喜欢她,白白浪费了时间。
“所以说,陈一帆也是有些手段的了?那玉佩的事情,麻烦了!”欧阳耀露出前所未有的愁容来,他为欧阳家可谓是费劲了心力,眼看着就要扭转乾坤,改写欧阳家的历史,却没料到,碰到了硬茬子。
欧阳萌萌点点头,颓然地倒在了沙发上。之前她也只是怀疑而已,但是今天的事情,已经证实了,即便是陈玉清离开了,陈一帆依旧是难啃的石头。
“爸,要不我们来黑的?”光明正大的不行,偷偷摸摸的也没用,“看的出来,一帆对她的爸妈很是重视,要不,我们绑架了她们威胁陈一帆?”
欧阳耀沉默着,心中不断在思量着,良久,看了看手表,时间不多了!
“不,我们现在不知道你那个同学有什么底牌,不能轻举妄动,万一还是被她识破的话,我们也得不偿失。对了,你不是说,一帆有个弟弟吗?”欧阳萌萌听着父亲的话,脑门大开,灵光一动。
“爸,你是说,直接威胁陈一帆爸妈,用他弟弟?”
欧阳耀满意地点点头。
“我知道他弟弟读什么学校,在哪个班级,还有,他们高二要补习,现在肯定在学校中。”欧阳萌萌很快便将情况说明。
“那边的事情,我去安排,那对夫妻那边,就你去通知吧!”欧阳耀的心情又好了起来。这回,不管陈一帆有什么手段,只要瞒着她,就都不管用了。
一帆醒来的时候,宿舍依旧燥热着,头顶的风扇不停歇地转动,鼓动着热流流动。一觉醒来,一帆揉着自己的脖子,抬手看了一下时间,一个小时都过去了,难怪感觉这么累。
“艳红,起来了,再睡下去你的晚餐就没有了!”爬到床脚,一帆伸手过去摸着艳红的脚摇晃了两下,挠了挠脑袋,又爬到床头,从枕头底下掏出了两件东西来,拿着下了床。
“一帆,好不容易毕业了,该放松了,你怎么还是这么规律呀,多睡点不好吗?”啰啰嗦嗦地嘀咕着,艳红也爬了起来。
一帆摩挲着手中的两件东西,这是离开灵犀宫的时候,云绮和琉璃送给她的。若不是有这东西在,一帆简直要认为自己魔症了呢。只是,这毕竟是她们送给她的礼物,能转赠吗?
咦?这簪子怎么好像亮了一些?是光线的原因吗?一帆拉开窗帘对着光照射着。
“一帆,你在做什么,好漂亮的簪子,你买的吗?”一帆转头便看见艳红眼中散发出的亮光,微微一笑,看来这礼物自己是留不住了。
“嗯,很漂亮吧,给你。”一帆拉过艳红的手,直接将簪子放她手中,“是我偶然得来的,不贵,就当是我送给你的毕业礼物吧!”
“真的么?”艳红咧开大嘴笑着,又耷拉了下来,“可是我都没有送你礼物。”
“你不是陪我父母玩了好几天了么?那可比这簪子宝贵多了。”一帆安慰地拍拍艳红的肩膀,“赶紧去洗簌一下,我们总不能一直在宿舍中吧,想想去哪里玩才好。”艳红就要离开了,现在她们在一起的时间仿佛就是透支来的,一帆舍不得浪费。
“嗯,好,待会儿我们先去叔叔阿姨那边看看情况再说。”艳红美滋滋地对着镜子将簪子插在头上,左右看了看,满意地拿出手机拍了照片,这才取下,放在了包包中。
“赶紧的。”一帆好笑地转头,看着桌上剩下的那朵红色的花。这朵花,扯不断,花瓣也掰不下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成的,从内到外透着一股幽光,伴着那火红的颜色,看起来就很诡异。也正是因为如此,一帆才会选择簪子作为礼物。
此刻的女生宿舍顶楼处,一人突兀出现,望着底下,脸色浮现一丝笑意。
校招待所中。
“叔叔阿姨!”欧阳萌萌站在房门前,看着诧异的两人,脸上带着轻蔑的笑。
“这闺女,你怎么来了?”尽管从一帆和艳红的只言片语还有动作中看出眼前这个女孩不好相处,陈妈还是客气地打招呼。
“我来,自然是有事情要和叔叔阿姨商量了!”欧阳萌萌也不进去,而是从包包中掏出手机,在陈妈身前晃了晃,“我听一帆说过,她弟弟成绩很好,相信以后前途也是一片光明的。”欧阳萌萌看着陈妈脸色松懈了几分,越发嚣张地笑了起来,“不过嘛,你们也知道天妒英才,你们应该不希望他小小年纪就遭遇不幸吧?”手一停,那手机页面直直放在陈妈前面,看清里面的内容,陈妈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怎么了?”陈爸这时候也出来了。
“好话说尽了,你们喜欢来坏的,我们怎么能不让你们如愿呢!”欧阳萌萌捂嘴轻笑,眼睛瞬时变得冷冽,“听好了,你们的儿子陈一才在我们手里,拿玉佩来换吧!”
陈爸一个趔趄,陈妈赶紧扶住了,转向欧阳萌萌的视线中露出了一丝苦涩:“闺女,你和一帆可是同学啊!”
“哼,同学?”欧阳萌萌环视了周围一圈,确认没人出现,这才笑笑,“她那个乖女儿应该没有告诉你,她掉下山崖是我推的吧?也就你们,还被蒙在鼓子里。”
“什么?”陈妈也几欲晕倒,陈爸脸上也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前阵子学校通知,一帆不小心坠落山崖,估计生还无望,只是找不到尸身。当时她们急的都快吃不下饭了,但是后来,一帆亲自来电话,说是掉在悬崖下的一块石头上,没事。她们这才安下心,这次过来参加毕业典礼,也是为了让自己彻底放心的。
只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事实居然会是这样!
“别想着告诉一帆真相,你们只需要将玉佩拿到手就行,不然,你们的儿子可就不好受了。”欧阳萌萌施施然转身,兀自向前走着,而她身后,陈爸陈妈对视了一眼,无奈地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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