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迟迟摇摇头,准备回卫生所告诉刘三泰这个消息,回头就可以把姜玉娇喊来了。
刚到门口,姜玉瑶仿佛故意等在那儿一样,穿着新衣服,上身一件粉色的列宁翻领春装,下半身一条白色厚料裙,看起来清新雅致,完美的契合了她大学生的身份。
看见朱迟迟,她表情略显得意。
朱迟迟淡淡瞥了一眼,没理她,兀自往卫生所里面走。
偏生姜玉瑶几步跨了上来,“朱迟迟,你最近很得意啊,可惜了,再得意,也不过是个乡野村姑,村里人再一口一个朱神医的喊你,也没法儿换成钱,更没法儿给你解决一个城市户口。”
朱迟迟觉得挺搞笑的,这姜玉瑶脑XX病吧?
一次一次的到她面前来刷这种可笑的存在感。
她上下把姜玉瑶一扫,幽幽笑了,“哦,那祝你进城之后称心如意,成功嫁入邵家。”
别人不知道,看过原著的朱迟迟可是晓得,邵家表面风光,实则内里全是糟粕,尤其是邵建林一家,说好听点是教育界的清流,其实等同于邵炳安的寄生虫,在邵家根本没有发言权。
不然,姜玉瑶最终又怎会舍弃邵建林,而爬了邵炳安的床呢?
她现在所有的沾沾自喜,将来都会成为难以倾吐的苦水。
朱迟迟乐见其成,自然要恭喜她。
姜玉瑶
顿时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噎了半天,才指着朱迟迟的背影放狠话,“朱迟迟!你会后悔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朱迟迟嗤之以鼻,转身,正要将姜玉瑶这个疯狗关在门外时,金二狗消瘦的身影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迟妹子,不好了,赖苍狗疯了!”
朱迟迟刷一下将门打开,“你说什么?”
金二狗艰难的咽着口水,因为惊恐,还没发现姜玉瑶就在一旁站着,“我说,赖苍狗他……他好像疯了!这会儿就在不远处的打谷场里说胡话、喝泥巴水、还要把牛圈当自己家住进去呢!”
像赖苍狗这样的耗子屎懒汉,爸妈都能给气死的极品,他疯不疯的,大家并不会多同情,顶多就是康叔看在乡里乡亲的面儿上,让他不至于饿死就行了。
但,这是介于赖苍狗正常生病的情况下,可现在……
金二狗只要一联想到昨儿看到的画面,就浑身忍不住发抖。
该不会真是姜玉瑶捣鬼害的吧?
朱迟迟和金二狗的想法不谋而合,蹙着眉,下意识的朝姜玉瑶看去。
金二狗顺着她的视线一瞧,立马吓死了,蹭蹭蹭跑到朱迟迟的身后,一只手还拉着她的衣角,“她她她!她怎么会在这儿?”
“你镇定点!”朱迟迟压低声音,“回头再让她看出来,你不怕她像对付
赖苍狗一样的对付你?”
闻言,金二狗猛地松开手,强迫自己站直身体。
朱迟迟特意放大了一点声音,“走吧,带我去看看赖苍狗到底咋回事。”
她是医生,对病人关切是应该的。
姜玉瑶听不清两人之前说了什么,倒也没有起疑。
但等朱迟迟和金二狗一块儿走了之后,她勾起半边嘴角笑了笑,也跟着往打谷场走。
这还是她第一次尝试用珠子教训人,她也没想到会是什么效果。
不过既然疯了,那也活该!
金二狗一路走,一路脊背发凉,正要回头看,被朱迟迟拦住,“别看,姜玉瑶在后面呢。这事儿,和她肯定有关系。咱们不能让她知道,那天晚上我们都瞧见了。”
“啊,对对对!”金二狗怕得止不住点头。
朱迟迟撇撇嘴,就这胆儿,后头咋跟着季刑闯天下的?
两个人才一到打谷场,果然就看见赖苍狗疯疯癫癫的,把自己在泥坑里滚成了一个泥人不说,还抓一把路边的牛粪说是好吃的,当着大家伙儿的面一嘴吃进去,嚼巴得那叫一个恶心。
完事儿看到一头牛被人赶进圈里,又嘿嘿笑着非要跟进去,有人拉他,他还是生气的甩开别人的手,“走开,你干啥?这里是我家,你凭啥不让我进啊?”
康叔使人死死地拖住赖苍狗,
看到朱迟迟过来,眉头一皱道,“迟丫头,你可赶紧看看他这是啥毛病吧,昨儿听说还好着。”
他们这边说话的功夫,赖苍狗彻底发狂了,一口咬在禁锢他的人手臂上,那人吃痛松了手,他就趁机往牛圈里钻。
牛圈里不只一头牛,赖苍狗这么闯进去,被牛踩死都是有可能的,所以好几个汉子硬着头皮又去拉他,结果反倒是把赖苍狗给逼急了,追着这些人满场咬。
朱迟迟脸色有点沉,“不行,他现在情绪过于激动,很难制住,等我回卫生所拿个针,给他打一针安定能好很多。”
“那你快去!”康叔急忙道。
朱迟迟确实很快,走之前,她看到姜玉瑶在看热闹,回来时姜玉瑶已经不在了,朱迟迟顾不多多想,先把发狂的赖苍狗给处理了。
打了安定,赖苍狗像条死狗一样睡在卫生所的病床上。
朱迟迟也没给他看,反倒是先给其他村民把咬伤给处理了,才从头到尾给赖苍狗检查了一遍,最后的结果是:精神创伤引起的疯癫。
康叔听完都傻眼了,“他赖苍狗还能有啥精神创伤?当初气死他爹妈的时候,他都没有掉落一滴眼泪,这么多年在村里被大家指指点点,也没见他在意过,咋突然就精神创伤了?”
朱迟迟本能又想到姜玉瑶的邪珠了,她一定是
故意的!
强行夺走赖苍狗的本命气运,人的精神之光没有了,可不就这样了?
但她不敢向康叔说,实在是这事儿太诡异了。
当然,她不说也有自己的一层私心在,毕竟赖苍狗不是啥好人,疯了不算坏事,另外,她泄露自己和金二狗以后,姜玉瑶能放过他们?
所以在邪珠的功能以及姜玉瑶具体都用它干些什么没有弄清楚前,她都不能暴露自己,也要替金二狗多想一些。
“迟丫头,这病,还能治吗?”过了会儿,康叔犹疑着问道。
朱迟迟摇摇头,“没办法,治不好了。”
精神创伤不可逆,哪怕是开颅手术,也很难保证起到什么效果。
康叔听了脸色沉重,不过也没有说什么,这事儿怪不得旁人,要怪就怪赖苍狗命不好吧。
“好,我知道了,你给他看看还有啥外伤没,没有的话让他出所回家吧。”康叔做了决定,以后大不了长期派个人看着点他,吃的穿的住的照顾着点,就这么着吧。
下午点,赖苍狗就离开村卫生所了。
朱迟迟把一些医用垃圾拿出去填埋,没成想又遇到了姜玉瑶,她站在竹林一侧,脸阴阴的,声音也透着古怪,“朱迟迟,我已经知道了,你不是原来的朱迟迟,说吧,你是哪来的孤魂野鬼,占了朱迟迟的身体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