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娇说着已经往外冲,姜大柱一看,没招,只能蹒跚的追了上去。
同时对家里人道,“快,把雨涛扶上,没办法了,先试他一试!”
“孩他爹!”陈红梅大喊一声,跑出去的两人头也没回。
陈红梅回过头,眼巴巴的去看婆婆。
姜老太一跺脚,“别愣着了,走吧!一个个的,脑子里不知道装了啥,眼睛也跟那鱼目一样,白长!”
“啊?诶!”
陈红梅一喜,就怕老太太犯轴,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多大的矛盾都得先放下。
更何况在陈红梅看来,人家朱迟迟也没多大错,要怪,就怪自家孩子受人怂恿,去做那费力不讨好的事儿。
想着,陈红梅赶忙和女儿一起把儿子扶起来。
姜玉瑶的母亲马翠英见状上前帮忙,陈红梅皱皱眉,一把按住她的手,“弟妹,你可歇着吧,怀身大肚的,万一你的肚子有个好歹,我才承担不起!”
马翠英本来就是个面团性子,要不是女儿突然间出息了,她还不如陈红梅在家里的地位高。
再怎么说,陈红梅也给姜家生了两个带把的。
她呢,前头三个都是丫头片子,生老三姜玉瑶的时候还大出血,命是抢了回来,大夫却断言
以后都不太可能怀上了。
这一来,她更加不受婆婆姜老太的重视,过了十几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窝囊日子。
直到姜玉瑶考上大学,马翠英老蚌怀珠,这才渐渐得了姜老太的一点点善意。
但唯唯诺诺的性子这么多年了,也不是一时半刻能改过来的。
这会儿被陈红梅拒绝,她显得特别无措,就像犯了错的小学生一般,畏手畏脚的站在一旁。
姜玉瑶一看她这样子就来气,不着痕迹的扯了她一把,“娘,你干啥呢,你现在最重要的是给我生个弟弟,家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你甭掺合,你要知道,你肚子里的弟弟是我好不容易帮咱们求来的。”
这话不是乱讲,姜玉瑶从朱迟迟那里抢到一大笔气运之后,除了给自己弄了个大学生的身份,给姜老爹弄进了供销社,最大的消耗,就是让多年不孕的马翠英再次怀孕。
原本她大可以不这么做的,但是姜玉瑶不满意自家谨小慎微的父母,两个人因为没有生男娃,就在家里、村里一直抬不起头。
背地里,姜老爹心情不好的时候甚至会对马翠英拳脚相向,这直接成为了姜玉瑶童年生活里的噩梦。
后来她看上来村里当知青的邵建林
,为了不让父母扯她后退,给邵建林留个好印象,便只能尽力提升父母的品味、地位。
俗话说娶妻先相母,她不能因为有这样一对父母而被邵建林看扁。
说到这儿姜玉瑶更生气,若不是她抢来的气运不够给自己换个出生,她至于这么劳心费力?
姜玉瑶的动作看在陈红梅眼里就像一根刺,一向维护她的陈红梅眼睛闪了闪,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心里的疙瘩蹭蹭长了出来。
本来嘛,儿子雨涛右手骨折,这无妄之灾原本可以没有的,就是因为姜玉瑶的挑唆才成了这样,结果她非但不帮忙还说风凉话,关键时候阻止马翠英帮忙,陈红梅只觉得平日里对她的好,都对到了够肚子里去!
“哎哟,有些人啊,成了大学生之后眼睛就长头顶上去了。”
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陈红梅看也不看姜玉瑶母女,扶着儿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家门。
又故意大声的对姜雨涛姜雨河说,“你们以后记住了,玉娇才是你们的亲妹子,其他什么阿猫阿狗的,少管为妙,免得某些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妈!你乱说啥呢,玉瑶妹妹不是那样的人!”姜雨河不依,十分不舍的回头看。
被陈红梅狠狠
掐了一把,“你给我住嘴,我是你娘,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我能看不出谁好谁歹?也就你个傻的,才被人家一点儿好处就哄得团团转!”
“妈,呜呜,我疼,我走不动了妈,我是不是快死了?”姜雨涛又哭嚎了起来,整个人软软的往地上滑去。
陈红梅心疼得不行,喊二儿子,“雨河,你力气大,你来背一下你哥。”
同卵双胞胎,两兄弟的关系很好,姜雨河二话没说就蹲了下来,让浑身湿透的姜雨涛趴在他的背上。
姜老太腿脚不便落后了大家一步,猛然间想到一件事儿,赶忙吩咐,“老二家的,你和玉瑶后头来,把咱家修理的工具带上,快点儿啊。”
心里也不太高兴,都什么时候了,还磨磨蹭蹭的不知道帮忙。
闻言,姜玉瑶很快反应过来姜老太想做什么,事实上,有那么一瞬间,她特别不想听姜老太的话。
凭啥啊,凭啥大家都要去捧朱迟迟那个丑小鸭的臭脚!
朱家门前。
姜玉娇瘦小的身体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迟迟姐,我求求你了,你救救我大哥行不行?他的阑尾炎更严重了,痛得满地打滚,根本支撑不到送去县医院,现在整个村里就只有你能
救他了!”
说完,一点儿不犹豫的砰砰砰给姜玉瑶磕了几个头,再抬起头时,额上都浸了血。
朱迟迟在现代当了十多年医生,最怕的就是病人家属来这一套,眉头狠狠的皱起,“姜玉娇,谁让你这么做的?你要知道,你大哥的病很严重,不是你一个当妹妹的能做主的!”
姜玉娇听到这话激动起来,往后一看,家里人都跟了过来。
她更加激动的一把抓住朱迟迟的手,“迟迟姐,你看,我爸妈他们都来了,不是我一个人做主,只是大家怕你不同意,所以不敢来找你。”
“那你怎么又敢了?你就这么笃定我能接受你的求情?”朱迟迟挺好奇的,姜玉娇这丫头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但做人做事还挺有自己的一套准绳。
虽然卑微了一点,但少见的赤诚,倒是比假惺惺的姜玉瑶好多了。
姜玉娇紧紧攥着朱迟迟的手,“因为我知道,迟迟姐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再说了,迟迟姐是和姜玉瑶有仇,又不是和我们整个姜家有仇。迟迟姐,求你了!”
在姜玉娇又一次磕头之前,朱迟迟拦下了她,并对匆匆赶来的姜家人道,“给他治,也不是不可以,但我要求蛮多的,你们能答应?”